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炎顾不得许多,赶紧从房顶上飞身而下,借着内力飘到了纪青雪的身边。
南宫炎扶起她,心疼地问:“摔着了没有,可有哪里受伤?”
纪青雪还是懵的,目光呆滞的看着眼前的人,刚刚他说什么来着?
南宫炎一边检查一边说道:“怎么还是那样冒冒失失的,也不知道小心一些,摔伤了可怎么办?笨!”
他说话很快,语气也不好,可是任谁都听得出来这里面的关心。
纪青雪看着他一脸紧张的模样,鬼使神差的说:“你刚刚说你是我的夫君?”
南宫炎终于抬头看向她的小脸,只是眉头紧蹙,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南宫炎才缓缓的说道:“现下这个时候只怕我说什么你也是不会信的。”
他倒是挺有自知自明的。
不过纪青雪仍旧固执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是……”
“你自己告诉我的。”南宫炎很平静,“这样的事情如果不是你自己告诉我,我又怎么会知道。”
“所以你信了?”纪青雪紧盯着他的脸,生怕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为什么不信,三千世界光怪陆离的事情多的是,也不差你这一件。”
南宫炎的表情看起来很平静,就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完全没有半分的惊讶。
纪青雪顿时有些凌乱了,她闷声说道:“南宫炎你说你是我的夫君,我现在稍微有么一点相信了。”
南宫炎盯着她的脸慢慢地勾起嘴角,看来是他赌对了,阿雪果然还记得自己真正的身世。
容声说阿雪体内还有残存的药力在,加上受了那番刺激,造成了她现在的记忆混乱。
有些事情她记得,有些不记得。
南宫炎看她今日的模样便知道,想要留住她就只能下一剂猛药,于是他就抢先一步将这底牌翻了。
果然她是记得的。
南宫炎没能克制住,伸手将纪青雪抱在了怀里:“阿雪不要去听别的声音,只管用你的眼睛看,用你的心去感受,谁才是值得你信任的人。”
司马镜悬你竟然敢对阿雪用摄魂术,等你哪天落我手里,我定然也要让你尝尝这摄魂术的滋味。
南宫炎点了纪青雪的睡穴,又将她抱回了凤凰宫里。
寂静的夜里,只能听见南宫炎的自言自语:“羽林军第十八营的刘义……影玄交给你了,顺便把这墙外的树砍了。”
暗处的影玄摸了摸鼻子,心道有人要倒大霉了。
不得不说南宫炎真是工于心计,对于人心拿捏的很准,就因为他那一句话纪青雪还真的就不逃了。
她觉得比起找那个司马镜悬,因为相比之下,面前的南宫炎她好像更感兴趣一点。
无奈以后纪青雪再怎么问,他也不愿意开口,本着“山不过来,我就过去”的原则,纪青雪打算主动出击。
于是南宫炎刚刚下朝就看到纪青雪坐在屋里,见他来了还时不时的冲他眨眨眼睛。
南宫炎疑惑道:“你眼睛怎么了,一直都在抽搐!”
纪青雪一口老血哽在喉头,抽搐你妹啊,老娘那叫暗送秋波好吗?
纪青雪又刻意放低了声音,温柔得不像话:“南宫炎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们究竟发生过什么?”
正好云儿牵着寻雪来了,南宫炎指了指那个小子,抿唇一笑:“这不就是你跟我发生的事儿吗?”
纪青雪没绷住,差点儿就从椅子上摔下去了。
她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瞪得老大了,现在这是个什么情况?
只听说过喜当爹的,还有喜当娘的?
当纪青雪还处于震惊当中,久久不能回神时,南宫寻雪已经一路小跑到她的面前了。
小寻雪扬起笑脸,软软地叫着:“母后!”
纪青雪下意识地扶住这滚过来的团子,秀眉一拧,轻斥道:“你慢些!”
说要纪青雪又是一脸震惊相,她说这话说的无比熟练,仿佛之前自己也是这般的。
寻雪不知道纪青雪的心思,只是伸手:“母后!抱抱!”
又是会心一击。
南宫炎在旁边看着,却并没有要阻止寻雪的意思,反而在心里默默给自家小子竖了个大拇指,寻雪啊,能不能套牢你母后,就靠你了!
面对软糯又没有什么攻击性的寻雪,纪青雪还真没有拒绝的心思。
只是颤颤巍巍的将人抱了起来,寻雪很是满意地窝在了她怀里,蹭了又蹭,笑的都快冒泡儿了。
这一系列的动作南宫寻雪可是做的一气呵成,显然这不是第一回了。
倒是纪青雪浑身僵硬,这就……这就当母后了?老天,她在这儿究竟都经历了些什么?
福安送了药来,云儿端上前去,“阿姐如今你的底子还有些弱,得喝些补药。”
纪青雪刚闻到那味儿就又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一闻那药就知道苦的不行。
南宫炎接过碗来,温柔地开口:“如今你抱着寻雪不方便,我喂你喝。”
纪青雪顶着一张苦兮兮的脸:“不喝行不行?”
南宫炎,云儿:“不行!”
怀里的寻雪摇头看着纪青雪,小声地问:“母后是不是怕苦?”
纪青雪脸上有点尴尬,真是太丢人了。
谁知寻雪拉着她的手,十分认真地说:“母后不怕。”说着寻雪还刻意加了一句,“母后乖!”
他还煞有介事的拍了拍纪青雪的手,他记得以前自己不爱喝药的时候,云姨就是这么跟他说的。
纪青雪猛地低头看向怀里的小儿,心里一片柔软。
南宫炎的勺子已经递到了嘴边,纪青雪把心一横张嘴就喝了下去。
很快一碗药就见底了,纪青雪皱着一张包子脸,嘴里发苦。
南宫炎忽然塞了一颗蜜饯在她嘴里,他轻轻地说:“阿雪把这个含着就没那么苦了。”
说要他还从怀里掏出了各式各样的甜点什么的,“不够这里还有。”
这显然是他事先准备好的,他知道自己讨厌苦味儿,不知道为什么纪青雪觉得眼眶有些发热。
自己在原来的地方,生病也好,出什么事情也好都是自己扛着,没有人会关心她,在乎她的感受。
唯一的有点儿关系的人,也死在了她的手上。
她有时候在想,是不是自己前世挖了人家祖坟,所以今生其实是来还债的。
身处黑暗太久,一点微弱的光亮也会让人觉得很温暖。
“谢谢。”纪青雪说得很认真。
南宫炎替她擦了擦嘴角,笑笑说:“你我本就是夫妻,谢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