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倾睡得早起得晚,起来的时候绍夕言已经出门了,厨房里给她留了早餐和张纸条。
楚清倾拿起纸条,只见纸条上写着两句话:谢谢你的礼物,吃完早饭记得哪儿不许去。
楚清倾哀痛的嚎了一声,想起昨晚答应绍夕言的事,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
吃过早饭,楚清倾自觉的把碗给洗了,洗的过程中碎了两个碗,虽然一共也就三个碗要洗。
楚清倾找来笤帚簸箕,碎碎念的把碎瓷块给扫了。
“要碎你早点碎啊,你非得等我把你洗干净你才给我碎,你说你是不是欠碎了?楚清倾嘴里嘀咕着,把碎碗块拢到簸箕里,正要拿出去丢,走到门口的时候骤然想到绍夕言的警告。
“敢踏出院门口一步,马上送你回去!”绍夕言低沉微哑的声音好像萦绕在院子上空。
楚清倾捂着胸口把伸了一半的脚收回来,把簸箕靠在门口边上,乖乖的回了院里。
远在楚城的黄柳月晴和楚知谨怎么也想不到,他们治了楚清倾十几年的野性子竟然被绍夕言轻飘飘的一句话就给治得服服帖帖的。
楚清倾左右无事,想起自己房间里还有脏衣服没洗,就跑回房间把脏衣服抱出来,然后想顺便把绍夕言的衣服一起洗了,但找了半天没发现绍夕言有一件脏衣服。
楚清倾有点丧气的打水洗自己那两身臭衣服,洗的过程中顺利的把身上的裙子弄湿了,“幸运”的是她已经没有可供换洗的衣服了。
楚清倾起身抖了抖裙子,把裙角拢在一起用力拧了拧,托着半湿的裙子把洗干净的衣服晾到晾衣杆上,然后搬来躺椅放到院子里,整个人躺上去,晒了一个会儿,衣服没干,但是人受不了了。
楚清倾顶着昏沉的脑袋,挥了两下看到的一片金星,摸到屋檐下,缓了好久才等到星星消失。
楚清倾摇摇头,拖着沉重的脚步进到绍夕言的房里。
“这件不行,太白了!唔……这件……太长了!这件?”楚清倾拿着里一件天蓝色银丝滚边的外衫比了比,自言自语又自顾自的点头,“就让我来试试这件。”
“竟然还不错耶。”楚清倾低头看身上刚换上的衣服,满意的转了个圈。
衣服本来长了,但是被她稍微处理了一下,在脚踝边打了几个小结,不突兀,反而挺好看的。
楚清倾穿了绍夕言的衣服,觉得还不够完美,跑回房间把自己头上的发饰全都拿了下来,束了一个男子发式,这下是完完全全男孩子的打扮了。
楚清倾对着镜子捧着脸,很满意自己的打扮,背着手又到院子转了几圈。转着转着,看到已经长到了墙外的葡萄藤皱眉。
找来梯子,楚清倾爬上去,把爬到墙外的葡萄藤一根一根给掰回来,放到葡萄架子上,不厌其烦的忙了大半个时辰,知道手割了几道口子才罢休。
楚清倾蹲在葡萄架子下,抬头看着被掰回正轨以及冒了很多嫩叶把架子遮得密密实实的葡萄藤连连点头:“不错不错,全都结给我吃,都别想着往外爬啊!”
楚清倾蹲了一会儿,肚子突然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一个上午的体力活了,楚清倾早该饿了。
站起来缓缓缺氧的大脑,楚清倾欢欢喜喜的跑去去厨房找吃的,但是找了两遍了,除了生大米,什么也没有!
“完了!”楚清倾绝望,绍夕言忘了给她做午饭了!
想起哪个好像夫子说过喝水能顶饿,楚清倾果断的跑去厨房灌了几大口水,但没一会儿,楚清倾却感觉不对,喝了水后怎么越来越饿了!
睡觉吧,楚清倾心道,好像哪个夫子也说过,睡着了人就不会感到饿了。
于是在辗转反复翻了五十八遍身后,楚清倾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啊”的一声爬起来。
睡着是不饿了,可是饥饿让她睡不着啊!
可去他夫子吧!
