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任它作废,他继续买,一次次买是他的事,它要作废,他没关系的。
很远,慢慢拉远的距离。
伊内丝站在原地,看着他一个人走进那富丽堂皇的礼堂,身形挺拔,气质卓然,脸色沉静若水,身后的倒影在阴暗处透出几丝说不清的神秘与寂寞。
她胸口一阵阵的紧缩,捂着那儿抽着泣,手机在口袋里突然猛烈的震动,显示的是Alan,她的表哥,她深深吸一口气,又一口气,才掩住了哽咽,沉着声轻唤道:“表哥,好久不见,最近好吗,有事?”
一连串不停顿的话,显示了几分她的失神,风在那儿呼啸而过,下一句的喜讯让她心口微微暖了起来。
那头,是低低不在意温柔的笑声,然后是笑意很浓的一句话:“伊内丝,我要结婚了。”
伊内丝怔了怔,然后扯开惊喜的弧度,捂着脸扬着声道:
“天哪……真的是太好了!”
是的,太好了,总有些事情,是喜事。即使对有些人来说不是。
我没有对任何一个人保证过,我是光明磊落,正直善良的男人。
——顾方西札记
那天,是幸还是不幸,他想,他都不会后悔。
隐隐约约,是伊内丝娇笑着的声音。
“顾院——一个好消息,一坏消息,坏消息是,我在葡萄牙的朋友离婚了,好消息是,我表哥要结婚了——”
欣喜的放在他办公室,一张喜帖赫然放在那儿,在他的眼前晃动。
是件好事。
他难得抿唇笑了出声,直到慢条斯理的打开那张清晰的写着人名的名字。
那是一封远道而来的喜帖。
他竟然清晰的还记得,很多年前,那一年的巴黎时装周,他怔怔的对着艾伦说:“我丢了样东西,找不到……我有的时候真的,真的有点恨她。”
他曾经,转身去追,却没想到最终追到的是阻止他走,坐在那儿的艾伦。一切变迁,从来只需要一秒钟的时间。
红色的信封,镂空浅色白花的喜帖,印着两个他似乎都熟悉的名字。
壁炉倒影着火光,滋滋滋的发出火星迸发的声音,生生刺耳,绕得人心烦。
红色,真是喜气,他却像是喝多了西方的水,反觉得像鲜血一样赤色诡秘的在自己眼前铺满了一地的血滩。
薄窗冷气雾雪争先恐后的贴满玻璃质地的落地窗。
其实,情绪很平静,黑发垂落,弧度优美的侧面是半点神色都不透露的平常,只是指关节泛白和青筋略动的泄露了些许隐忍的,火光略影下如沉寂的黑色琉璃,流转着最看不穿低冷。
伊内丝光顾着高兴,急急嫣然笑得欢喜对顾方西说:“我已经预定了飞机票,相信表哥一定是最帅气的新郎。”
新郎。他噙着淡笑,薄唇一勾,神色尽敛,只是似乎是喜,但与悲相近。
“也帮我订一张吧,我也想跟你确认一下,他到底会不会是最帅气的……新郎。”慢慢浅浅的说,最后停顿了几秒,从牙缝中不着痕迹的吐露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