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可曾看到过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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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只道
一花只为一树开,
却不曾想
一树花开几多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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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但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成为别人的独一。
陈安可第三天上午就出院了,是陈陈来接的她,她的脸色还是很差,陈陈把她从医院扶到马路边。
陈陈挥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拉开后门让陈安可缓缓地坐了进去。
陈陈刚准备把行李放进后备箱,就听见刺耳的急刹车声,回头一看——是许怀书。
他从车上下来快步绕过陈陈,打开出租车的后门拉起陈安可。
陈陈怕他会做出什么伤害陈安可的事情,连忙拦住徐怀书,把陈安可护在身后,抬头看着他,怒到:“你给我放尊重点,你有什么资格来找我姐!”陈陈虽然没有徐怀书那么高,但他护着陈安可的时候真的很高大。
“我今天是来找安可的,你让开!”
“让开?我让开,然后让你去欺负我姐吗?!”他怒了,一拳向徐怀书挥去。这一拳他忍了好久,终于落在了徐怀书脸上。
徐怀书被突如其来的拳头打得有些踉跄。
陈安可有些吓住了,她下意识想去扶徐怀书,而她自己都有些站不稳,陈陈连忙把她护在怀里,着急问:“他都这样对你了,你能不能别这么在意他啊!”
陈安可有些虚弱地说:“我没事,我们回家吧。”
徐怀书怎会让陈安可离开呢,他听到陈安可来医院的消息本是不想打扰的,可是当他知道是打胎的时候他就疯了一样,最后情急地连闯两个红灯。
“陈安可!”他大声地叫住她。
她愣在原地,然后回头。
徐怀书见她回头,一下就充满了希望,站起来有些哽咽地说:“我错了,跟我回去吧。”
陈陈怕自家姐姐会心软,连忙说:“陈安可你不要……”但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你没错,是我不识好歹,我们分手吧。”
徐怀书害怕了,他不想分手。摇头到:“不是的,不是的。”他有钱了诱惑也多了,他会和别的女人暧昧,会给她们钱和利益。但只有陈安可才是他心中的朱砂痣,不管自己多么难受,只要陈安可能够陪在他身边,他觉得一切都可以解决。
当他知道陈安可怀孕的时候,那时候的激动是真的,他当天就断了和那些女人的联系,他不知道陈安可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他听到陈安可来医院打胎的时候,他慌了,那是他们的孩子,她不可以随意抹去一个生命,不可以!
“不可以!”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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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怀书车开得很快,陈安可紧闭着眼睛不敢睁开,用力地抓着把手却还是晃来晃去,她怕徐怀书太偏激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
方才徐怀书把陈陈打了,拉扯过程中陈安可差点摔了,徐怀书把陈安可塞进副驾驶后一言不发地开车就走了。
徐怀书突然一个急刹车停下,陈安可惯性向前,还差点撞到玻璃,怒到:“徐怀书!”
可是徐怀书太过偏执,没有理会陈安可,等红灯一过又直踩油门。
陈安可到最后下车直吐,若不是掌着墙,整个人都险些跪倒地上了。
徐怀书把陈安可抱出车库,不顾她的反抗抱进了别墅,一直沉闷不语。
“你想干嘛!”陈安可被轻放在沙发上,连忙后靠,警惕地看着他。
徐怀书轻地吻了她的额头,往厨房走去说:“饿了吧,我给你做饭。”
陈安可不明白徐怀书的用意,只怕徐怀书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她趁徐怀书做饭的时候轻声去开门,可是怎么也打不开,只得悻悻地回到沙发上蜷着。
这样的徐怀书让她害怕,她想起新闻里那些和男友分手后被禁锢的女生。
她躲进了厕所里,本想踩着马桶从窗户套出去,可那窗户只能推个缝出来。
出院的时候所有东西都在收拾包里,包括手机,可是她把包拿给陈陈了。
逃不出去。
陈安可躲在厕所里睡着了,突然的敲门声吓了她一跳,整个人一激灵。
“安可出来吧,吃饭了。”徐怀书道。
陈安可缓了缓心情,估摸着徐怀书也不会怎样。
她打开门看着他。
徐怀书看见陈安可的一瞬,脸上就充满了笑意,拉着她的手往客厅走去。
“吃饭吧。”他把筷子和碗放在陈安可面前。
桌子上都是陈安可喜欢的菜,香气扑鼻,也没什么油腻的东西,看得出徐怀书很用心地在做。
“电话给我。”
徐怀书夹了菜在她碗里,笑着说:“先吃饭吧。”
“电话给我!”她又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遍。
徐怀书还是当做没听到。
陈安可深吸一口气,说:“我给家里说一句,免得他们担心。”
“好。”徐怀书二话不说就掏出手机给她。
陈安可接过电话,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喂?妈,是我……我没事……嗯,在徐怀书这里……陈陈回家了吗……我没事,给陈陈擦点药吧,过几天我就回去了……不用让爸接电话了,你转告他就好……嗯,好。”说完就把电话还给徐怀书了,自顾自地吃着饭。
徐怀书一直在给陈安可夹菜。把鱼肉的刺一根根挑出来了再夹给她,把排骨肉里的骨头都分出来再放她碗里,把虾的壳去了线剔了再放她面前。
“徐怀书你到底想干嘛!”她受不了了,不明白徐怀书的用意。
把陈陈打了,还把她禁在这房子里,又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给她做饭做菜。
“我,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好,我早就和她断了联系,你别生气好不好。”他有些低声下气地在求陈安可。
“让我回去!”
