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奇迹没有上演。商船的设计在速度上和抗打击的能力,完成和战船是两个级别。加装了防护板和旋转轮桨作为动力的水师战舰,可以轻松以整齐的战队的阵型,从日本船群中野蛮的冲击而过,然后以优势的速度摆脱对手,进而重新列队或者回港口补充休息和补充弹药。青龙帮水师用来去自如的轮番攻击战术,赤裸裸的告诉日本人,不是在商船上加装了投石机就可当做战船;不是拿起弩箭的士兵就可以叫水兵。德川家光这是等同于逼迫农民拿起锄头上战场。
日本仅有的十几膄剩余战舰刚显现出来,就被青龙帮的火炮优先集火攻击,连同德川家光所在的旗舰也被击沉!战斗还没结束,江户幕府的第三代将军就真正的沉尸大海。
人死如灯灭,刘星不知道,这位被他说重视的一代枭雄,就这样无声无息死在自杀式的进攻战斗中。这也许,是德川家光自己选择的归宿。
旗舰的覆没,并没有让日本船队停止疯狂行径,早已下达敢死军令的武士继续执行主君的意志。他们继续压迫所有船只继续作战。
好不容冲过舰队冲杀的日本船只,零零散散地冲过战线逼近港口。但是,等待他们是一膄等待已久的巨无霸!“于谦号”的八门火炮如守株待兔一般,将靠近港口的船只一膄接着一膄,点名击沉。
直到下午申时三刻,“于谦号”炮弹即将耗尽,才返航港口补充。也因此,才让二十三日本商船有机会靠近港口。然后,并没有卵用!架在码头周边的三十架投石机和十门火炮成全了他们成为英勇烈士的名分!至始至终,没有一膄日本船只进入港口。
......
在济州岛南北的沙滩上,同样一幕惨烈战斗在上演。田文派了两千人守北岸,自己亲自带了三千人防守南岸沙滩。
宽达三里的沙滩,一开始给田文带来很大的麻烦。三里宽的战场,三千兵力其实分散下去也是紧巴巴。而且时间很突然,什么投石机之类的重型器械,完全没有携带来。
但田文最终看到日本船只从海面而来时的样子,却是放心了。渔船和商船在海面上零零散散,要阵型没阵型,要指挥没指挥;登陆的时候也没有梯队层次,反而像赶集一样三三两两的靠近沙滩。
于是,田文将三千人分成三十个百人队,日军靠近沙滩时,没下船就用箭雨覆盖。等到日本人下来船,青龙帮的士兵就结阵而攻。一膄船满载才五十个人,这些日本人被箭雨袭击后就伤亡了大半,再经过颠簸之后勉强登陆。而青龙帮的将士却是养精蓄锐,日本兵怎么可能是对手?
田文充分发挥无耻的精神,指挥着士兵,一波接着一波的歼灭敌人。日本士兵要么被优势的兵力歼灭,要么被赶入大海。田文却不觉得无耻,他还时不时还遥控没有对手的百人队去协助边上的阵地,主上说过:兵不厌诈,战场无所不用其极!
当夜幕降临时,还没有靠近海滩的日本船只,开始出现逃跑的迹象。并不是所有的士兵都像幕府武士一样对德川家族忠心耿耿,并不是所士兵都有死士那样觉悟。慢慢的,不堪忍受送死命运的士兵和水手开始反抗,杀死了监督的幕府武士,夺船而逃。
黑夜里,在内陆的江河湖海航行都是一项危险的事情,更何况是深海!到底有多少船只和日本人逃回日本本土,只有天知道。当陆上传来南北海滩的胜利消息传来,刘传才松了一口气。这是第一次没有收获的战役,没有俘虏,没有缴获物资,只有海面上到处漂浮残骸和尸体。接下两个月时间里,济州岛附近的鱼虾,刘传觉得不敢吃了!
......
史上从未有的奇葩战役情报送到金州时,青龙帮上下的将领对发生的一切目瞪口呆;甚至有人羡慕刘传和田文捡了个大便宜,顺手立下大功。但是刘星不这样认为,日本的地里位置铸就了他们的宿命!前世,为什么山本五十六明知发动太平洋战争的胜算不足三成,依然还是执行偷袭珍珠港战役。反抗宿命就必须冒险,如果不是慈禧老太婆二逼思维和清末的****,日本人其实没机会赢得甲午战争的胜利。
前世,是皇太极收服了朝鲜后,拥有完整海军的朝鲜人没给日本人机会。这一世,崛起的刘星给了日本人一个虚假的机会。
既然德川家光已死,德川幕府的统治也要结束了,因为孤注一掷的失败,德川家族的战争策略将被全盘否定。就是不知道哪个新的家族在未来角逐中成为新的幕府将军,丰臣家族?织田家族?北条家族?不论是谁重新登台,都会停止战争。甚至,可能有家族开始派遣零散的船只到朝鲜偷偷接自己家族的私军回日本本土。
既然德川家族下野,那么德川博文这个前线统帅还能不能镇得住滞留在朝鲜的所有军队,还不好说。这样,就先把林宿承的五千人马调回来吧,剩下残局让朝鲜人自己收拾;如果这样局面不能最终获胜,李氏政权也该走到尽头了。
撤走自己五千人马,就是让朝鲜人再耗一耗,这样的朝鲜才会更听话。再说,青龙帮人大肆屠杀朝鲜就贵族,扶持平民军队,不就是给李氏王族留下一个隐患。
朝鲜的这场戏,还会继续上演续集,还有精彩片段上演。
不过,这次短暂的试验,让刘星为日后彻底占领朝鲜提供一个思路。那就是:打土豪分田地!朝鲜的平民和地主贵族的矛盾太尖锐了。军事胜利之后,可以通过分田地,收拢朝鲜平民百姓的人心,并解决经济问题。消灭他们贵族之后,就等于切断了他们文化传统,解决文化道统问题。最后的血统问题嘛,呵呵,鼓励驻扎在朝鲜士兵们多娶朝鲜姑娘就行了,民族融合嘛,这种温柔非暴力的方式还是可取的。
......
