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鑫是成兆勤眼前的红人，他不怕他，他谁也不怕。这个忙让苏萌很感激，她冲他投去感激的一瞥。
成宇看在眼里，禁不住反驳说，“这些垃圾都是地下二层改造弄出来的，是工人师傅们一点点背上来的，难道让他们再背回去？”
李鑫顿时哑口无言。他并不知道这些建筑垃圾的来历。
成兆勤看着成宇，脸色严肃，对他也是对所有在场的人说，“这次视察非常重要，市政府把冲浪赛事的主要外宾工作放在我们酒店，是对我们的信任。如果这堆垃圾影响了视察，后果谁负责？”
他很快停下，知道此刻不是上思想教育课的好时机，只回头问苏萌，“小苏，你赞同大堂副理的建议吗？”
苏萌再次头疼。她看看成宇，懂他的苦衷。感情上，她非常支持他。可是，想起刚刚董事长的话，想起这次视察的重要性。她不得不做最稳妥的考虑。
她躲开成宇看过来的眼神，很干脆地回答，“董事长，我赞同。”
这一回答，出乎成宇的预料，也出乎李鑫的预料。
成兆勤很满意，遂下命令说，“这些垃圾，要么现在运走！要么送回去！”
这应该是他一开始就想好的答案。虽是两个选择，可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此时已经过了政府要求地运送垃圾的时间，只能再背回去了。
成宇还想再说什么，终究也没有说。他看看苏萌，又看看李鑫，失望地转身回了逸楼。
其他人也很快散开，重返餐厅去吃那没吃完的午饭，张珍主动留下来监督。
李鑫问苏萌，“还去餐厅吗？”
苏萌心里放不下成宇，冲他摇了摇头。
李鑫也没说什么，很理解地冲她笑笑，自己走了。
苏萌进去逸楼，想找成宇安慰安慰他。楼里面已经大变了模样，没了之前富丽堂皇的装饰，空荡荡的，只剩下光秃秃的墙，和随处可见的木架与梯子。一片寂静。
苏萌沿着楼梯往下走。猜测他可能会在地下二层。
楼下传上来说话的声音，让她不由地停下了脚步。
是方楠软软的声音，“成总，没事的，一会儿工人回来我就和他们说。多说两句好话，再加点工资，他们能愿意的。”
成宇沉默着。苏萌心里难受。
方楠的话继续时断时续传上来，“真是的，市政府什么时候来视察不好，偏偏这两天我们装修地下的时候来。董事长也太小心了，他们工作组看到这里装修，躲都躲远了，怎么还会过来仔细看……”
她像是自言自语，实际上每句话都在安慰成宇。
成宇终于开口，“我没事的，方楠。”
方楠被他拆穿，依旧笑嘻嘻的，“我说的都是实话啊。啊，你不会和董事长告发我，说我说他坏话吧。”
方楠一向大方稳重，第一次用这种孩子气的口气跟成宇说话。成宇忍不住轻笑。
苏萌听见了他的笑声。
“幸好有你。”成宇的话又传上来，“之前几次遇上麻烦，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也都是你找人帮的忙。这次逸楼改造，最大的功臣其实是你。”
苏萌想象到他们相视而笑的样子，紧紧地抓紧手中的楼梯扶手。
“那都是我应该做的，成总。只要最后的结果能让你满意就好。”
“这次改造真的是比想象中困难。”成宇说，“不过好在，快结束了。”
这就意味着，两人的合作即将结束。方楠的眼眸暗了暗。
成宇却没注意她的神情，他心里已被苏萌看向李鑫的样子占据。那模样就像是他是她更亲近的依靠。这他怎么能忍？
苏萌转过身，没有下去打扰那两个人。
她觉得离成宇远了。距离上已经远了，现在感情上也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