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雅并没有理会那么霸道的康熙,依旧闭着眼不说话。康熙一甩衣袖,离开了坤宁宫。
乾清宫中,康熙站在窗边,看着星稀的夜。容若沉默的站在康熙身后,曹寅奉命去了外面,所以这段时间都是他在康熙身边。
“容若,你说朕该拿雅儿如何是好?”突然,康熙开口问道。
容若被康熙问的蒙了下,没有说话。
“朕知道她想离开,她一直就不愿留下。可是朕放不下!”康熙好似随意的话,却让容若的心里更加的纠结了。刚刚听到皇上说尔雅想离开的时候,他的内心很是雀跃,如果尔雅想走,自己能不能把她带走呢?可是又听到康熙说舍不下的时候,他的心又沉了下去。他知道尔雅是真的喜欢皇上了,不然那晚她就不会来,也不会看到那一幕。‘算了,只要她高兴就好!’容若心里暗想道。
嘴角含着一丝苦涩难耐的微笑,容若跪下说道:“回禀皇上,臣愿意为皇上开导娘娘。”
康熙听到后,心动了下,想想也许容若真的能开导尔雅,便道:“不要告诉她是朕叫你去的。”
“嗻!”容若满心震痛的道。
第二日下朝后,康熙没有去坤宁宫,樱桃心神不定的看着宫门,不时的看康熙有没有来。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她看见容若大人神色黯然的过来了。
“臣奉皇上之命,前来向皇后娘娘传几句话。”容若淡然的说道。眼下的青黑和眼中的红丝让人看着心疼。
经过一天的恶补,尔雅今日已经可是勉勉强强的下床走路了。她来到大厅,见到容若后微微一笑,道:“我已经闷了好多天了,想出去走走。”
“多穿点衣裳,现在外面很冷。”容若没有下跪,也没有阻止她,只是关心的说道。
初冬的京城很是荒凉,走在冷清的甬道上,尔雅和容若谁都没有先开口,都只是静默的走着。虽然没有开口说话,可是容若还是觉得很幸福,只是静静的站在一起,他就觉得很知足了。
一阵淡淡的舒心的清香从鼻尖划过,只是满腹的心思让尔雅没有注意到。她脚步轻虚的走着,眼睛看着脚尖,也不说什么。今天容若来,她知道会听到些什么,所以她更不想听!
走了好一会,尔雅觉得累的不行了,刚停下来,手就被容若扶了起来,带她慢慢的走到一处后,又扶她坐下。细心的容若担心她的身子受寒,还特意把自己的披风结下,垫在尔雅的身下。
带坐好后,尔雅转头不看容若了。她的脸有些红,因为刚刚容若在扶她的时候,一缕急促的气息不小心滑过了她的脸颊。
容若失神的看了会后,急忙调整心态,道:“原谅皇上这一次吧,他不是有心的。”
“你又来当他的说客了?好像每次你都会在我面前做他的说客!”尔雅有些嘲讽的道。
“不是说客,只是看皇上那么失落的样子,觉得应该帮一下。”容若淡然的说道。
“你当年答应我的话还算不算数?”尔雅也不和容若啰嗦,问道容若的那个承诺。
容若愣了一会,才慢悠悠的道:“自是算数!”
“那好,我要你带我出宫!”尔雅定定的看着容若不敢置信的眼,说道。
容若被尔雅的话惊了一下,但很快的他便恢复了原样。刚刚,差一点,就差一点,那个‘好’字就要脱口而出了。带尔雅离开,是他现在最大的心愿,可是他知道他不行,所以硬生生的闭上了口。他知道尔雅心里是有皇上的,不然她不会选择离开,那种想要逃避一切的心理,他现在很懂!因为他现在就是这样的状况。
见容若没有开口答应,尔雅疑惑的问:“怎么了?难道你反悔了?”
淡淡的清雅的声音缓缓响起,“不是,我没有反悔。我只是怕,真要带你出去了,你会后悔!”
尔雅被容若的话堵住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会不会后悔,现在的她除了想离开外,还是想离开。“不,我不会后悔!”尔雅坚毅的说道,像是在对容若说,也似是在对自己说。
容若但笑不语,他跪下身来,与尔雅平视。目似点漆的墨瞳凝视着尔雅,尔雅清楚的在里面看到了越发脸红的自己,当尔雅快从黑色的漩涡陷进去的时候,耳边响到:“尔雅,皇上是爱你的,你不知道,那晚的那个宫女真的很你很像。”像到我都想娶她,把她当作是你!
尔雅的眼眸渐渐的冷静下来,冷厉的道:“因为像我,就可以用她代替我吗?”
“可以的,哪怕只要几分像,就够了!”容若还是无动于衷出神的看着尔雅,嘴上呢喃出了心底最真的话。就放纵自己放肆一次吧!
不知道为什么,当这话从容若嘴里说不来的时候,尔雅会有阵阵的心疼。容若是多么谪仙的一个人啊,这般无奈困苦的话从这样的一个人口中说出,真的很让人心疼。
尔雅愣愣的坐在哪儿,看着容若悲伤的墨瞳,口不能言了。
“再相信我一次,好吗?”心头尚在滴血,但是话还是不得不说!什么东西打湿了双眸,让眼前的她变得模糊了?什么东西撞击了心脏,让那撕心裂肺的痛再也抑制不住?
“我一直,都是相信你的!”尔雅幽幽的说完后,不顾容若的反应,一把把他推到在地上,自己头都不敢回的走了。对,自己一直就是相信他的,那种难以言语的依赖,从第一次见到他后就有了。那种在茫茫大海中抓住一块漂浮的木板的依赖,早就在心底生了根,只是她自己一直不知道罢了。
清雅的香气又一次随风飘入了尔雅的鼻中,只是现在的她没有心思再去发掘了。缘也如那淡雅的清香般,与他俩之间擦肩而过!
白色的身影原地不动的看着她越走越远,直到消失不见。容若嘴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模糊视线的罪魁祸首终于还是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