就在济州岛之战发生同时,郑芝龙在夷州鸡笼港口里会见了田川角荣。青龙帮攻打日本,海上的贸易自然也就中断了,负责贸易田川家族在政治上就尴尬了。
这一次,他前来并不是奉德川家族的使命,而是得到天皇的秘密召见后,委派他来的。很显然,德川家族的政治下野是必然的,就如当年丰臣秀吉一样,天皇在安排后路。田川角荣知道,除了他这个连大名都算不上新贵,天皇一定瞒着幕府将军召见了很多其他大名。
“岳父大人,不是我不愿帮你,实在是关系重大。青龙帮和我郑家各控制南北海域,目前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轻易与对方开战,就是我答应,下面的兄弟们也不会答应”。郑芝龙耐心的向田川角荣解释道,并向坐在岳父身旁的妻子田川氏投以抱歉的眼神。
田川角荣略带失望的看着郑芝龙。以前,在他眼里,这个女婿是极为优秀的人才,否则不会在十几年时间成为海上的一番枭雄。当初郑芝龙流落日本,他就看中了对方的机智和毅力,力排家族异议将女儿嫁给他。但现在,他发现郑芝龙有个缺点,野心不够大,格局不够广!如果郑芝龙有心称雄称霸整个海域,哪有青龙帮在北方崛起的机会。
田川角荣一身也算是见多识广,上至天皇、幕府将军,下至大方大名贵族、商人大户、军人武士、走卒平民;但是,没有一个人像那位神秘刘帮主那样可怕。尽管只是一次匆匆的会面,但那双眼睛是那么深邃平和,说话的语气总是轻描淡写。
那次会谈签订盟约,在他眼里像是一件小事。现在,田川角荣有点明白,那是一双眼神代表着野心和高傲;大日本国也好,朝鲜国也罢,仿佛都没有被对方真正放在眼里。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只满足于北方一偶之地,他一定会南下的。相比之下,自己的这位枭雄女婿明显没看出这点,还不了解对方。
田川角荣理了理思路,说道:“一官,你想与对方和平相处,对方却不这么想。青龙帮的人迟早会南下与你交战,到时,你就会发现和平相处,只是你的一厢情愿”。郑芝龙年轻时名字是郑一官,大概是老郑家期望子孙能够升官发财,做个上等人吧。后来,郑芝龙发迹后,觉得名字太土,才改名成现在这个名字。
郑芝龙眉头一皱,问道:“岳父大人,你为什么这样说?”
田川角荣不急不慢的说道:“我去过旅顺口,在那里见过青龙帮那位帮主”。
郑芝龙顿时来了兴趣。毕竟,这位同行在区区三年时间就在北面迅速崛起,并先后打败了朝鲜和日本人。听说,他们在陆地上击退了满洲人的进犯。如果说郑芝龙的崛起是传说,那么青龙帮的崛起就是神话,一段别人无法理解方式的崛起神话。
于是。郑芝龙便问道:“此人如何?”
田川角荣沉声说道:“年轻!神秘!充满着野心!”
郑芝龙表示不理解前面二句话代表什么意思,但是理解最后一句话。他问道:“岳父凭什么认为对方有野心?”
田川角荣陷入沉声,足有一盏茶功夫后,才说道:“以前,所有的人都认为那位年轻人只是被人推倒台前的一个代表人,他背后一定有一股势力在扶持着,否则光凭一个年轻人,怎么可能在如此短时间建立起这般基业!”
“现在想来,他们都错了,那个年轻人的眼神告诉我,他绝不会屈居任何人之下!原来不是很明白,但他撕毁盟约,公然背信弃义偷袭了我们日本国后,我才明白过来。这个人做事情,会不择手段。你们汉人常说的道德仁义,在那个年轻人眼里什么都不是!他只关系利益,对朝鲜人是如此,对我们日本也是如此!”。
“这样一个唯利是图的家伙,你认为他会和你和平相处吗?”。
郑芝龙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岳父,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姓刘,年纪才二十左右”。
“岳父大人,你的意思是他才二十岁,而这青龙帮却是他一手创立的帮会,这可能吗?”
“一官啊,你怎么还不明白?就是因为他将没有可能的事情做成了,所以他才更可怕!”。
郑芝龙闻言哈哈大笑,二十岁?自己二十岁的时候在在干嘛?正在跟着伯父在日本流浪,也会拼杀,学会搏斗,学会在海上漂泊。而现在,郑芝龙恰处于人生的事业的巅峰时期,凭着田川角荣的几句话,他根本不相信这种荒谬的事情。
他有点不悦的说道:“岳父大人!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消息,在小婿看来,你是想过于复杂了”。毕竟岳父是代表日本官方的使者,更多的是代表日本国的利益;虽然郑芝龙尊重田川角荣,但不代表着喜欢被人利用。
感觉到郑芝龙不满的田川角荣,愣了一阵,他只好说道:“要证明青龙帮对你有没有敌意,其实也很简单!只要你派人占领了长江口的崇明岛。如果青龙帮的人不闻不问,那么就说明你的想法是对的;如果他们派舰队攻打崇明岛,那么就证明我的话才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