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圣帝国的国都名为圣光城,城市建在一面缓坡之上,缓坡的背面是一条深不见底的沟谷,每当太阳升起,城市总是第一个沐浴在无尽的光辉之中,白色的建筑在阳光下仿佛自己会发光似的,圣光城也因此得名。
传说圣地的大本营通就在圣光城背面的沟谷之中,不过齐霁也是第一次来圣光城,具体什么情况还得问曾经到过圣地的尼古拉斯。
斜阳中,尼古拉斯望着圣光城的方向愣了一会儿,随后低下头说道:“圣地的大本营确实是在沟谷当中,不过我也只是远远地望了一眼,只是看见了一个轮廓,里面具体的构造完全不清楚,当初我是在圣光城中刺杀的主教,要不是如此恐怕我也不会那么轻易地逃出来。”
“原来你也不清楚吗……”齐霁略显失望,本来他还以为有尼古拉斯在能带来几分便利。“看来我们也只能从零开始摸瞎到沟谷不去,不过在这之前,还是进城把兽人部落的事情搞清楚吧。”齐霁指了指前方等待进城的队伍,他们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了圣光城的城下。
守门的卫兵们似乎早就被打过招呼,一看见兽人部落的旗帜就迅速地派来一个人,引导着车队优先进城,像齐霁他们这种无权无势的“平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车队扬长而去,乖乖地排在队伍后头。
“就这么放车队走没事吗?到时候你还找得到图和特和吉安娜吗?”齐霁看着消失不见的车队轻声问向了加索。
加索眼中担忧的神色更甚,不过他还是勉强地笑道:“没事,先前图哈特和吉安娜不也说过了吗,唤灵者和侍灵者之间有特殊的感应,圣光城总共才那么点大的地方,我还是能够找到他们的,现在最关键的是我们吧,我们就这么进城没关系吗?不会被发现什么吗?”加索指了指城门四周像是门框一样的东西,每当有人走过“门框”就会闪过一道白光,显然就是检测的东西。
“你这么一说我也注意到了。”齐霁远远地停了下来,拉着加索和尼古拉斯走出了队伍。“那个是什么东西你知道吗尼古拉斯?能检测出我们的身份吗?”尼古拉斯摇了摇头“我上次来都是百年以前了,那个时候可没有这个玩意儿,圣地最近不是发展出很多古代科技吗,我猜那也是一种古代科技,至于能不能检测出我们的身份……古代科技可不好说。”
齐霁听着尼古拉斯的话微微皱眉,他不了解古代科技,根本看不出来那个“门框”的作用原理,也无处下手应对,这种时候还是小心为上,避免接触那东西才好。
“如果我们不从正门进入的话还有其他的办法进城吗?尼古拉斯你对圣光城应该比较熟悉吧,你知道有什么暗道吗?”
“暗道我是知道,不过我刚才也说了我的情报都是百年前的消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能不能找到都是一个问题,就算找到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用。”
“能不能用要先试过才知道,你先带我们去找找看吧。”齐霁眼见着一步步走来的守卫,催促着尼古拉斯离开了排队的区域。圣光城前方是一大块开阔的平地,平地上搭建了很多简易的房子,据尼古拉斯所说这些房子都是给贫民和流浪者居住的,圣光城中并没有贫民窟的存在,当权者把贫民都赶到了城外,每日仅仅发一些浑浊的米汤,根本难以度日。
“当然,在光明神的神像之下‘众生平等’,是不允许有‘统治阶级和被统治阶级的’所以每年当权者都会从贫民窟中挑选一批人去城内生活,美其名曰‘光明神的仁慈’,对外宣称只要多买圣地的‘洗罪券’多为光明神做事就能入选,可实际上呢,圣地挑选的要么就是狂热的宗教份子要么就是拥有出众天赋的人,那些普普通通的贫民恐怕到死都还在幻想着自己有一天能进入城内享受‘光明神的仁慈’可笑的是他们不知道自己很早就失去了入选的资格,百年前的愚民如此,没想到如今这些人亦是如此。”尼古拉斯变说边走在破败的贫民窟中,前面正是一个‘洗罪券’的售卖点,大批衣衫褴褛的贫民高举着仅存的钱币抢购着‘洗罪券’——一张印有花纹的纸张,成本价估计连一个铜币都没有。
“走吧,这没有什么好看的,我们走快点,小心引起那边神职人员的怀疑。”尼古拉斯扯了扯齐霁和加索,带着他们转入了边上一条更加脏乱的小路。
“有一部分人见通过正常途径进入城内无望就动了歪心思,我记得有几条贫民挖的地道,可以直通城内,往这边走,我们现在去看看还能不能通行。”尼古拉斯又拐了个弯来到了一条更窄的路上,几乎只能让一个成年人侧身通过。
“到了,我记得就在这附近,当初这里还是通着的,没想到现在变成了一个死胡同。”尼古拉斯在尽头停了下来,他的面前堆了一大堆腐臭的垃圾,其中还不乏死老鼠的尸体。
“在这堆垃圾下面?”齐霁掩鼻皱起了眉头。
“当时是没有垃圾的,用来遮掩的应该是一块破木板,现在……”尼古拉斯话音未落,齐霁就施法移开了堆积的垃圾,淅淅沥沥酸臭的腐水从垃圾上滴落,落在了平整的地面上,并没有尼古拉斯所说的什么密道。
“沧海桑田啊,不是吗?”尼古拉斯尴尬地一笑。“至少我们不用穿过这恶臭的滩腐水了,我还知道几个地道,再带你们去瞧瞧吧。”
齐霁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跟上了尼古拉斯的步伐,也许是上天故意跟他们开玩笑,也许是时间想彰显一下他的力量,总之接下来的几个密道不是毫无踪迹就是半途堵塞,全部都不能用了,看着齐霁一路上毫无表情的面孔,尼古拉斯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看来我们的运气还真是差啊,不过我还知道最后一条通道,借用的是圣光城的排水系统,比那些贫民挖的要严实多了,应该还可以走。”
“那就带路吧,但愿能来点好消息,今天我已经听够坏消息了。”齐霁在晦暗的巷子中无奈地说道,很快三人的身影再次消失不见,彻底融入了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