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怕我见了这落叶伤心?”苏清华问。
“其实花叶春生秋落,只是大自然的常规现象,我们看了喜欢就多看看,看了不喜欢少看两眼就是了。若因为它们的变化而悲伤,实在没有必要。”梦菲捡起一片落叶递给苏清华,“你看,这落叶其实也很美不是吗?虽然它现在要回到大地母亲的怀抱,可正是要这样才能化作肥料,才能在明年有更好的新生不是吗?”
“新生?叶子掉落了,就再也没有这样的一片叶子了,还能有新生吗?”苏清华望着梦菲,感到不解。这个女孩才十三岁多啊,怎么说话总是那么头头是道,又那么淡定从容?明明第一次见面时她是那么冲动莽撞,可现在做什么说什么竟都是一副头脑清晰、温柔稳重的样子。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小小年纪,却偏偏让人无法将她当做小女孩来看待。
“这片叶子融入泥土,就已经实现自己的价值了啊!”梦菲坚定地回答:“而且我们每一个人其实都不像叶子,更像一棵树。我们自己努力生长,感受阳光雨露的美好,也经受暴风雷电的考验。我们通过自己的努力做一件又一件的事情来让自己的生活更美好,让周围的世界更美好,让我们周围的人更快乐,就像大树长出一片又一片的叶子,为自身输送养料,为周围的世界带来新鲜的空气,为树下的人创造一片阴凉。”
“人们不都把女人比作花吗?你怎么倒想到树?”苏清华问。
“花不也是长在树上的吗?如果一定要说准确点儿,那也是一棵会开花的树。”梦菲一笑,说:“以前有一位女作家就写过一首诗,说男人是一棵大树,女人就要是一株木棉,木棉就会开花,还会结果。”
“哦?那诗是怎么说的?我怎么没见过?”苏清华疑惑了。
“写这首诗的是诗人舒婷”,梦菲说:“你想听吗?”
“那你念吧!”苏清华说。
梦菲想起诗的内容却怎么也发不出声来,这个世界保守传统,对女子的言行限制很多,那样的诗实在不适合念给自己不能完全信任的男人听,它说的可是男女爱情呢。那是自己最喜爱的诗,在原来的那个世界,许多女孩都喜欢这首诗。但是在这里,又有多少人能理解、接受呢?而且这里的女子大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有几个能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呢?何时能遇到一个能理解自己的精神伴侣,有一个想到就觉得心安的家呢?想到自己还没有机会去亲眼见一见外面的世界,梦菲心中越发不安,说:“对不起,我不大记得了。我父亲最近回家了,我能回去看看吗?”
“你去吧,但是要早点回来。”苏清华说,“你看医书记得那么快那么牢,记短短的一首诗就记不得了,看来你天生是做医者的料。”
梦菲淡淡一笑,心想,自己回去后一定要把这首诗默写下来存着,这首诗很长,别哪天忘了。在这异世,想要一份平等,不管是在社会上还是在感情上,都绝非易事啊!
“那我和素月自己安排回去的事,明天给你换完药后出发。”梦菲接口说。上次身上的伤没好,是三夫人派小斯驾马车送她来的,她到了就让小斯回去了。这次她想自己走回去,顺路去逛逛街。梦菲自己身上摔伤的地方早就已经好了,就连苏清华膝盖上的皮肉伤也早就好了。只不过她发现太医们的祛疤膏效果还不够好,后来又从书里发现了几味新药材,重新配了药,给他磨皮之后用上了新药。上次伤口很大,留疤总不美观,好在古代的奇书异药不少,又让碰巧让她遇到了,现在伤口上的疤已淡去,再过十来天应该就会消失。外伤好得快,骨头却不容易长拢,每天给他内服外敷地用药,腿骨还是有痛感,等他骨头长好,还要将腿部的疤也设法去除,而且双腿太久不活动,将来恢复运动能力也需要时间,可能需要用针灸和按摩的方法。梦菲知道,她还需要待在平王府一段时间,等他痊愈后,自己就要开始自己的事业了,要提前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