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铭深吸了一口气,一道寒光闪过,“铛啷啷……”一阵乱响,六把兵器全都掉落在了地上,但见那六人嘴里发出一声惨叫,刚刚每个人握兵器的那只手的手筋全都被挑断了,那六人捂着自己的伤口,满脸惊恐地往后退了一步,六人中没有一个人看清了宫铭出招!
还没等那六人缓过神,眼前又闪过一道寒光,“嘭……”的一声闷响,宫铭的剑顶在山羊胡的脖颈上,山羊胡的身旁倒下去了五具尸体,他们每个人的脖颈上都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宫铭要了他们命的这一剑太快了,他们连死前的惨叫还没来得及喊出来,就一命呜呼了!
山羊胡不是一个好人,他杀过很多人,所以死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陌生的事,但是当死亡降临到他自己的头上时,他才知道这件他早就习以为常的事,究竟有多么的可怕!
一剑杀了五个人,宫铭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波动,山羊胡发现宫铭比他们这些职业的杀手更可怕!因为伤口的疼痛和内心的恐惧,山羊胡已是满头大汗,他的腿还在不停的发抖,他咬紧牙关,想让那两条不听使唤不停发抖的腿停下来,可是“咚……”的一声,他的两条腿就像是被人打断的一样,一点力量也没有,山羊胡跪倒在宫铭的面前,就是山羊胡跪下的那一瞬间,他知道自己心底里仅存的那一丁点信心完全被宫铭的眼神击溃了!
钱阔从宫铭的身后探出头,看着地上那五具尸体,突然鲜血从他们五人的脖颈处涌了出来,吓得钱阔大叫了一声,指着这五具尸体冲着宫铭问道:“他们就这么死了?”
宫铭眼睛里的杀气渐渐退却,他笑道:“若是他们想做好人,反正这辈子是没有机会了!”
钱阔又看了一见躺在地上的五具尸体,他们死不瞑目地睁着眼睛,让钱阔不禁打了个寒颤,赶忙把头转了过去!
宫铭看着山羊胡,山羊胡的眼睛一直紧盯着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他用力地咽了口口水,生怕宫铭一用力,自己的脖子上就多了一个窟窿!
宫铭哼笑一声,看着手里的剑,突然皱了一下眉头,那山羊胡看到宫铭的表情,他的心立马提到了嗓子眼!宫铭提起剑,把剑尖从山羊胡的脖颈处缓缓地移开,把剑身搭在了山羊胡的肩膀上,山羊胡不知道宫铭到底想要干什么,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宫铭要干什么,自己一定不能动!宫铭提着剑,在山羊胡的肩膀上来往蹭了两下,突然抬起剑,凑到自己面前仔细地看了一眼,笑道:“嗯,干净了!”
说完,“噌……”的一声,宫铭竟然收剑入鞘!再看那山羊胡已经汗如雨下,如一堆烂泥一般瘫坐在了地上!
宫铭怀抱着剑,看着山羊胡笑道:“说吧,你是谁,受了谁的命,劫下郭天赐干什么?”
山羊胡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神,咬着牙问道:“我说了,能换条命吗?”
宫铭笑道:“那就要看你说的是不是真话了!”
钱阔凑到宫铭说道:“宫铭,咱们真要把他放了,他再把他的同党招来,那我们岂不是很麻烦!”
宫铭笑看了山羊胡一眼,冲着钱阔说道:“他不会!”
“为什么,他们可不是好人!”
宫铭笑道:“就是因为他们不是好人,他若是说了真话,只怕要杀他的不是我们,而是他的同党了!”
山羊胡抢着说道:“这件事就不劳宫公子费心了,你只说答不答应我的条件!”
宫铭笑道:“你真不怕被你的同党追杀吗?”
山羊胡突然大笑道:“你若是听了我的话,还不知道咱们两个到底谁先死呢!”
钱阔看着山羊胡骂道:“你是不是傻了,说的什么胡话呢?”
宫铭在一旁哈哈大笑道:“看来你要说的是个大秘密啊,你这么一说我就更有兴趣了,好……我答应你!”
山羊胡正色说道:“宫家在江湖上也算是响当当的江湖名家,我想宫公子绝不会是那种反口覆舌的小人,我……”
宫铭不耐烦地打断道:“你不用说这些话来激,快点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就快点滚吧!”说着他冲着山羊胡的手腕挑了一下眉毛接着说道:“再晚些,你的血就没得流了!”
