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梦中醒来,但困惑万分…
可能是因为没有你吧。
…
这里的风如此寒冷,羊群抱在一起,颤抖着。
这里有你的气味,那群羊有你的气味,那个人…那头牧羊犬,他们身上都有你的气味。
我身上有你的一滴眼泪,所以我不敢轻举妄动。
但…这里处处都是你的味道,你在哪里?
我只看到了血。
是我失常了吗?还是我哪里惹到你了吗?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你看啊,我的血液已经被洗干净了啊…对,你说过你不喜欢哭的男生,那我把眼泪也甩掉…好吗?
我能找到你的…就像过去那样…我一定能找到你的,这里到处都是你的气味,我怎么可能找不到你?
该死的牧羊人…竟敢拿枪指着我…我可是“索尧”,所有人都该畏惧的“索尧”。
虽然你一直陪着我,牧羊人,可你不该拦住我找寻她的路。
可恶的羊群…
我撕裂了羊群中一只羊的脖子,血腥的气味使我得到了救赎,我还看到那只牧羊犬咆哮着冲来。
哈哈,“巴努盖”?你早就老了,早就不是我的对手了。
牧羊人的枪坏了。
“巴努盖”?你干嘛?喂,我没事,我什么事都没有,该有事的是你吧,你看,我说话还跟往常一样…我心里才没有什么事。
既然你也要拦我,就别怪我。
我和“巴努盖”撕打,不分上下。
牧羊人从毡包中跑出来,手中提着一把长刀,看来他直接把刀鞘扔到了毡包里。
那刀上镶的银早已氧化,但刀锋仍燃锐利无比,这把刀是牧羊人的爷爷留给他的,他爱惜极了,丝毫不敢损伤,每夜都要细细的擦拭一遍,更别说他从没用过这把刀。
那牧羊人把腰间挂着的,长度极为罕见的狼獠牙也扔下了,那种长度的獠牙现在早已见不到了。
牧羊人拔刀冲进我们两个之间,用刀刺中了我的肋下,我疼痛难忍,反手砍向牧羊人的手臂,后来他的手臂缝合好后的伤口仍然惨不忍睹,像是滚进了打草机或者被凌迟过的肉。
渐渐地,不知道他的刀触及到了哪里,我渐渐感觉身体愈发缓慢、沉重了。
听别人说…临死的人应当会放下一切了,但…我的心里还是沉沉的。
…
我从梦中醒来,但困惑万分…
可能是我失去了你吧…
我不能再失去什么了,我已经失去了最好的东西。
…
“索尧”,蒙语,意为:“獠牙”。
大部分人不知道,当狼与牧羊犬失去獠牙时,会是什么下场。
小狗长大了,可以被称作狼了,小狗真的好开心好开心,开心的想哭。
“巴努盖”,蒙语,意为:“熊”,只有草原上的王者才能继承这个名字。
熊保护着獠牙,直到熊老死,那时,又会有新的“巴努盖”接替他的位置。
他是长者,是家人,是付出爱的人,所以有时…
保护獠牙的人,不可避免的要被獠牙割伤。
熊死了,獠牙还活着,并蓬勃生长。
熊不死狼那样的,所以注定被狼杀死。
至于牧羊人?已经不是这个故事中的人了。
从他收留“巴努盖”与“索尧”之前,到拔刀砍断獠牙之后,他都不是这个故事中的人。
…
“老权,这个月你业绩又是第一啊。”
“意外,意外。”
“哪能啊,现在像你这种又贫困又努力的人不多了。”
“没事儿。”
“话说老权,你为什么要拒绝政府帮助啊。”
“不想依靠别人。”
“那…以你这能力…干嘛不去找个好公司。”
“没事,够用就行。”
“行,那我先回家了。”
“行,明天见。”
权凌安用手敲着桌子,若有所思的盯着地板。
“也不知道那俩儿子怎么了…”
“听说权白亦那小子考上了个好大学。”
“唉…又缺钱了。”
“算了,先回家吧。”
邢天月与邢天念的住所。
他连夜翻阅书籍,终于知道自己去到了哪里。
塔塔洛斯,雅典分部的终极异常之一,意为地狱深渊。
几乎所有的重要异常都被封锁在塔塔洛斯,包括他们这次见到的那位。
卡里普索,海中之女,被父囚禁者。
她被诅咒,每隔一段时间,她居住的岛屿中都会出现一位男性,且卡里普索会救援他们并爱上他们,但最终,不管她付出多少,那些男性都会离他而去。
这些男性中就包括雅典分部中与卡里普索同级别的异常奥德修斯。
“以往那些男性都是独身上岛的,而我带着妹妹…”
“奇怪,我为什么会带上妹妹?”
“难道是妹妹跟着我?不可能,那就是送我上岸时连带着把天念也送上来了?”
“听起来都不太可能,总不可能是我和妹妹必须在一块儿吧。”
“在塔塔洛斯像过了几年,但实际只是几天而已,卡里普索对我真的不错。”
“衣服,食物,住所,生活所需的任何东西都准备好了,我什么事都不用做,而且…”
“算了,反正我也不可能留在塔塔洛斯。”
邢天月抬头看看天边,漆黑的夜晚阴沉了邢天念的脸。
邢天月拉好邢天念的被子,虽然他知道这些被子总会在夜晚被弄乱。
他挥挥手,“晚安,天…总会亮起来的。”
实际上他也不清楚邢天念是不是在装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