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子后,聂云深去边上的盥洗室洗漱过,就爬上了床。
顾时从刘老头那里抱回一床被褥,在她移了一半位置后,躺在了她身边,却并没有再问聂云深是去见了什么人。
床是双人床,他躺下之后,显得有些狭窄,聂云深窝在靠墙的位置一动不动,非常僵硬。
顾时抬手关掉灯,整个空间窄小到令人窒息。
聂云深手脚蜷缩在一起,将自己缩成一团,留给秦淮一个后脑勺。
顾时看了一眼,叫她:“聂医生,你睡着了吗?”
聂云深瓮声瓮气的回答:“睡着了。”
顾时笑了一声:“你要是没睡着,我们说说话。”
“说什么?”
“就说,今天那个阿姨。”
“她怎么了?”
“你觉得她说的话,可信度有几分?”
听到这,聂云深转过身过身,跟他面对面,“顾警官是觉得她说的话不可信?”
“不是不可信。”顾时摇摇头。
聂云深眉头一挑:“你是觉得她有所隐瞒?”
“我是觉得她,对你有些不一样。”顾时目光灼灼的盯住她的脸:“聂医生以前来过这里吗?”
“没有。”聂云深语气平平道:“我出生在京城,十八岁那年出国留学,今年才回来,怎么可能来这个地方。”
“也是。”顾时没追究这个问题,“那根据老太太的话,聂医生心里有没有什么推测。”
聂云深静默了片刻,“从你们犯罪心理学上的推论,聂幼玉中学时,很可能有过被猥亵或者是被威胁的经历。”
沉默寡言,易怒易燥,还做噩梦时一个人哭醒,这样的经历,绝不是简单的虐待体罚就可以造成的。
“根据老太太的话,一切都是在一个雨夜改变的,当时还死了两个学生,如果这一切都不是偶然,那么,反过来想,学生们为什么会迷路?那条路是他们上学的必经之路,离村子很近,走过无数次,怎么可能因为一场暴雨就迷路?还是说,她们迷路并不是偶然?”
“还有,淹死的学生,在明面上,学校对外宣称是贪玩失踪,意外丧命,非但没有选择报警,反而用钱来息事宁人,你不觉得太奇怪了吗?”
哪个学校,会在出人命之后,还装的这样若无其事?是已经麻木了,还是想要掩盖事情的真相?
最重要的是,聂幼玉的噩梦里,不止出现了她的同学,还出现了让她不敢正视的魔鬼。她说,有人要带她一起去快乐的地方,但那些人都被魔鬼拖入了深渊里,她们也想把拖进去,但是她怕死,她想找人帮她,但是她到死也没有找到。
如果说,聂幼玉没有精神失常,她说的话都是真的,那么,这个魔鬼又是谁?是谁把她们拖进了黑暗的深渊,又是谁,想把她们送给心怀叵测的魔鬼?这些问题,暂时都得不到答案。仔细琢磨,却让人毛骨悚然。
顾时回想着看过的资料,沉声道:“学校当时有五位教职工,除去支教的郑成和李得成,还有三名老师,一位是教初三的何玲,一位时教初二的王华,最后一位是当时的校长常在,这几位老师几乎包管了村里所有的中学生,在村里十分受欢迎,这些年也没听到什么不好风声。”
聂云深闻言沉思片刻,“顾警官是怀疑他们?”
顾时不置可否道:“没有证据,我不怀疑任何一个无辜的人。”
聂云深失笑道:“顾警官如果有兴趣,明天一早,我们可以去学校看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