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毅男子飞到空中轨道,他借助了某种机械,毋庸置疑,但神座惑注目的是,速度太过惊人。
上方的空轨飞车被不断超过,眼前的景物如水流般模糊不清,淡蓝色的能量如同纱衣,神座惑完全体会不到一点狂风。
体内冰冷一片,如冰雕般,动弹不得。
神座惑心中数秒,3600秒后,速度逐渐降低,高速流动的景物缓慢下来。
周围是一座占地极其广袤的庄园。
坚毅男子目光冷然的警告他道:“不想死的话,等会老实点,小心谨慎,才能活命。”
坚毅男子想过神座惑可能惊慌失措,或者搬出学院和联邦说他们违反法律,或者不断询问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但神座惑的第一句让他没有想到。
“圣教?”
神座惑淡淡问道。
“你对圣教有所了解?看样子天宫学院给了你一些知识,这样也好,免得多费口舌,所以你应该很清楚,我们高于法律。”
坚毅男子有些惊讶,旋即目中冷光连闪。
神座惑心中念头转动:“圣教为何这么找我,绕过学院。”
坚毅男子脸色倏地冷下来:“不是圣教找你,而是我们找你,你记得4天前的晚上,你都在哪,干了什么?”
神座惑回忆着当时的情景,樱色的眼睛一闪而过:“你们和那个少女有关系?”
“知道就好,你还不算太蠢,没有忘记或者否认,哼,这件事可不是就这么完了,小心自己的小命吧,‘幸运’的小子。”
坚毅男子冷哼一声,面色陡沉,没有再说,提紧神座惑,闪电般的降落在一座古堡前。
神座惑面无表情,他只是想着当初,那个少女留下的虚拟芯片,想必这里的这些人,就将给出芯片中所说的“原因”。
当然,过程可能不是那么的…轻松愉快。
神座惑心中并无愤怒,当晚他自身的失控也是原因之一,而且若是没有这些人,他估计已经被丧心病狂的比尔财团抓获,后果不堪设想。
古老的大门纹刻着繁复的花纹,这里居然没有使用机器护卫,两名身形笼罩黑衣的男子迎来,其中一人开口,声音嘶哑:“廖三异度,超度大人在议会厅等你。”
神座惑感觉颈间针扎一般的感觉,随即寒冷抽出,冻僵的身体恢复行动能力
“走,别耍花招,我的耐心有限,除非想死。”
神座惑面无惧色,在廖三冰冷的目光下活动僵硬的关节,才随着他向城堡内部走去。
昂贵的花纹地毯,陈列的雕像肃立,各个时代的古董收藏随意摆放,大厅的诸多装饰,都与现代科技格格不入,更贴近于旧世纪的风格气息。
如果不是仿制的话,城堡主人的身份高的惊人。
神座惑看着墙壁挂的一副巨大油画,他曾在半年前的联邦新闻看过,这件旧世纪的古董艺术品被来自天宫市的神秘买家以破纪录的高价收走,可能就是这里的主人。
《蒙娜丽莎的微笑》。
创造于旧世纪文艺复兴时代,由一位在多领域皆有成就的通才创作而出,从此拥有无数争论和解读的神秘作品问世。
油画上,典雅恬静的女性绽露神秘的微笑。
似笑非笑,无论从哪个角度,画中女性似乎都在注视着他。
注视着她脸部的不同位置,笑容似乎产生了变化。
莫名的,神座惑产生一种恐怖的感觉,梦幻的微笑后,藏着魔鬼。
《蒙丽莎的微笑》包含着无数神秘,旧世纪用不同技术发现了许多谜团,但不解的更多。
人们将之冠以不同的名称,例如…“蒙娜丽莎的恐怖”,以及,“蒙娜丽莎背后的魔鬼”。
当初,无惧于道德的批判和宗教的禁忌,那位天才的创作者解剖了30具尸体后,在手稿中留下了他的疑惑:“我解剖完了,但是‘灵魂’在哪里?”