“留下来陪陪我好不好,我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我,我很想你。”
“徐怀书……”她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握住她的手:“安可。”
她收回了自己的手,撑着桌子慢慢站起来,说:“我吃饱了,你慢慢吃吧。”转身往二楼走去。
徐怀书立刻站起来脱下围裙,快步上前跟在陈安可一旁:“我也吃饱了,我送你上去休息吧。”
“能让我一个人呆着吗?”
“那我去洗碗,你上楼慢点儿。”他看着陈安可进了房间才转身收拾洗碗。
陈安可坐在床上,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眼泪一下就流出来了。
其实她没有打胎,前天下午答应打胎只是一时冲动,她在医院考虑了一整天,还是没狠下心来。结果没想到早上出院的时候就遇到徐怀书了。
她舍不得这个孩子,毕竟是自己辛辛苦苦怀了六个月了,怎么舍得呢,舍不得的。
要她完全原谅徐怀书她是做不到的,可是看见徐怀书伤心的样子她也很难受。
那天晚上徐怀书就睡在隔壁,而她也意外地睡得很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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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怀书就这样一直陪着陈安可,每天早上上班都会给陈安可一个吻,下班回来都会带着新鲜水果,就算出差了也会时不时和她视频。两个人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就像回到了之前一样,安稳地过着。
陈安可的身体也是在和徐怀书同居之后慢慢地变好了,到产检的时候几本也是徐怀书陪着她,徐怀书不在就是自家人陪着去。
两个在很久之前就说好了在徐怀书22岁的时候去领结婚证的,但是一直被这样那样的事情耽搁着,如今徐怀书不知磨了多少嘴皮,还拜罪陈家,终是和陈安可成了名正言顺的夫妻。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着,陈家人也总是来照顾她,纵然对徐怀书再不满,毕竟是自己女儿的爱人,自己外孙的父亲!
又是徐怀书外出工作的几天,陈安可一个人闲得无聊,打电话和另外几个孕妇去吃点心。因为做孕检做得多了,几个经常碰面的孕妇就成为了“老熟人”,相互留了联系方式,还建了个群一起交流。
陈安可早早儿地就到了约好的地方,叫上了大家喜欢吃的东西。
“你怎么来得这么早。”一个孕妇扶着肚子,拉出一侧的椅子坐下。
陈安可见着眼前的人,笑得整个眼睛都眯起来了,喂了块小蛋糕给她,说:“我的乖乖,你终于来了,我一个人快闷死了。”
来人咽下蛋糕后轻轻打了陈安可的嘴,“呸呸呸,给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许说那个字。”
“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陈安可打着马虎眼。面前这个人比陈安可大两岁,之前出意外流产过一次,这次是好容易才得的孩子,一家人都宝贝得不行。
“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到了啊。”又是一个女性的声音传来。
不一会儿又来了一个孕妇,至此几人才是到齐了。
四个人一人坐在一边,边吃点心边聊着天,突然最后来的那个孕妇说:“诶,你们知道吗,听说我们检查那个医院出事了。”
“怎么了你快说啊,吊人胃口。”
“就是就是。”
几个人打趣她。
“听我慢慢说嘛,有个孕妇眼看着三十九周了去医院待产,是想着自己生的,头胎呢!结果住着住着吧,那孩子就没有胎心了。”说完还对几个郑重地点了点头。
“啊?!都三十九周了啊,太吓人了吧。”
“怎么回事啊。”
“不可能吧,三十九周了。”
“那家人得多难受啊。”
几个人七嘴八舌地小声议论着。
“你快继续说啊。”陈安可。
“说是本来都好好地,家里人都想着不行就剖吧,结果有天半夜护士交班的时候就听着没胎心了。好像是那孩子的脐带绕颈打结了,死结!听说那孩子妈那天晚上还以为是孩子太活跃了,也没在意,结果谁知道是孩子在挣扎呢!”
“你说得太吓人了吧。”第三到的孕妇一手捂着嘴,眉头都拧在了一起。
流产过的孕妇说:“咱们都是快生的人了,大家也都小点心吧。”
“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了。”
“就是嘛,说点别的。”
陈安可听着那些话,心里就咯噔了一下,手不自觉地放在孕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