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孝安手中长剑光芒闪烁,犹如百道金光,直刺薛振国周身要害。
薛振国赞道:“好剑法!”
他抖擞精神,全力应战。
徐孝安少年时曾有奇遇。他幼时上山学艺,总是贪玩,经常偷懒耍滑,有一次下山之后在树林中迷了路,在一块大石上睡了一晚。
晚上有个老头儿笑嘻嘻地找到他,教了他十二招剑法,清晨之时,便化作一只火红的大鸟飞走了。
徐孝安醒后,才发现是一场梦。回门派之后,经常练习那梦里学会的十二招剑法。他也曾回去找那块巨石,却再也没有找到。
数年之后,有大敌来袭,师父和众师兄弟纷纷不敌。这时候徐孝安挺身而出,以这十二招剑法中的三招击败强敌,自此一战成名。
最近十年来武功大成,与人对敌之时,不用出全力就足以破敌,这十二招便再也没用过。
但面对这薛振国,他再也不敢轻敌,终于用了这最后的绝学。长剑鸣动,就如炽凤飞天,炎鹏落地,剑身上发出难以形容的威压,竟让薛振国呼吸不畅,心存畏惧。
只听“咔”一声响,薛振国肩头中剑,鲜血四溅。
那胖子和樊留英大吃一惊,喊道:“老大!”
薛振国摆摆手,示意自己并不要紧。他解开头上黑布,满头黑发根根竖起,双目圆睁,大喝一声,就如画中的罗刹恶鬼,说道:“好剑法!再来!”
徐孝安咬咬牙,持剑再上。两人的剑锋碰撞,就如夏日急雨临湖,“叮叮当当”的响声连成一片。片刻之后,两人向后跃开,只见薛振国胸口再添一道伤口,徐孝安虽未受伤,但是单剑拄地,喘息不已。
这十二招剑法威力虽大,但是消耗内力体力甚巨,就算是神完气足之时,用完这十二招,也要筋疲力尽,徐孝安心知自己已是强弩之末,若不能在下一招分出胜负,那就万事皆休了。
薛振国虽然受伤,但是斗志却更加旺盛。他在妖仙界向来低调,虽然名声不显,但是若论剑法修为,已是一流高手。
他若想胜徐孝安,原本也极为容易,只消用几个道法,便可置他于死地。但他好胜心起,非要用剑法决胜,眼看胜负将分,心中亢奋之极。
他双臂一振,身子如大鸟般划向徐孝安,手中长剑剑尖颤动,化为漫天剑影,纷纷叠叠,虚实难辨。
徐孝安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弯下腰,在地上转了两个圈,接着就从薛振国的视野中消失了。
薛振国剑招落空,大吃一惊。
徐孝安这招看似简单,其实却精妙之极,需心静如水,波澜不惊,在敌人猛招袭身之刻,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以奇妙身法躲避,再以雷霆万钧之势反击。
在间不容发之际,徐孝安已绕到对方身后,此时再无犹豫,长剑从薛振国背后刺进,前胸穿出,这便是决定胜负的一剑!
薛振国痛哼一声,回手一剑,徐孝安闪避不及,右臂被刺中,顿时鲜血淋漓。
两人向后跃开,一人身受重伤,一人筋疲力竭,都是半跪在地上,大口喘息。
胖子和樊留英连忙跑过来扶住薛振国,说道:“老大,你怎么样?”
薛振国看看胸前伤口,点点头,说道:“‘见凤而还’,妙,实在是妙!薛某今天算是见识了!”
樊留英怒道:“你敢伤我大哥,宰了你!”接着提剑便去杀徐孝安。
徐孝安此时全身再无一丝力气,见这怪人提剑靠近,只有苦笑,闭目待死。
此时一个青年轻飘飘地从上面落下,挡在他身前,说道:“住手!”