山羊胡用力地握紧自己的手腕,剧烈的疼痛再激出他一身汗,他点了点头说道:“这个秘密就是,我们是受了至……”
“啾……”一道破空之声,宫铭脸色一变,他转过身提着钱阔的肩膀,大叫了一声:“小心!”紧接着宫铭一脚踢翻身后的桌子,压着钱阔的肩膀,二人藏在桌子后面。
“啪……”宫铭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声,宫铭暗叫不好,他转过身看向身后的山羊胡,只见山羊胡已经倒在一片血泊当中,成了第六具尸体,他的脖颈上正插着一枚六角飞棱!
宫铭皱着眉头说道:“是他!”
钱阔也转过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山羊胡问道:“宫铭,他死了吗?”
宫铭没有回答,他转过头看着钱阔嘱咐道:“躲在这里,别动!”
说完宫铭,猛地冲着六角飞棱发出的方向站了起来,钱阔抬着脑袋冲着宫铭叫道:“宫铭,你不要命啊,快点蹲下来!”
宫铭的右手搭在剑柄上,眼睛紧盯着六角飞棱发出的那片半人高的杂草丛,他一步一步地向酒铺外移去,待宫铭整个人走出了酒铺,他突然脚下用力一跃,一个起落便来到那片草丛!除了宫铭脚有一小片被人踩片的草地,已无半点人影!
宫铭看向酒铺,嘴里叫道:“不妙!”话音刚出口,他的身子也跃向了酒铺,宫铭冲进酒铺,看向桌后,只见钱阔仰着头问道:“怎么样,抓到人了吗?”
宫铭轻了一口气说道:“出来吧,人早在我们躲暗器的时候跑了!”
钱阔小心翼翼地从桌子后面爬了起来,他转头一看宫铭已经站到了柜台后面,只听宫铭说道:“果然不出所料!”
钱阔跑过去一看,只见那柜台后面,整齐地躺着长风镖局的五人,还有一对身体紧靠在一起穿着麻布衣的中年男女,看样子他们两个才是这个酒铺的真正主人!钱阔看着这七个一动不动的人,小声问道:“他们不会已经死了吧!”
宫铭说道:“两个死的,五个活的!”
钱阔看向那对中年男女,只见他们两个人的脖颈处一片紫黑,显然是被人掐断了脖子,他轻叹了一声:“真是一对可怜人!”
宫铭从自己的怀里取出一只鼻壶大小的淡绿色的小瓶,分别放在郭天赐几人的鼻子前停留了片刻,不多时,钱阔指着郭天赐几人叫道:“他们醒了!”
郭天赐睁开眼睛,刚看到眼前的两个人影,心中想着定是那两个将自己迷晕的贼,他慌乱地四下摸索大叫道:“你们是什么人?”
宫铭伸手捏住郭天赐的肩膀说道:“郭少镖头,不必惊慌,你现在很安全!”
宫铭的手刚碰到郭天赐时,郭天赐本能地拼命挣扎,可是他却发觉好像有一只巨大的铁钳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肩膀让他无法动弹半分,郭天赐无法挣扎他的心自然也就安定了下来,他渐渐地看清了眼前两个的模样:“宫少爷,钱少爷,怎么会是你们两个?”
钱阔笑看着郭天赐埋怨道:“原来你还认识我们啊,去年年底我爹还托你们镖局送过一批银两,在那片树林的时候,你从我们身旁一闪而过,我还以为你们不认得我们呢?”
宫铭松开手,郭天赐忙抱拳行礼道:“郭某有要事在身,还请两位见谅!”钱阔伸手拉起郭天赐笑道:“开个玩笑,以后我家还少不了要麻烦长风镖局呢!”
郭天赐站起身,看着脚下那四个趟子手也渐渐醒了过来,心中稍定,再看到一旁躺着的一对中年夫妻还有酒铺里躺着那六具尸体,他忙追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宫铭引着郭天赐来到铺里最后一张空桌前坐下,说道:“若是想要搞清楚这件事,在此之前还请郭少镖头回答我几个问题!”
本来明明是自己提问,可是还没有听到答案,此刻却要自己先回答问题,郭天赐虽然觉得有些荒唐,但是他揉了揉刚才被宫铭抓过有些酸痛的肩膀,点了点头,向宫铭伸手说道:“宫少爷请问!”
宫铭问道:“郭少镖头可认得这些人啊?”
郭天赐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宫铭笑道:“也对啊,若是认识也不会如此了,那郭少镖头此行勿勿所谓何事啊?”
郭天赐犹豫了片刻,将背着的包袱放在桌上,缓缓地打开包袱,只听钱阔指着郭天赐包袱里的东西大叫道:“白玉观音!”