被饥饿支配的楚清倾走进厨房,把米找出来,还知道洗了一遍后才放进锅里。把米下进锅里后,楚清倾往锅里加水,但是加多少水就不知道了,犹豫了一下,楚清倾还是多加了一瓢。
盖上锅盖,楚清倾开始她的生火大业。
树枝点不起来,树叶又烧得太快,她还没来得及放树枝树叶就烧完了。
加量!
楚清倾是一个善于总结人。于是加多一倍的树叶,打火,一开始火势确实很好,可是她一往上叠树枝火就被压灭了。
奇怪!
拿着烧!楚清倾再总结。
等火苗烧起来后,楚清倾不敢再把树枝放下去了,拿着手指粗的树枝点火,等燃起来了才小心翼翼的放下去。还好,这回总算没灭。
楚清倾长呼一口气,用膝盖折了几根树枝小心的拿着点,只是还没等手上的树枝点燃,底下的火苗却开始慢慢变小。
“哎!哎!振作啊!”楚清倾赶紧往里添了口气。
这下好了,全灭了。
楚清倾心如死灰,站起来跺跺蹲麻的脚,竟然还带着希望去揭锅盖,但里面的水和米纹丝不动。
楚清倾叹了口气,重新蹲了下来生火,折腾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捂着鼻子从厨房跑了出去。
绍夕言本来打算下午才回来的,不过吃午饭的时候掌勺大爷问起楚清倾,绍夕言这才想起楚清倾没有午饭吃,赶紧提着食盒回来了。
绍夕言进门看到的是这样一幅景象。
家门口立着个簸箕,里面是碎碗片。
院子里晾着衣服,差不多都被风吹到了地上。
厨房正冒着烟,楚清倾一身男装打扮,脸上黑一块青色一块的坐在厨房门口,头耷拉着靠在门框上,整个人萎靡不振。
看到绍夕言回来,楚清倾的眼睛立刻亮了,但碍于体力不支就没扑上去,颤巍巍的向绍夕言伸出双手。
绍夕言“扑哧”一声差点没忍住,走过去把她拉起来。
“你怎么才回来啊!我饿死了!”楚清倾顺势“虚弱”的倒在绍夕言身上。
“饿了就不会找东西吃?有这么傻?”绍夕言抓着她的胳膊怀疑。
“家里没有吃的了!”楚清倾委屈。
“好了,站好!”绍夕言提着她的胳膊把她从身上拉起来,心里叹气,也不知道她平时那股机灵劲都去哪儿了,难道他一天不回来就一个人傻傻的坐在这里饿一天?
绍夕言去屋里搬了小桌子出来放到葡萄架下,然后把食盒里的饭菜拿出来摆到桌上。
“这个?我弄的!”楚清倾嘴里慢慢的一口鸡腿肉,指了指头上的葡萄架,甚是得意的对绍夕言道。
绍夕言抬头看了眼被她翻得全七八糟的葡萄藤,点了点头,无心的夸她一句“好棒”,然后进厨房收拾一屋子的乌烟瘴气去了。
楚清倾吃了两个鸡腿后终于有力气了,翘着腿看绍夕言进进出出厨房,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拿夹子固定好,然后又把门口簸箕里的碎碗拿出去倒了。
“吃饱了没?”绍夕言过来问她,楚清倾油着嘴点了点头。
绍夕言俯身收拾碗筷,楚清倾把院子里的躺椅拖过来,放到葡萄架下,开始摸着肚子看绍夕言在井边洗碗。
“怎么不戴我买给你的帽子?这大太阳的多晒啊!”楚清倾皱着眉头道。
绍夕言回头看了眼仿佛怀胎十月的楚清倾,心道他今早走得急,哪里记得带什么帽子,但看到她一脸委屈的样子又于心不忍。
“忘记拿了,下午戴。”
“早上也要戴,早上的太阳也好大,晒得人头晕。”楚清倾摸了摸鼻子,心有戚戚。
“嗯。”绍夕言顺口应她,把洗好的碗筷放回厨房。
“这样子好像夫妻哦!”楚清倾看着绍夕言的背影捂着那张油嘴心里叫道,嗯,得想个法子多留些日子才行,楚清倾眯着眼睛琢磨,不过吃饱后困意就上来了,想着想着很快就进入白日梦里。
绍夕言出来看到的就是睡得不省人事的楚清倾,又是一个大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