这人自然就是颜愁。
他刚才见徐薛两人恶斗,剑影纷呈,难以插手,便一直没有现身。现在徐孝安命悬一线,颜愁虽然心知不是对手,但也不忍心看着徐孝安丧命,这才出面喝止。
薛振国见这青年落地时轻如柳絮,尘土不惊,心下暗暗吃惊。这人若不是凡间高手,便是地仙,不管是哪种,恐怕都是来者不善。
樊留英见他是个面貌丑陋的青年,心想也许是凡间的小子无意间闯了进来,一脚踢了过去,喝道:“哪里来的小野种,滚开!”
颜愁退开一步,拔剑横砍,樊留英若是不收脚,脚底板便要被削成两半。
樊留英连忙收招,此时屁股剧痛,站立不稳,不由连退几步。
他恼羞成怒,大声喝道:“你这混小子,找死不成!”接着和身扑上,恨不得将这丑陋小鬼生吞活剥。
薛振国捂着胸口,不住干咳,说道:“老四,不可轻敌!”
颜愁见敌人来势凶猛,心中也是怦怦乱跳。他展开太白山剑法“太白九式”,与这怪人斗了起来。
樊留英见这青年剑法平平,笑道:“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出来卖弄?看老子十招之内拿下你!”
颜愁并不答话,专心拆招。
他在太白山之时,大师姐陆为霜便常与他拆招试剑,开始不过数招便即落败,后来他勤加练习,短短三月便剑法大进,陆为霜单凭“太白九式”已经无法将他击败。
这几招他已经练得熟极而流,但终归是入门剑术,樊留英武功高出他远甚,看他剑法中破绽极多,哈哈一笑,数道:“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哎呦!”
原来他卖弄武艺,要在第十招击败颜愁,前面几招已经让他疲于应付,这最后一招回旋踢便可让这小子飞出数丈,吐血当场。
可没想到他屁股昨日被谁射了一剑,这一脚踢到半路,突然间伤口疼痛难忍,不由龇牙咧嘴,回旋踢也变成了单脚跳。
颜愁怎么会放过这种机会,瞄准他那硕大屁股,一剑刺了过去。
樊留英捂着屁股,大叫一声,旧患新伤一起迸发,疼得直翻白眼,顾不上脸面,连滚带爬的跑了回去,口中喊道:“你这小鬼,太过无耻!等我伤好了咱们再打过!”
颜愁松了口气,说道:“在下不是你的对手,侥幸而已。在下只想带这位徐大侠离开,不知道各位能否行个方便?”
他除了和陆为霜拆招,生平第一次和人动手,竟然能够取胜,心中又是欣喜,又觉意外。
徐孝安看这颜愁,心想这少年面生,并非熟悉之人,不知道此人仗义出手,舍命相救,所图为何?
樊留英说道:“毛头小鬼,尽说大话,你那点微末道行,怎敢在我们老大面前逞能?我们老大一根手指就能捏死你.....”
薛振国喝道:“住口!”
他大口喘气,又说:“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带上三妹,咱们走吧。”
樊留英仍不甘心,说道:“老大,这小子.....”
薛振国说道:“他是太白门下。”
他话已出口,那胖子和樊留英都是大吃一惊。
那胖子说道:“难怪,刚才看他剑招有些熟悉,这是太白山的‘太白九式’,不过太白弟子在外少有施展。”
薛振国说道:“今日算这姓徐的命大,咱们犯不着去惹云松子。”
那胖子霍然站起,说道:“老大,那云松子若是亲至,咱们卖他个面子也无可厚非,但是就这小子的三脚猫功夫,也就是个刚入山门的小妖。此事若是传出去,说一个小妖就让咱们落荒而逃,以后这脸往哪儿放?”
薛振国沉吟片刻,说道:“二弟你意欲如何?”
那胖子扭头看着颜愁,说道:“大哥,我也是十招。若这小子能接我十招不死,我常敬珠就放了他。”
薛振国叹了口气,说道:“那你是决意要置他于死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