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王爷让我来叫你去。”正在赵玉琢暗自发愁的时候,丫鬟凝儿上前来禀道。
赵玉琢回头瞧了眼凝儿,点了下头。便去了王府正堂。
赵玉琢想不到自己此次进京来给赵小王爷的侧室王妃祝寿,竟然有来无回。这倒不是赵小王爷拦着她,不让她回乡,而是在祝寿当日出了一点小意外。
那日王爷府上来了不少的王公大臣,其中有位王孙公子就盯上了她,来缠着她。她便躲开了,可是那个王孙公子跟上了她。在在王府后院吗,正欲对她行淫,被大哥赵长富撞见。张长富本是一名将士,最痛恨欺负妇女的男子,他一拳就将王孙公子打倒在地。还踢了几脚。事情便惹出来了。王孙公子竟然骨折了。张长富也被抓了起来,打下了牢狱。
至此,赵玉琢才知,那个王孙公子的老子原来正是得宠的另一位王爷,被称为庄和王爷。而且正是赵小王爷的死对头。这下赵小王爷也犯难了,毕竟赵长富动手打人了。尽管有赵小王爷出面作保,保住了赵长富的命,可是要救他,着实有些困难。而前日,庄和王爷附上竟然下聘礼到了赵小王爷府,还说要迎娶赵玉琢进府。
赵小王爷与赵玉琢家有亲缘,赵小王爷即是赵玉琢的长辈,赵玉琢的终生大事,赵小王爷完全可以替她千里外的爹做主,另外他还是一名宋国的王爷堂堂!
赵小王爷不愿在此时得罪庄和王爷,对此事他没有多言,先收了聘礼。同时也没答复送聘礼之人。其实也是尊重赵玉琢。
赵玉琢很愁,自己的家势在京城这些王孙贵胄门下,简直不值一提,怎敢得罪哪一个。赵小王爷的为难,她也瞧出来了。若是只有她一个人,她大不了以死抗衡。可是哥哥还在牢狱中,她若不从,哥哥必会遭不测,而远在东州县城的一家人,说不定也会祸事临头……赵玉琢欲哭无泪,心里想起与赵君侯的誓言,她答应过他,待他名列三甲,他就向她爹提亲,他们就可以圆梦,在一起了。
“君侯,我们可能真的没有缘分……”赵玉琢在心里感叹着。
转过三个曲廊,就要到了正堂,可前面跳出来一人,拦住了赵玉琢和凝儿。
“玉琢姐姐,你要去哪?”这是位公子,年纪约莫十五六岁,长相清俊,可是表情很嬉笑。他正是赵小王爷最疼爱的爱子赵钰。
赵玉琢笑笑说:“王爷,玉琢给您请安了。”说着便行了一个万福。
赵钰赶忙扶起她,嘻嘻笑着说:“玉琢姐姐,我都说了,你不要叫我王爷了。你叫我弟弟就行。”
赵玉琢脸蛋一红,说:“王府有长幼辈分之别,不可僭越,你这不是为难姐姐。”
赵钰拍着手掌说:“瞧吧,你这不是自认是姐姐了。”
赵玉琢也跟着笑了。自从来到王府,她便被这个赵钰捉弄过好几次,后来赵钰认她做姐姐了。
“姐姐,明日你可要陪我出去走走哦。”赵钰一副玩性的瞧着她。
赵玉琢敷衍道:“好。”
“那姐姐为何还是不开心,难道是为了那个庄和王爷府的聘礼?”
赵玉琢表情黯然,说:“弟弟,你就别问了。我还去见赵王爷。”
“你去见我爹?”
赵玉琢点点头。
赵钰便道:“那我跟你一起去。”
赵玉琢知道赵钰喜欢与赵小王爷顶嘴,而赵小王爷最是疼爱赵钰,虽然赵小王爷不时训斥他,可赵玉琢瞧得出来,赵小王爷那是爱之深责之切。
“你既叫我姐姐,那就听姐姐的,你就别去了。”赵玉琢说道。
赵钰想了想,便说道:“那好,我在后院子里等你。”
赵玉琢点了点头。
来到正堂前,赵玉琢略略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此时赵小王爷正端着茶杯在喝。赵小王爷黑须方脸,仪表堂堂,满面透出一股王者之像。
见到赵玉琢进来,赵小王爷呵呵笑道:“玉琢你来了,快来坐下。”
赵玉琢上前行了一个礼,说:“王爷。”便坐到一旁。
赵小王爷放下手中茶杯,看着赵玉琢说道:“玉琢啊,你来王爷府也有些日子了,一切还习惯吧。”
赵玉琢回道:“蒙王爷照顾,还习惯。”
“恩,那就好。”赵小王爷接着又说道。“这京城地界,繁华之地,好玩的地方挺多,你要闷得慌,可以四处走走,无须经过本王的允许。”
赵玉琢便道谢了。心里却在猜测,赵小王爷找他说话,难道只是无聊的说说话,也许另有用意吧。
说了一会儿话,赵小王爷话锋一转,说道:“你和你哥这次来王府,本应该让你们好好看看这京城的景物,哪知道会生出事端来。当然这不能怪长富,庄和王爷那兔崽子完全没把本王放眼中,着实可恨。你哥也算替本王出了一口气。不过庄和王爷不肯善罢甘休……”
赵玉琢听着,便知道了赵小王爷的话意。
