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盖子大概是由于时间久了有点生锈,为了尽量减少动静,齐霁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打开。
他轻轻抬起一条缝,地面上一片漆黑,似乎是在一个逼仄的房间里面,四周都堆满了乱七八糟的杂物,没见到任何的人影。齐霁松了口气,完全掀开盖子,迅速地从下水道中爬了出来。
“快点上来吧,房间里面没人,好像已经变成了一间杂物间。”齐霁一边说一边冲着尼古拉斯和加索招手。
尼古拉斯一个发力窜了上来,黑暗中他的视力比齐霁更好,他环顾了一圈说道:“依稀有点百年前的样子,原来这里也是单独隔了一间出来专门做偷渡用的,不过可没有堆这么多的杂物,看来现在这间房子现在的主人并不清楚这里还有一条密道。”
“不清楚最好,我们小心着点,把自己都给伪装起来,先去找图哈特和吉安娜再说,加索你感应一下他们在……”齐霁话音未落,尼古拉斯突然伸手捂住了齐霁的嘴巴,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同时用手指了指房门外面。
齐霁静下神来,很快听到一个骂骂咧咧的声音:“枯叶长老,你也不劝劝女王,圣地那帮人是什么嘴脸请我们来还敢对着女王颐气指使,我不过看不惯说了几句,女王反而还怪我?还有这间旧房子又脏又破一点绿色植物都没有和村子里差远了,女王陛下这么高贵的身躯怎么能忍受呆在这种地方呢!”
入耳的是一个年轻人抱怨的声音,他的年纪不是重点,重要的是齐霁听到了“枯叶长老和女王陛下”这两个词,在这片大陆上还能称为女王陛下的……难道是精灵?齐霁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他拔下尼古拉斯的手,蹑手蹑脚地来到门前,透过门缝望了出去。
这一看,更是让齐霁惊讶地瞪大了双眼,他看到了什么?竟然是当初对他行刑的枯叶村长!枯叶身穿着华贵的袍子,面色威严,除了脸上的皱纹又多了一些之外样貌没有太大的改变,齐霁一眼就认出来了。当年枯叶不过是一个村子的村长,既然现在边上的年轻精灵称他为长老又跟女王关系密切,那肯定就是守护女王的四大长老了,没想到这些年来枯叶还能混到这个地位。
齐霁心里面起了一丝波澜,虽然事情过去已久,他也看开了大半,不过再见到那个陷害自己的枯叶,自己的心还是不能完全平静下来。
枯叶听着年轻精灵喋喋不休地聒噪,突然停了下来低声喝到:“行了,不要再说了,女王的行事可是你能够随意发表意见的?别忘了我们这是在谁的地盘上,低调一点总没有错,女王还能害你不成?”年轻精灵被枯叶猛地一训,脸上顿时泛出一股不自然的红色,他低下头轻声嗫嚅了两句,齐霁也没听清楚他在讲些什么。
枯叶听到年轻精灵的话面色稍缓,他拍了拍年轻精灵的肩膀说道:“好了,知道错就行了,以后不能这么冲动了,女王陛下现在已经休息了,趁着这个机会你去外面街道上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植物找点种子种在房间里布置一下,女王表面上不在意,但是能有个好一点的环境总是好的,等到明天早上你就出去转转打听打听消息,我听说兽人部落的侍灵者也已经到了,矮人的族长这几天也应该要到了,还有其他一些小种族的首领也都在赶过来,你去探探各种族的态度,省得一天到晚没事做到处打抱不平的。”
年轻精灵脸上的血色微微褪去一些,他用力点了点头,跟在枯叶身后离开了房子。二人的脚步声渐渐消失不见,但是齐霁内心的潮涌却难以平复,他操着沙哑的嗓音开口:“刚才枯叶说了什么你们都听见了吧。”
加索担忧地望了齐霁一眼,握住了他的胳膊。齐霁转过头勉强地咧开了嘴角,又说道:“我没事,关键的是枯叶说矮人族长这几天也会到,人类、精灵、兽人、矮人是大陆上人数最多的四大种族,圣地现在已经成为人类的代表了,他邀请其他三大种族来圣光城为了什么?”
“不管为了什么,反正不会是好事情。”尼古拉斯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
“现在圣地有那个‘光明神’的加持,实力已经远超其他三个种族了,你说这个时候它邀请三大种族的重要人物聚在一起,能有什么好事情?”听到尼古拉斯这么一说,齐霁的心更加慌了,加索握着齐霁胳膊的手也情不自禁地加重了力道。
“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了,我们必须快点和吉安娜、图哈特会面。精灵女王应该也在屋子里,还好听枯叶说她已经休息了,出口离我们也不远,只要避开巡逻的精灵,应该不会被发现。”齐霁说着又从门缝中向外望去,门外空无一人正是离开的大好时机。齐霁不再犹豫,为三人施展了隐身的咒语,轻轻地推开门,迅速地离开了屋子。
街道上的人很少,屋子所在的地段估计也不是什么热闹的街区,昏暗的魔法灯光映照出几个零星的影子,一切都很适合潜伏行路。
“加索你快点感应一下,图哈特和吉安娜在哪里,带我们去找他们。”齐霁轻声催促道。
加索二话不说,立刻闭上了眼睛,片刻过后,他略带惊讶地说道:“他们……离我们很近?就在两条马路之后。”
“那再好不过了,可能是圣地有意把其他种族的使团都安排在一片地区,正好便宜了我们,你快点带路吧。”齐霁推测道。
加索点点头,二话不说避着行人和灯光,快速地在街区中移动起来,不出片刻就把二人带到了一栋白色的房子前头,靠近房子的时候齐霁就听见了里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等到站到门口他还没有想好该怎么进门坦白,大门突然就被打开了,面色急切的图哈特和吉安娜在门口不住地往外张望,似乎早知道他们要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