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征没时间同他解释什么,但是从正初的眼睛当中,他看到了敌意,于是直接开口道:“动手吧。”
一盏茶功夫后,睿征才知道后悔二字如何写。
正初对付他,根本就用不着炙炎火,直接动动手指头,自己就不是他的对手了。
正初看着躺在那里的睿征,感叹道:“你如今竟成了这样一个废人了,真是报应。”
睿征抹了一口嘴角的血,说道:“我只是想见识一下一个妖王身上的炙炎火。”
“灵起,你何苦自取其辱,你如今的法力,根本就不值得我用炙炎火对付你。你还是留着你的残命,去见一面萱萱吧,她还在六界到处寻你。”
“萱萱?你说的,可是书萱?”
正初点头,咬牙切齿道:“如果不是为了萱萱,我今日定不会对你手下留情。你如今失了法力便想来我这寻死不成?你可知,萱萱为了寻你受了多少苦?”
睿征听着,却始终不敢说话。
“听说那神农鼎在凌雪境中,萱萱便只身一人跑到那处,不管她如何畏寒,不管身上是不是有噬魂寒,她都没有一丝犹豫得跑到凌雪境中,只因为有人告诉她,神农鼎可以聚灵。”
睿征听着,感觉这一切同自己没什么关系,但又觉得内心是非惭愧。
“其实神农鼎哪里可以聚灵呢,不过是炼药的灵器而已。说这句话的人,也不过是人间一个说书的,她正好经过,听到了这句话便信以为真。如果不是我的下属告诉我她在何处,她怕是要冻死在里面。她身上的噬魂寒在凌雪境中发作,是多危险的一件事你知道吗?哪怕我晚到一步,便救不活了。”
睿征想起书萱在烈日下还蜷缩在一团,浑身冒冷气的样子,他便不忍心想她在凌雪境的样子。
但是知觉告诉他,不能同他说自己是要救书萱,也不能告诉他,自己已经见到书萱了。
见睿征沉默,正初以为他在反思,便继续说道:“本以为将她救了她便能醒悟,可是救醒的第一件事,就是再次去凌雪境,无论我如何阻止,她就是不听,始终相信那破鼎能救你。”
书萱师姐他,当真如此执着吗?睿征有些懂了书萱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场景,她的眼泪,她的欣喜,还有她的失态。那样苦苦追求的东西,突然就出现在自己眼前,如何能不动容?
“她最宝贝的,就是她的那把无名剑。受了噬魂寒的侵袭,灵力微弱至极的时候遇上了邪灵,那时候,她已经柔弱得连蛇齿棒都召唤不出来了,却死活不用无名剑,还死死护着那把剑,差点儿再次没命。真不知道这把无名剑有什么好的,她要是知道你曾经用这把剑伤害过她,看她还如何能护着这把剑。”
睿征想起师姐曾经将这把剑递给自己时说的话。
“这把剑本就不是我的,如今只是物归原主罢了,你若是不喜欢,可以将它扔了。”
因为是灵起的东西,所以师姐才如此宝贝的吗?
不知为何,睿征心中浮起一丝不悦的情绪,却不知是何种情绪,只是异常不喜欢他们口中的灵起。
“灵起,你要死,也请先解决了萱萱的心事,不要让她为你一次又一次的伤心。虽然我很乐意看到你死。”
睿征不明白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正初,但是听着他那么讲,睿征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今日,他一定要拿到炙炎火。
睿征缓慢得起身,身子巍巍战战得站着,目光中都是坚定。
“灵起,你究竟是为何?如今你虽不是我的对手,但是我把萱萱都输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睿征直接说到:“我要炙炎火。”
“你要炙炎火做甚?”
“救人。”看这个正初似乎并不是师姐的仇人,睿征便不再隐瞒:“师姐中毒了,只有中了炙炎火毒的血液可以让她缓解。”
正初吃惊:“你是想让自己中这炙炎火毒,然后割血喂她吃?”
睿征并不否认。
正初“炙炎火毒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你身子骨一般,忍受炙炎火毒,怕还没将你师姐救过来,你自己先走了。”
“我师姐叫书萱。”
正初久久未反应过来:“你刚同我说什么?”
睿征再说了一遍:“我师姐,就是书萱。”
从前,无论书萱如何甩掉他,他总能在六界之中到处询问,问到她的身影,而最近,他已经有许久未见到书萱了。
慕容和书寒都不知,他猜想,或许,书萱又将自己藏起来了,这点,她一向很擅长。
因为她答应过书寒,不再去苦寒之地,想来她不会跟书寒食言,大概是看到了书寒为她担忧的样子,不再用自己的性命去冒险。
如果是这样,书萱受伤的机会,便不多了。
但是没想到,灵起找上门来,告诉自己,他已经找到了书萱,而且书萱已经毒发,他必须要用炙炎火毒的血,去让书萱缓解这种痛苦。
炙炎火毒的血,竟能让她缓解?
说起来,正初是不信的,但是哪怕是一点点的希望,他也愿意去尝试。他突然有点明白,书萱当初为何听了凡人的一句说书,便跑到凌雪境中,以身试险去找那个根本没什么用的破鼎。
“她在何处?”正初问道。
睿征下意识得不想告诉他,但是他可以用炙炎火,只有他能救书萱。
“阿萱在宜都。”
正初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问道:“如果我没有听错,你刚是说想让自己中炙炎火的毒,然后用自己的血,帮萱萱缓解身上的噬魂寒毒?”
睿征点了点头。
“带我去见她,我便用炙炎火帮你。”
如今,睿征也不知自己告诉正初是对是错,实在是师姐似乎等不了那么久,如果自己再不用血液去救书萱,怕她是熬不过今日了。
明明意识中,自己是不想让正初知道的。
睿征带着正初到宜都之中,正初如他所愿,让他中炙炎火的毒,然后再割下自己的血,喂给奄奄一息的书萱。
这是灵起欠书萱的,正初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