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之下,绿草之上,翠林之中。
栗发的她躺在那里,任凭微风轻拂自己的脸颊与发丝。
飒飒。
已经忘却了,这场沉睡是从何而始的。
但它的结束,却已然临近。
一只有着蓝黑花纹的蝴蝶,停在了她的双唇之上。
而随着蝴蝶的飘走,她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正午,艳阳。
“我这是……在哪?”
她眨了眨眼,疑惑地环视着四周,刚想起身,却不小心压住了自己的衣襟,又被扯回了地上。
她微微一愣,看向了身上的衣饰。
那是件粉红色的宽袖长裙,唯美缥缈,却也碍手碍脚——因此,游茜她,是绝对不会自己穿上这样的服饰的。
可为什么……现在的她,却穿着它?
她歪了歪头,还没想出一丝道理,却又见到了自己那垂于腿上的栗色发梢。
唉?我的头发什么时候那么长了?
游茜轻轻捏住发梢,稍稍一拔。
伴随着几丝轻微的疼痛,一小簇红发便留在了她的掌心。
“呀!”
她失声惊叫了下。
“我、我脱发了?”
噩、噩梦……
为什么……为什么只有19岁的我会脱发啊……
学习太劳累了?最近油腻食物吃太多了?
不要啊……我可不要年轻轻轻就成为地中海……
不,那大概是不会的吧。
她微微一怔,又仔细地打量起手心中的头发。
每日都为自己梳理头发的游茜,能看得出来。
虽是同样的色泽,但质感却大相径庭。
也即是说……
“我,什么时候做了接发?”
她眨眨眼,完全摸不着头脑。
然后,她抬起头,看向了周围的林野。
“这……到底是哪里啊?”
一丝害怕油然而生,另其情不自禁地捏住了手上的红绳。
……………………………………
轻风吹来,令其稍稍裹紧了自己的衣领。
尽管不知自己究竟身处何地,但游茜还是决定站起身,缓缓地朝着那翠林之中走了过去。
虽然,她不清楚自己的这个行为是否明智——但比起就被动地呆在原地,主动出击才符合她的性格。
又是一阵轻风,扬起了她的长发。
不知是否是因为心中忐忑所至,此时的风中,已然多了几分寒意。
“唔……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她揉搓着自己的双臂,沿着一条小小的溪流,小小前行着。
冰凉的溪水冲击着褐色的卵石,几条红背的鲤鱼拍打着水面,跃跃停停。
枝头的鸟儿啼叫着,一声声,与那鲤鱼一唱一和,似是而非。
“呀!”
一不小心,她的长袖,被树木的断枝,挑破了一块。
“所以说……我才不喜欢这种衣饰啊……”
她低下头,轻轻拉扯了下那出现了破洞的袖口,微微抿唇。
虽说,是不喜欢……但看到美丽之物被糟蹋成了这幅模样,却又怎能忍心呢。
她侧过身,看着那潺潺溪流,想从中看见自己的模样,却终究不似明镜。
一只有着蓝黑花纹的蝴蝶,停在了她的食指之上。
“哎?”游茜诧异道,“这只蝴蝶……”
她小心地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它的翅膀——出乎意料地,蝴蝶没有抗拒。
它似是在示好般,轻轻地挥动起了它的翅膀。
忽然,又是一只有着蓝黑花纹的蝴蝶,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之中。
紧接着,又是一只蝴蝶。
“天哪……”
短短片刻,只见从那树林之中,竟然一时间飞出了数十只蝴蝶,舞动着它们的翅膀,缓缓地飞向了她的身旁。
“这也……有点太多了吧……”
望着那铺天盖地的蓝黑翅膀,她心中惊愕,后退半步。
我这是……误入了什么奇怪的地方啊。
游茜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嘛,不过,如果仅仅只是蝴蝶的话,倒也——
“嗷呜————————!”
一声狼啸,近在咫尺。
游茜惊恐地侧过了身,看向了那出在了溪流上游的野兽。
那是头,有着如雪般洁白毛发的幼狼——不,它的体型,比起幼狼来说绰绰有余,但比起成年雄狼来说,却还差之甚远。
就好似,是一只欲飞却还未能飞起的鸟儿那般。
“呜———!”
狼的前爪,拨了两下泥土——它看着她,黑色的瞳孔中充满了杀意。
糟、糟糕了……
游茜神色紧张,冷汗直落,赶紧小心地缓步后退,想要与那野兽保持距离。
然而那野兽,却似是看穿了她的意图。
伴随着一声低鸣,它突然跃步而起,凶神恶煞地朝她冲了过来。
游戏一个惊慌,连忙试图转身逃跑——但那碍事的长裙,却将其绊倒在了地上。
“呀!”
躺倒在地上的她,试图起身,却再一次,被那长裙所拴在了地上。
望着那蔚蓝的天空,聆听着那愈来愈近的狼鸣声。
恐惧与孤独一涌而上,让那泪水,缓缓地流出了眼眶。
妈妈……爸爸……
大家……
就好似是已经接受了这个结局一般,她轻捏红绳,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见草君……
“嗷——————”
一声狼啸,从那凌空中传了过来。
紧接着,一股寒气侵彻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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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顶之下,棉床之上,布帘之中。
衣衫被撕扯下一角的她,缓缓地睁开了那微红的双眼。
寒风吹来。
她抬起头,看向了那戴着冰面具的他——与他手中所拎的,显然已经昏迷过去的,穿着蓝黑西服的男人。
“不要害怕,游茜。”
他微扬起嘴角,露出了那没人能看见的安心笑颜。
“我是来,带你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