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陈其的离去,纪洪有些悻悻,他走了自己还得留着啊,吩咐小船上的水贼,把娄圭扶起来好好照顾一下,现在还不是和娄圭交谈的时候。
芦苇荡不大发现人已经逃走了,水贼们也是陆陆续续的回来了,慢慢的都回来了,纪洪招呼了一声就带着众人回去。
一个多时辰纪洪就带人到了金湖寨,金湖寨早就被耿罴等人收拾的差不多了,就剩下耿罴和一些手下在等纪洪。
见着岸上的耿罴,纪洪招呼了一声,他就划着船过来,放下梯链耿罴一上船,就说他刚才看到陈其一副生气,他招呼陈其也不回应。
纪洪只得把刚才的事完完整整的告诉耿罴。
听完耿罴眉头一皱:“阿洪,这便是你做的不对了,你陈叔父当时正在气头上,还有不就是一个儒生吗,杀了也就杀了,这些儒生尽会些装腔作势,狐假虎威的,还一副正直严明的样子………”
“是是是,叔父说的对,待回去了后,我会去找陈叔父好好说说的。”这耿罴一说就有些停不下嘴,纪洪还是得哄着耿罴,毕竟是自己的长辈,以后还得多多依仗他。
耿罴欣慰的点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
待到天完全黑下来,纪洪和耿罴才回到芦荡州,顺着芦苇慢慢划进里面的沙洲,纪洪看着里面密密麻麻的小船,沙洲上突然架起了很多火盆,纪洪才发觉芦荡州似乎装不下这么多的人,四个寨子人让这个本来还算宽敞的沙洲,顿时显得有些太拥挤了。
一上岸纪洪就能看见四处忙碌的背影,纪洪把事情交给耿罴,找了一个水贼让他带纪洪去找自家季父。
一路走来纪洪发现山寨里的人多的不像回事,于是向水贼问道:“为何水寨里突然出现了这么多人。”
水贼闻言左右探头望了望,边走边说道:“寨主和耿头领你们一走,纪头领就带着寨子里剩下的人,去把其他几个寨子里的人,接到了我们芦荡州来,还把之前安置俺们弟兄从沙洲里面迁到外面来了,把其他几寨的安住在沙洲里面。”
竟然把其他几寨的人,都搬到芦荡州来了,纪洪顿时觉得自家这季父有些能耐呀,有了他们的亲人其他几寨的人,差不多都能掌握了,毕竟水贼还是有拖家带口的。
今天的变化和兼并了几寨,纪元脸上并没有露出喜色,而是愁眉苦脸的,芦荡州太小,而且沙洲都是泥沙建筑房屋不够稳固,还缺少木料来搭建,恐怕很多人都还要住在船上。
见纪洪等人来了,纪元随意说了几句,就吩咐身边的人带他们去吃饭。
纪洪等人的确是累了,一直到了大堂里,纪洪还在回忆今天的事,坐在首位上暗自皱眉,身旁的耿罴酒肉一上来了就是一阵狼吞虎咽,不时还拿起酒来喝几口。
不理堂下的嬉闹,纪洪和耿罴打了个招呼,找了个装菜的篮子,把桌上的酒肉装到篮子里,暗自退出了大堂,让郭大继续陪众人吃耍。
只带了张从和几个水贼,往堂外右边走去,打算去看看陈其。
陈其的屋子离纪元的屋子不远临近相隔,门口也有几人守护,守卫的水贼一见纪洪来了,就对他行礼,纪洪点首示意没说什么。
屋内端坐着一位端庄秀丽的女子,约二十来岁,头上梳着妇人髻,映着灯火发出的光芒,缝补着衣物。
纪洪走到近前递了几件青铜发簪小饰品一类,微笑着轻声问道:“陈叔父,在哪间屋舍。”
妇人有些不敢抬头看纪洪,低着头偷瞄着,怯怯的指向左边的屋子。
纪洪了然,对他报以一笑,吓得妇人头低的更低了,纪洪有些尴尬,水贼们的妻子大多都是抢掠而来,除非一些带着家人来投靠的,或是死去水贼的妻子,和水贼相结成为一对新的夫妻。
不再理会妇人,纪洪提着篮子左边的屋子走去,一进屋子就见榻上正安睡着一人,呼声打的震天,看身形正是陈其,纪洪走到榻边正想把篮子放下,却看见榻边上不远的案几下正放着一些酒肉一类的,正面放了一个小箱挡住。
见状纪洪脸上露出了一点笑意,很快就消失,找了个些东西把那几案下的酒菜挡住,再从屋内找了一个几案拿到榻边把篮子放上。
轻声喊道:“叔父…叔父……叔父……”
约莫喊了四五声,陈其还是没反应,只是身子动了动伸手牵了牵被子,像是感觉到冷了一般。
见状纪洪靠近了些,在他耳边轻喊:“叔父…叔父……”
喊了一两声,陈其扭头眯眼看了看,随后起身用手擦了擦眼睛,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说道:“阿洪,有何事啊?”
“洪还不知,叔父吃没吃饭,于是带了一些饭食来,顺便也是为刚才的事,来向叔父道歉,刚才是侄儿唐突了。”说着纪洪把篮子里的几个小菜拿出来放到案几上,还从篮子里拿了两个小碗和一瓦罐酒,从瓦罐里倒出两碗有些浑浊的酒液。
“今天的事,是侄儿不好,侄儿给叔父赔礼道歉了,还望叔父勿怪。”说罢纪洪拿起小碗,仰头饮下。
陈其伸手虚阻了下,见纪洪喝完了,老脸有点过不去,今天这事也不怨纪洪,只是他觉得面子过不去,被戏耍了,这纪洪一来赔礼,让陈其都有些惭愧了,但他作为长辈也放不下这个面子,去给纪洪服软,只能嗯啊几声。
纪洪又把几案放到榻上:“还不知叔父吃饭了没,特意给叔父带了一些。”
“好,你刚回来,你我一起吃些吧。”陈其拿起一边的箸,边吃边和纪洪聊了起来,说些纪洪阿翁的事。
纪洪也是开吃了起来,不时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