许多旧世纪人认为,数百年来再没有一项如《蒙娜丽莎的微笑》这般包罗万象又无限神秘的作品,就是因为那位神赋的创作者,达·芬奇,将灵魂刻在了画里。
神座惑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在这个科技解释一切的世界里,旧世纪的很多事物,仍然受到追捧,确实有其原因。
神座惑不断的沟通大脑的阴影,虽然很生疏,时间也未必来得及,但他想多一点底细。
乘坐完古堡内的一座重力电梯,穿过7道不同的白色石制拱门,拾级而上,神座惑来到一个封闭的房间。
神座惑注意到,他一路走来,建筑的装饰风格也在不断变化,囊括了旧世纪的不同时代,到了现在,是新世纪的科技时代。
而且,比起市面上的科技产品,这里的似乎要更加高级一点,具备一种未来风格。
雍容华贵的女子端坐在金丝楠木的桌后,云鬓高束,气质高贵。
不是她。神座惑一眼就能认出,感觉上和那晚的樱色少女差距很大。
但感觉又有一丝相似,只是更加成熟高贵而已。
廖三恭敬的走到女子身边:“夫人,人已经带到了。”
女子轻柔的拢了下耳畔的秀发:“你退下吧,接下来,任何人都不允许进来。”
“是,夫人。”
廖三恭敬的应是,低头退出房间,银色的金属大门花朵般张开后合拢,严丝合缝的关闭。
房间建造的极其坚固,在神座惑的印象,只有研究所的一些危险技术实验室,才会建造的这么密闭坚固。
隔绝声音震动,特殊金属壁吸收能量冲击,能在古堡里建造一个相同的,神座惑对面前之人的身家,又有了新的认知。
女子的耐心很好,她翻着手中的虚拟报告,一言不发,房间陷入寂静。
神座惑沉默。
静默流过房间,穿过两人。
许久,女子翻完报告,动作优雅的举起散发着云雾清香的红茶,抬起来头。
“你不好奇为什么找你来吗。”
“为什么。”
神座惑的语气淡漠,没有丝毫好奇。
“唉,刚刚还觉得你有些自知之明,现在又还了回来。”女子声音轻柔高贵,却透着一股冻彻骨髓的冰冷。
“我叫忧滨,你可以叫我忧滨夫人。”
忧滨放下红茶,看向神座惑,目光温柔冰冷。
“现在,告诉我,我的女儿,贞裴衣,你对她做了什么?”
她的语气柔和,像是在和后辈聊天,却充满了截然相反的危险之感。
“我不认识叫这个名字的人。”
神座惑神色未动。
忧滨微微抬眼,神座惑感觉颈间一凉,一条冰棱垂下,像是蛇,缠绕着他的脖子。
粗糙的冰面摩挲的皮肤生疼,尖锐的冰尖对准他的咽喉。
“你最好老实一点哦,否则它就会亲到你的皮肤上。”
忧滨的语气越发温柔,像是在人耳边吹气。
神座惑决定…还是不惹这种脸上一套行动一套的心里阴暗人士好了。
比起廖三那种一直冷然的难对付多了。
“我并未欺骗,只是不能确定,担心找错人而已。”
神座惑语气淡漠,似乎不在意要吻到他脖子的冰棱之蛇。
“你不害怕。”
忧滨轻轻的抬眼睛,直到这时她才真正的打量起神座惑,有些惊讶歪歪头:“并不是认为我不会下手,而是根本…不怕死?”
神座惑心中微凛,与他这样依靠“感觉”看出他人的情绪不同,面前的女子只是依靠多年的经验,稍加观察,就能领会他人的所思所想。
“并非如此,只是担心冒名顶替,会更糟糕而已。”神座惑否认,虽然刚才他的心中,确实没有害怕。
“呵呵,即便愚勇,也是常人在危境中难以拥有的品质。”
冰棱消失,似乎从未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