赵小王爷继续说道:“庄和王爷与本王多有不和,他拿住了这个把柄,非要致长富于死地,幸得本王极力向皇上道明真相。所以你哥性命无虞。”
听到这儿,赵玉琢站起来,鞠躬道:“王爷,多谢您搭救我哥,要不然……”赵玉琢鼻子酸酸的。
赵小王爷抬了抬手说:“你起来,不必这样。本王好歹是你们长辈呢。不过长富殴打人的事实已经成立。所以背判充军边关。”
赵玉琢也不好再要求什么了。在这权贵聚集的京城,像他们这样的百姓一族,根本不值一提。如今哥哥可以平安无恙,她只能顺应时变了。
“这样吧,明日你去刑部地牢看望一下你哥,和他好好叙叙。”赵小王爷说道。
赵玉琢半跪下:“王爷大恩,玉琢替哥哥感谢了。”
“哎,快起来。”这次,赵小王爷站了起来,走上前扶起了赵玉琢。
回到房间里,赵玉琢愁眉不展,因为赵小王爷丝毫没有提庄和王爷府提亲下聘礼之事。这就叫她难猜了。难道赵小王爷默许了此事?若真是这样,她该如何是好。两个庄和王爷,赵小王爷,都是王爷,王亲贵族,她一个也得罪不起。赵小王爷若是默许了,她还敢反抗么?而赵小王爷不默许,她一旦走出王爷府,庄和王爷必定拿住她问罪……
“小姐,这是莲子羹。王妃特地让我端来的。”凝儿从门外走进来,端着一碗温热的莲子羹。
赵玉琢瞧了眼,说:“你先放着吧。”
凝儿放下碗,说道:“小姐,你的苦凝儿明白。可是事情到了这步,凝儿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小姐,凝儿没用……”
赵玉琢摇头道:“这不关你事,你不用自责,这就是命。”曾几何时,她也开始信命了。
“小姐,那个王孙公子也太可恶了,大少爷教训他,真大快人心。可恨他老子是个王爷……”
“凝儿,不得说冒犯话。”赵玉琢呵斥道。
凝儿便闭了口。
眼看莲子羹都快凉了,凝儿催道:“小姐,你快喝了莲子羹吧,凉了就不好喝了,你要保重身子啊。”
赵玉琢哪有心情和口味和羹,她吁了口气,做到了一张古琴旁,打算弹弹琴。
凝儿只好不再催,随了主子,嘀咕道:“小姐,我看咱们去找那个统领大人吧,他不是说过,若有事可以去找他么,说不定他有办法。”
赵玉琢弹琴的手忽然停住,她想起了他,一个威武凛然的禁军统领。
在偌大京城,赵玉琢能够认识的人屈指可数,除了赵小王爷府上,其他地方,她也没去过。如今凝儿一说到禁军统领,赵玉琢便想到了童杰出。童杰出在京城也是有分量的人物,当然站在他背后的大太监童铜,更是皇帝身边的红人。
若是去恳求童杰出相助,会怎样?赵玉琢没其他更好的办法,于是打算试试。
当即,她便换了身朴素的衣裳出门。
京城很大,她不知道童府在哪,于是一路打听着去,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童府。然而敲门询问,方才得知童杰出不在府中。
“童大人几时能回来?”赵玉琢问那开门的家仆。
家仆回到:“都给你说了,大人去了外地,谁知道几时能回来。”
赵玉琢不死心,说道:“小哥,童大人回府了,劳烦你转告童大人,就说有位小姐曾来找他。”
家仆疑惑的望着她说:“你谁啊,凭什么让我转告。”
“小哥,就拜托了。”赵玉琢朝凝儿示意,凝儿赶紧上前,递上一锭银子。
家仆一见银子,眼睛都直了,嘿嘿的收下,语气也变了,满口答应下来,一定转告。
离了童府,走在街上,赵玉琢闷闷不乐。凝儿跟着说道:“我还以为就咱们东州兴送银子,哪知道这京城,更是离不开银子,看门狗!”
赵玉琢没有再像以往那样训导凝儿,她此时心里很乱。原本以为能见到童杰出,那么一切事情或许就好办了。岂不知上天不成全。
此刻正往京城赶来两批人,一批是赵君侯,沐风儿,明瑞,梁大少等人。一批则正是童杰出。他瞒着童铜去东州,想要私自开采九姥山的矿石,哪知遇到了一些妖怪的野物,任他武功高强,也还受伤了,而且差一点就惊动了当地官府。他只得悻悻然先回京城,免得童铜生疑。可是他也猜到,此事必瞒不了童铜,回去后肯定要受罚。
若是他早知道赵玉琢有事相求,他肯定不吃不喝不睡赶回京城,事与愿违啊,等他回京城得知因果时,已经是另一种境况了。
赵玉琢第二日便去了刑部地牢。
赵长富便被关押在一间阴暗潮湿的囚牢中,对他的看管,也是很严的。
看到赵长富时,赵玉琢几乎泪流,即使明知是赵小王爷的人,可牢里面的管事还是对赵长富用了刑,他身上有明显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