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没让我吃够苦,这京城的天是让我吃够了苦,军训一个月,我基本是有一个星期呆在医务室输液的,因为我感冒了,重感冒,那叫一个凄惨,我们班的同学那叫一个热心,从辅导员到不认识的同学都纷纷来医务室把我参观了一遍,怎么说呢?
辅导员说:“安悦,好好休息,教官那边我已经给你请好假了。”我这一住进医务室这天就成了艳阳天,小毛衣又变成短袖,我的个天啊,你就不能从一而终,不那么多变吗?
教官很是自责,觉得就是他让我做了那一百个下蹲把我给整住进了医务室,我十分感谢教官的关心,教官不是你的错,是我身体弱来着。
要说最热心的,就属何子恒了,每天赶着给我送饭,郑玉每天来陪我,那个眼神叫一个不对劲,话里话外探人家家底,跟我妈似的查户口。
倒是傅安然跟失踪了似的,不过我倒是乐得安心。
就在我以为我刑满释放好了的时候,肚子一顿绞痛,我又一次被送进了医院。
经医生诊断急性阑尾炎,我被送进手术室行了紧急手术,说好京城是个养人的好地方呢?
我不知道是从梦中醒来,还是在梦里做梦,墙上的钟凌晨三点,他是不知道是被我惊醒,还是被我哭醒的。
他一脸慌乱的醒来:“怎么了,怎么了。”
我那时也不知怎的,就知道哭着喊:“我疼。”
他的身上带着风尘,带着旅途的味道,我并没有感觉到,他似乎成了我的一棵救命稻草,我紧紧拉住他,没曾想过我身在深渊。
他摸着我的头,就像小时候我生病的时候母亲抱着我一样温暖他说:“小哑巴,好好睡一觉,醒来就不疼了。”
那天晚上星光璀璨,我想明天应该是一个灿烂的晴天,带着阳光的日子,我承载着美好睡去,那是一段美妙的梦,再醒来已经是须臾。
我妈风风火火的从雍城赶过来,我的辅导员真是为我操碎了心,我妈和他聊得很开心,还给人带了特产。
此刻我妈的小卷发真是亲切无比,辅导员走了她给我小苹果,抱怨如约而至:“你这孩子,不知道往家打个电话……”吧啦阿拉一堆,我的眼泪流个不停,我妈戳一下我脑门:“你就这出息,就会给我哭。”
我弱弱的叫了声:“妈。”她放下手里的苹果转了出去,我看到他的眼里转着泪花。
这是我亲妈没错,嘴里不饶人,心里不知道有多疼我。
晚一点的时候郑玉、安琪还有我们班长何子恒跑过来看我,巴拉巴拉说今天军训终于结束了,每个人这脸是晒黑了三个度,这天就冷了那么一天,又复温到二十多度。
对此我表示很同情。
我问过我妈那天她来的时候有没有人在陪我,没有,那一定是我做梦,这是一种不了言语的小情绪,复杂。
我妈说我爸去见战友了,人家还要来看看我,这怎么好意思,他儿子也要来。
这个世界果真是圆的,我爸的战友是傅安然他爸,然后傅安然跟在他爸后面提着个果篮,乖宝宝一枚,和那个红头小哥哥完全两个人。
看得出来他挺怕他爹的,我看出来了,我爹和他爹关系不一般。
然后我就生个病这就认了亲戚了,我妈瞪了我一眼:“叫叔叔。”
我非常有礼貌的叫了声:“傅叔叔好。”傅安然他爸还是挺朴素的,为人很是和蔼。
我傅伯父的一脸欣慰的看着正在傻傻啃苹果的我感叹:“那年我带着安然上你们家的时候还是个十岁的小丫头呢!”
啊!意思我这是见过傅安然了,我爸和老傅在一起真是伤春悲秋,我爸说:“那年我家丫头还把安然揍了一顿。”
这傅家伯父不气反倒大笑:“谁让那小子流氓,一开口就说人家是他媳妇。”
我是一头雾水啊,我和傅安然还有这一茬回忆,难怪丫的这样整我,我怎么就是他媳妇了。
我爸拉过站在背后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混蛋:“安悦,这是你安然哥哥。”
老爸的这一记眼神是亲妈让人害怕,我连忙喊到:“安然哥哥。”我浑身一哆嗦,这一身鸡皮疙瘩,自己都把自己给恶心到了。
我真的不知道我爸哪里来的那么多朋友,这闺女也不管了,就带着我妈出去了。
有人主动请缨留下来照顾我,我躲在被子里,真是不想看到他,这人就是这样,你越是想离他远远的,他和你就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就像我和傅安然。
他此刻坐在我的旁边噼里啪啦的打字,我想和他说话,无从说起,我只能假装发火:“能不能不要打电脑,影响我养病。”
这厮竟然不发火,把电脑合上还问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这家伙脑子坏掉了,我试了他额头的温度,没差啊!难道是我产生了幻觉,这厮这般奇怪我讪讪的问他:“傅混蛋,你怎么了。”
他背靠在椅子上:“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吗?”
“没有啊。”我是很实诚的孩子,因为刚刚的事已经被我忘得一干二净,我的眼睛只盯着隔壁床位大爷手中的鸭腿,完全忽视了傅安然的脸黑到不行。
自从进了医务室,人叫我清淡饮食,何子恒和郑玉一天三顿不落呢给我做打食堂的清炒白菜,我这脸都快吃成白菜色了。
傅安然一把拉起帘子:“看什么看,等你好了小爷请你吃京城里最好的全肉宴。”
“切。”我再把被子把自己盖起来,我妈削的苹果我是一口没吃,全进了傅安然的嘴巴,因为医生说:“小姑娘还没有排气,是不能饮食的。”要是晚上在不排气这手术就得返工重做的啦,我疯了,欲哭无泪。
我妈就从来没想过一个大男生照顾她如花似玉的闺女一点都不合适吗?
傅安然又问:“你真的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我想上厕所憋得我急,我自己又没办法起床,脸都给我憋红了,他这一追问我,我这暴脾气反吼一句过去:“都说了没有。”
我这不对劲他竟然这样细致:“你是想去卫生间吗?”
我这脸红得不要不要的,我怎么回答,好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