薏宁走了。
没有人发现,除了江家父母和和薏宁一起离开的陆景衍。
那天,陆曦和齐琪儿叶子方旭阳林静妤一起来医院看望江意澍。
他们只知道有人给江意澍捐了骨髓,但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澍哥,恭喜你喜提新生。”方旭阳笑着说。
经过几天的休养,江意澍脸色已经变得红润,笑了笑,“出院了请你们吃饭。”
齐琪儿也不似之前,调整好了心态,她要开开心心的,随手从果篮里拿了一个橘子,边剥边说,“那我们可等着了。不过,是谁捐的骨髓知道了吗?”
江意澍想起了薏宁,决定以后要加倍对他的小公主好。
每一个哥哥都会是妹妹独一无二的骑士。
“是薏宁。”
齐琪儿手中的橘子掉落滚了几圈。
一句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在其他人心里惊起了不小的波澜,“宁宁做手术了?”叶子最先出了声,最近和薏宁的聊天里她都说自己过的很好,怎么突然做了那么大的手术?
“她在哪间房?”陆曦和最先反应过来,既然做的是同一场手术,那么她应该也是住在这家医院里。
江意澍住的是这家医院里的VIP单人房。
而薏宁住的是普通的三人间。
等他们找到的时候,只有一个小姑娘和一个老人躺在各自的床上。
而薏宁的床上只剩下叠的方方正正的白色被子。
齐琪儿走到小女孩床边,蹲下,“小妹妹,你知道睡在那张床的大姐姐去哪了吗?”
小女孩稚嫩的声音在病房里响起,“我知道,那是个超级漂亮的大姐姐。”
“大姐姐身体好像好了,和一个超级帅的大哥哥走了。”
“大姐姐还给我吃了糖果,超级甜。大哥哥也给我买了甜甜的奶茶。”
旁边的老人也仿佛来了兴致,“你们是找1号床的小姑娘吧,小姑娘做手术前后也在医院里住了有一些日子了,不过也就一个小伙子天天来看她陪她跑上跑下的,我还以为小姑娘身边没什么人勒。怎么现在这么多人哟。”
“诶,小姑娘刚做完手术疼得喔,整张脸都白了却硬是一声不吭,我一个外人看了都心疼死勒。”
“一个人就这么熬着,刚好一点就和那个小伙子离开了。”
那个小伙子无疑就是陆景衍,陆曦和忽然觉得自己很没用,当她出事时,他永远都不是陪在她身边的那一个。
而且,往往他都是伤害她的那一个。
他说着喜欢她,却从来没有为她考虑过,没有去关心过她。
他是不值得薏宁的喜欢。
大家怎么样也联系不上薏宁,甚至是陆景衍。
无论哪里都找不到人。
仿佛两个人凭空消失了一般。
林静妤看着骤然变得颓然的众人,嘴角不经扯起一抹嘲笑。走了最好,最好永远都不要回来了。
叶子变得慌乱,最近自己仿佛错过了太多的事情,尤其是刚才陡然听到齐琪儿说薏宁和陆曦和分手了。薏宁却什么都没有跟她说。
众人散去。
除了林静妤,大家心里都不是很舒服。
江意澍在短信里得知薏宁不见了的时候,才恍然发现小姑娘很久没来看她了。不见了,是走了吗?
他立即打电话给了江家父母。
江城和庄玲玉赶到时还以为江意澍出了什么事情,然而只听到江意澍带有怒意的质问,“你们把薏宁弄哪去了?”
看到江意澍没事,庄玲玉悬着的心也稍稍安置了些,开了口,“是她自己要走的,放心,我们给了她的学费,够她用到成年的时候。”
江意澍眼睛发红,“她是你们亲生女儿,你们究竟是怎么做出这种事情的。九年前,你们已经抛弃过她一次了。”
江城眼神变得伶俐,声音也变得严厉,“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呵。”江意澍轻笑一声,“你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吗?你明明九年前就找到了她为什么不接她回来!”
偶然在门外的江初音听到此,停下了推门的动作,九年前就知道了!?
“她当时发生那种事情我怎么接她回来,你知道这影响多大吗!”
江意澍陌生的看着眼前明明是和他至亲的人,看看,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在利益面前,血缘关系算什么。
“你也别怪你爸,不再我们身边长大的,我们又不知道她被那些不入流的人教成了什么样。”庄玲玉也开了口。
江意澍知道再与他们争辩也没有任何意义,他们眼中只有自己,他静了下来,“她被教的很好很善良,比你们每一个人都要好。”
“我累了,你们出去吧。”
江初音推门进了病房,娇俏的声音打破了凝滞的气氛,“哥哥,你身体好点了没有啊?”
江意澍没有理会,他原先是宠着江初音,那是因为他以为她是她妹妹,甚至于薏宁回来后,他也没有立即摆正心态,可是,就是这样的她,害了他的亲生妹妹半生。
江初音瘪了瘪嘴,捥上了庄玲玉的手臂,声音压的糯糯的,“妈妈,哥哥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庄玲玉抚了抚江初音的手,声音都慈爱了几个度,“哪有,我家音音那么讨喜。”
江城也开了口,不复刚才的严厉,“你哥累了要休息,我们先出去吧。”
江初音点了点头,“我给哥哥买了些补品先放在这里啦,哥哥要快点好起来喔。”
他们离开后,病房变得安静了起来。
江意澍拿起手机开始拨薏宁的号码,却只传来冰冷的女声。
手无力的垂下。
太阳缓缓落下,月亮隐藏在云朵中显露出了一角映衬着街边的路灯。
一男一女行走在路边。
“琪儿,薏宁有没有跟你说什么?”陆曦和手不断的张开合拢,缓缓开了口。
“陆曦和,薏宁问过我你和林静妤是怎么样的存在。”
“她还问过我她和林静妤像吗?”
“你和林静妤的关系从小到大与旁人眼中是怎么样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薏宁那么孤傲的一个人最讨厌这种不清不楚和替代品。”
即使晚间的风再过温热,陆曦和此刻还是感觉到了浑身的寒冷。
嘴里只是发出“不是这样的。”微弱的字眼。
“我和她还有可能吗?”
齐琪儿抛下一句,“你觉得呢?”就离开了。
只留陆曦和一个人在路灯下被拉的渐长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