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毅跟随侍者来到了倾城的房间,看到一女子正坐在八仙桌旁,额头上点点细汗,神情局促,显然紧张得不得了。
袁毅在房间驻足了片刻,然后笑着问:“你不准备伺候我?”
那姑娘猛地站起来,走到袁毅面前,小心翼翼的道:“公子!您……,你先喝茶,奴家这就为您手弹一曲!您……您想听什么曲子?”
袁毅想了想:“就弹一曲《醉江南》吧!”
袁毅说完,思殃驻足了片刻,反映过来,慌慌张张的取出古琴,弹了起来。
袁毅坐在一旁,闭目养神,听着这琴音,委婉连绵,甚是好听,怕是宫里的乐师也不及三分之一,真是美啊!袁毅不由得感慨。
琴音收尾,袁毅还沉浸在自己思绪中,思殃有些茫然。于是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公子?”袁毅这才回过神。
“完了?”
“嗯!”
“你到我身边来!”袁毅朝思殃招了招手。
“……”思殃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停顿了片刻,走到了袁毅身边。
“你原名应该不叫倾城吧!说说你的名字?”
思殃望着他有些紧张:“奴家闺名叫思殃,姓魏,江陵人。”
“哦!本王近日去过江陵办案!你们江陵真是繁花似锦,比起这帝都汴梁倒是丝毫不逊色啊!说说你是如何到这岚一楼来了?”
思殃抬头有些惊愕,眼神里的忧伤再也掩饰不住,怯生生地道:“奴家已经家破人亡,奴家和姐姐还有管家康伯在清风岭逃难时,不慎掉下悬崖,被人贩子赵四所救,后来他就把我带到了这京城,进了这岚一楼。”
“你是江陵总督府的人?”袁毅收起了他那玩世不恭的模样,神情耐人寻味。
“是!奴家原是总督府的二小姐。”思殃眼神一下黯然许多。
“原来如此!”袁毅陷入沉思。
思殃看袁毅一直没有反应,于是上前道:“公子!你这是?”
听到唤声袁毅反应过来,对思殃笑了笑,没在说什么。
他眼神深邃,直直盯了思殃许久,才起身,出门去见了老鸨。
“倾城姑娘本王觉着不错,你择一处院落安置了,先不要让她接客。”
袁毅此话一落,春娘抬眼一愣,然后又惊觉失礼,但是还是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公子,这恐怕不妥!”
袁毅并未理会她的意思,只是冷淡地看了她一眼道:“照做便是!”
“是!公子!”春娘只得恭敬地颔首。
话落袁毅没在说什么,直径离开了岚一楼。
未时。
春娘将昨日她们这几位姑娘叫到了她的房间,进行了一番叮嘱。
春娘看着她们,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今儿早上尚书府的小公子游舒寅给了她五千两银票,夸了莺娘一番,说是以后要常来,让他把姑娘留着,她看在银票的份上答应了。其他姑娘那些客官们都很满意。
但他们毕竟是新来的姑娘,还是要提点一番才是,这样她们才不会恃宠而骄。
于是春娘拿出了岚一楼老鸨的威仪,让姑娘们端端正正站在她面前,板着一张脸道:“姑娘们昨晚的表现都不错,待会下去,你们各自到辛总管那领十两纹银,好好打扮打扮自己。不过今日你们虽得了赏赐,但是岚一楼的规矩你们要记住了,你们既然入了我这岚一楼,那么以后事事都要以岚一楼为先,知道吗?”
“知道了!妈妈!”姑娘们纷纷应答。
“很好,莺娘和倾城留下,其他人都下去。”春娘见个个都很乖觉,于是便没说其他话。
她话落,除了莺娘和倾城,其余的姑娘都听了她的吩咐离开了她的房间。
见房间内再没有其他人,春娘便才开了口:“让你俩留下来,是妈妈我还有特别的嘱咐,你俩听好了。”
“妈妈有事您吩咐就是!”莺娘和倾城垂下头答道。
“昨日你俩表现不错,都被包了场子了。等下有人带你俩去挑两处好一点的阁楼住下,以后你们就安心伺候那两位贵客!”
“是,妈妈!”莺娘回答的有些娇羞。而思殃则是一脸错愕。
两人脸上的表情,春娘看得明白,显然莺娘莺娘对这份安排很满意。而她身边的倾城显然就……。
看来那姑娘还是不知道她身处何处,今儿她还得再操心一下。
于是她又莺娘独自下去,把倾城留到了最后。
春娘来回踱步,沉默了片刻才对思殃道:“倾城,妈妈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既然你已经入了这岚一楼,就应该放下以前的一切,不然以后有你的苦头吃。可能你还不知道,江陵的总督府早已不存在了,就在你出江陵的那天晚上。所以现在已经没人能把你在带出这深渊,你得认清事实。”
“妈妈!我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妈妈不必再说了,思殃认命!”思殃倔强地抬起头望着春娘。
春娘看她那样,摇了摇头,颇为不满意。但她一时间也没啥法子,不过她想了想,岚一楼向来不缺这样倔强的女子,但是那有如何呢?秦楼楚馆这样的地方,谁又能最后守住心里的那份坚持,还不是随波逐流罢了。罢了,以后她可能自己就想通了,自己现在在这多费唇舌也是无用。
这样想着,最后还是忍住,没说什么责备的话,便直接让她下去。
思殃等待了片刻,原以为春娘会说出多难听的话,没想到最后她却什么都没说,心里更是翻江倒海的难受。
“行了,别在这了,走吧!小语扶着她点!”春娘不耐烦地摆摆手。
她话一落,思殃身边的丫鬟小语眼疾手快地扶着思殃出了房间。
回到房间后的思殃,许是身心受了重创,浑身瘫软,昏死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