郭天赐一脸狐疑地看着钱阔问道:“钱少爷,你认得此物?”
钱阔笑道:“这东西可算得上是一件名品,相传是前朝皇帝在其母大寿之时特意从南海观音山求得的玉石,再命当今陆鸣有着‘南赵北陆’的赵得谦的祖爷精雕而成,我家钱庄里就存着几个一模一样,用寿山玉石雕刻的仿品!真是没想到真品竟然在你的手上!”
郭天赐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道:“钱少爷果然见多识广,这尊白玉观音仍是在下祖上无意间得之,在我郭家可算是传家之宝了!”
宫铭挑了一下眉毛说道:“带着这么一件贵重的东西,也难怪会被这群歹人盯上!郭少镖头,看你这一路飞驰电掣,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郭天赐握了握拳头,低头沉思了片刻,抬起头看着宫铭和钱阔说道:“实不相瞒,在下带着这尊白玉观音去常州张家提亲的!”
“常州张家?”宫铭低吟了一声,问道:“是不是常州铁剑张青山?”
郭天赐点了一下头应道:“不错,正是这位张老爷子,他膝下无子,独有一女,家父与张老爷子深交多年,两家交好,便将我与张家小姐定了一门亲事!”
宫铭听罢,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之色,哼笑一声说道:“父母之命,不可违啊,这位张老爷子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位英雄,你们两家可算是门当户对啊!”
钱阔冲着郭天赐抱拳笑道:“恭喜恭喜啊,怪不得这路上见到你跟带着八百里加急似的!”
郭天赐抱拳还礼,接着看着铺里躺在地上的六具尸体问道:“现在还请宫少爷告诉在下,适才发生了什么?”
宫铭便将刚才发生在酒铺里的事大致和郭天赐说了一遍,但是那个神秘人躲在草丛里射出六角飞棱杀人灭口之事,宫铭却只字未提,钱阔本以为是宫铭忘记了刚要张嘴提醒他,却看到宫铭冲着自己使了一个眼神,钱阔心里明了,于是关于此事也未提及只言片语!
听完宫铭的讲述,郭天赐带着身后的四个镖师,忙起身冲着宫铭和钱阔抱拳行礼道:“郭某多谢宫少爷和钱少爷的救命之恩!”
钱阔听闻此言心里欢喜的紧,却撑着面子指着宫铭说道:“这事主要是宫铭出的力,我只是在旁帮个忙罢了!”
钱阔说完,宫铭不禁冲着他翻了一个白眼,心头暗骂道,若不是为了保全他,自己早就去追那个神秘人了!宫铭转过脸笑看着郭天赐说道:“我们不过是碰巧上,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必言谢!”
郭天赐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宫少爷侠肝仪胆,不愧是名门之后,敢问宫少爷和钱少爷去往何处?”
钱阔抢着说道:“我们是去参加下月初五的武林大会,顺便先往江南各处游玩一番!”
郭天赐笑道:“现在离下月初五的武林大会还有些时日,郭某也是准备去往张家提亲之后,也要参加武林大会,如若两位少爷不嫌弃,不妨与在下先行常州游玩一番,再一同前往杭州参加武林大会!一来在下常州还认识不少朋友,二来大家同行也好有个照应!”
宫铭明白郭天赐邀他和钱阔二人同行,是想报答他二人的救命之恩,走江湖的人不怕欠钱,最怕欠人情,欠钱容易还,欠人情还起来可就难了!
宫铭冲着钱阔挑了下眉毛笑道:“郭少镖头客气了,那我们二人就不客气了!”听了宫铭的话,钱阔也忙冲着郭天赐点了点头,以致谢意!
郭天赐收起桌上的白玉观音,冲着身后的镖师一挥手,众人一同走出酒铺,去马厩处寻得自己的马匹。钱阔刻意解栓马绳慢了一些,待郭天赐一行人上了马,钱阔拉着宫铭的胳膊悄声问道:“你为什么不把那发暗器的神秘人告诉他?”
宫铭正色说道:“那神秘人的目标不是他,而是我,既然他没有发觉还是不让他知道的好,以免牵连到他!”钱阔惊讶地追问道:“你?你招惹谁了?”
宫铭“嘘”了一声,示意钱阔不要声张,接着说道:“此事我以后自会告诉你,这一路你只管听我的就是了!”钱阔点了点头,说道:“明白了!”
郭天赐骑在马上,冲着宫铭和钱阔二人叫道:“宫少爷……钱少爷……时候不早了,我们要在天黑之前赶到下个镇子!”
宫铭冲着郭天赐挥手应了一声,他二人翻身上马,紧紧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