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不屑的说:“手里有了两个闲钱就开始指使人了。”
魏诚指着紫鹃对魏常笑道:“爹听听妹妹说的这话。”
魏常笑道;“你就是再长两张嘴巴也说不过你妹妹。她像你妈,你像我。”
帮工刘奋笑道:“来我们这里的熟客都说姑娘能干,样样都知道。”
魏常道:“看来很该将你们兄妹掉过来才是,那样我也省心不少了。”
魏诚笑嘻嘻的没什么话说,紫鹃却道:“我知道自己不管再怎么努力爹总是能挑出不是的地方,实在找不出什么茬子来,爹就会说,你生为一个女子就是最大的错误。这辈子我是当不成男人了,托来世吧。”
紫鹃说得绘声绘色,店里的人都笑了起来。
这时候曹慕鸿带着飞羽进来了。
魏常笑道:“曹爷买的什么?”
慕鸿笑道:“我去逛了逛花市,买了两盆花回去准备养。想送你们一盆。”便让飞羽将一盆名为“紫霞綃”的菊花搬了进来。魏诚忙接了,并道:“曹哥太客气了。”
紫鹃站在柜台里面说:“还是你们这些读书人有雅兴,我们这些身上只有铜钱味儿,整天只知道怎么赚钱养家的却没有这样好的兴致了。”
慕鸿笑着对魏常道:“魏伯伯听听这紫鹃姑娘嘴里跑出的话可真是一套也一套的,我也服了。”
魏常正欲开口的时候,紫鹃又道:“我哪里会掰呢,又不知什么典故,什么历史,不过说些俗话,做些俗事。俗而又俗的一个人。”
慕鸿大笑:“说得好。”
魏诚将花搬了进去,魏常道了谢,又邀慕鸿晚上一起喝酒。紫鹃听见了阻止道:“爹还喝,妈正为这事犯愁呢。爹也不听。我们多说两句吧,爹又嫌我们啰嗦,真不知道那酒有什么好喝的,见了酒就不要命了。曹爷别听我爹的话,我们家里没什么酒好招待曹爷的。我妈说了,从今以后家里不许再存酒了。”
魏常叹道:“哎,我就这么一点嗜好,你们母女将我这个年过半白的老头管得紧紧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紫鹃嘟哝着:“难道爹就不怕得什么酒精肝么?”
店里来买药的了,大家又将这话丢过。曹慕鸿见店里的人都忙,便和飞羽俩将买回的花搬回家。
慕鸿将买的几盆菊花摆在窗户下面。亲自给它们浇了水。飞羽问道:“这些花什么时候能开?”
慕鸿道:“时候对了自然会开。”伺候好那些买来的花苗以后,曹慕鸿命飞羽搬了一张竹椅出来,就安放在院中。慕鸿手里拿了一本书,翻了两页,他想起杜甫的一首吟菊花的《云安九日》来,便吟道:“寒花开已尽,菊蕊独盈枝。旧摘人频异,轻香酒暂随。”又让飞羽去温酒来。
忙碌了一上午后好不容易才有了空闲的时间,紫鹃趁机回家休息。只见母亲正在做桂花糕。紫鹃上前尝了一个笑道:“真香,真好吃。”
魏妈笑道:“一会儿做好后,你拿些给隔壁。”
紫鹃笑道:“他们每次都吃我们家的,他们也没句别的话。”
魏妈道:“不是送了一盆花来么。这邻里间和睦倒也好,他们两个大男人住在一起能做出什么好吃的东西。他们又是客居在此,能照顾的就多照顾一点。”
紫鹃点头道:“我有一位善良的好妈妈。”
“就你嘴乖。拿东西来盛吧。”
紫鹃便拿了一个盘子来,魏妈装好了,上面蒙了一层牛皮纸,装进了一个竹篮里,对女儿道:“好了,你拿过去吧。快些回来。”
紫鹃提着篮子便来到了隔壁,院门依旧只半敞着。紫鹃进去,只见曹慕鸿拿着锄头正在西北角掘土。紫鹃站在那里笑道:“哪里来的农夫?”
慕鸿回头看时只见紫鹃站在秋日里,忙将手里的锄头一丢,跑过来笑道:“店里没生意呢?”
“谁说的没生意了。我妈让我送东西过来。”紫鹃将竹篮递给了曹慕鸿。
曹慕鸿忙问:“什么好吃的?”
“妈才做的桂花糕。你们有口福了,我妈还让我来谢谢你送我们家的那盆花。对了,你在那里挖土做什么?”紫鹃显得很好奇。
曹慕鸿笑道:“准备开垦出来种点东西。”
“种什么,原来你还知农事,我以为你是官宦人家出来的贵族子弟也是五谷不分,四体不勤呢。”紫鹃笑吟吟的说道。
“我的理想就是两间茅屋,半亩菜地,竹林茅舍,不问尘俗。”慕鸿自嘲道。
紫鹃点点头:“原来你是想做陶渊明?”
慕鸿道:“有时候你总让我产生一种错觉,就是你的出生,不是一个单纯的丫鬟这么简单。”
紫鹃含糊道:“做丫头有什么不好的。”
“我没说不好,但我觉得不适合你。你身上有一种气质别的姑娘都没有。”
紫鹃道:“我记得曹爷好像不是第一次说了,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准备种什么。”
飞羽从外面跑了回来,先站着对紫鹃微微的一笑:“仙女姐姐又送什么好吃的来呢?”
紫鹃纳闷道:“怎么叫我仙女姐姐?”
飞羽却不回答紫鹃的问题而是对慕鸿道;“爷,小的没找到什么好种子,只寻到了些豌豆。”
曹慕鸿便说:“那就种豌豆吧。”又让飞羽去提水来。
紫鹃点头道:“原来你们要种豌豆,等到春天的时候这里就开满了紫白色的豌豆花,随风摇啊摇,那才好看。”
慕鸿笑问道:“我真搞不懂,你怎么那么喜欢紫色,难道就因为你的名字中有一个紫色?”
紫鹃笑道:“红色太艳,白色太过于素净,绿色太呆板,石青总给人一种陈旧,蓝色吧似乎太忧郁了,灰色感觉有一种飘忽有时候觉得很脏,说来说去,还是紫色最好。和其他颜色搭配又不至于太岔眼,浓淡总相宜。”
慕鸿低头看了看身上灰色的箭袖哑然失笑:“总感觉有些尘土,是很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