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穿越八百年的爱
入夜，李天把野人叫来了他的客房，也是时候该好好地单独聊一下了。扯七拉八地聊了一大堆江湖上的事，李天终于入正题了。“你不觉得你做得太过分了吗？”
野人喝下一杯酒，再为自己斟满，才慢慢地说：“我会负责。”
虽然心里隐约知道下午的时候是妹妹在引诱他，可是不管怎么说，他当时还是可以阻止这一切发生的，只是他心里怀着私心，才会这么放纵自己。
李天冷哼了一声，“不是负不负责的问题，而是，你到底有没有为妹妹想过！居然在马车上发生这样的事情！你让我这个做兄长的情何以堪！”
室里立刻陷入了沉默中。
李天抢过他手中的酒壶，斟了一杯酒。嘴角微微勾起，看起来并不像他嘴上所说的那么生气，反而有种在算计的感觉。
野人没有打破这片沉默，他知道李天在等他开口。可是他并不想如他愿，因为他知道，只要他一开口李天就有可能咬着他不放。
李天在等，他也在等。就看谁先耐不住了。
沉默，沉默。两人默默地喝着酒，谁也没有说话。酒没了，就看着酒杯发呆，就是不说话。
最后还是李天忍不住开口了，他这只老狐狸最终还是愿意让野人少吃一点亏了。嘿嘿，没错，他本来就是要让野人吃亏，谁叫他是老狐狸呢。
“你吃了我妹妹，必须帮我做事！”李天大咧咧地开口了，半点羞愧都没有。他坚信，理是站在他这一边的，时限是妹妹还没有嫁出去前。
只要妹妹一天还没有嫁过去，吃了人家妹妹的事可是要给他这个做兄长的一个交待。理亏的是他嘛，叫他做点事不为过吧？李天无声地奸笑着。
野人平静地瞥了他一眼，依然没有开口。
李天窒了窒，笑容都僵硬起来了，“你想不负责？”
野人淡淡地开口了：“我会负责，但决不是以这种方式。”说完野人起身就离开了，留下一脸错愕的李天。
漫天的咒骂声在野人踏出客房那一刻响起了。野人没有半点迟疑，坚定地走了出去，反正他都听不懂他说什么。
“Shit！Dameit！”
李天的咒骂声一直伴随着他回到他的客房——他们的客房是相连的。一走进他的客房，野人刻意放轻了脚步，以免吵醒了床上的人儿。
野人手掌随意地向油灯一挥，带起一阵掌风吹灭了暗黄的灯火。灯火一灭，室内立刻陷入了黑暗中，温柔的月光穿过木窗，拂去不少黑暗。野人小心地在妹妹的身侧躺下，轻轻地把妹妹抱住了。
妹妹动了动，很自然地往他怀里钻去，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今天睡得不少，不过下午的“运动”也太耗费体力了，所以还没到平常睡觉的时间她就困了。
“还在痛吗？”野人在她耳边轻声问。
妹妹摇摇头，并没有睁开眼睛。
“睡吧。”野人在她发上轻吻着，“我爱你。”
弯弯的睫毛动了动，慢慢地、慢慢地向上翻，在黑暗里露出了一双微微闪着光的眼睛。妹妹看不见野人，想翻身却被腰上的钢臂定住了，只能保持背对他的姿势。
笑意跳进眼里，妹妹甜甜地叫了一声“野人大哥”。她亲爱的野人大哥不知道是不是在偷偷地害羞，居然没有回应他。
眼珠不安分地转了转，妹妹窃笑一声，故意把背部往后面靠，有意无意地蹭着，直到某人终于忍不住投降了，让她转过身来。
“再说一次？”
“……”
不安分的手来到了某人腹部，轻轻揉着，满意地在黑暗中听到粗重的气息。“说嘛。”不安分的手继续作怪。
一只大手攫住了她的手，温热的气息朝脸上喷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个温热的东西已经紧紧地堵住了她的唇。
“我爱你。”
“……”
“我爱你。”
“我也是。
等到第二天上路的时候，李天又逮住机会堵住了野人——妹妹上茅房的时候。“你答不答应？”李天单刀直入地问。
“不。”
李天阴笑一声，野人却是直接绕过他往马车走去。
李天好整以暇地慢慢跟在他后面，“不小心”地提起某件事：“听说……昨天有人去找猫了……呵呵，那也难怪，我家的卡卡长得那么可爱。未来妹夫，你说对吧？”
野人的脚步停了下来。
嘿嘿，总算没押错宝。李天就知道有关妹妹的事野人就无法置之不理。再说，他可是有把柄在他这里呢。
想到这里，李天就觉得好笑。昨天得知野人突然离开后他就命人截住他，他的人费了好大功夫才追上他。问他因何事走得那么仓促，他却道是去拿猫。拿猫对于一个大男人来说确是有点好笑，但更好笑的是，经由他聪明的脑袋瓜再结合所有人的供词，居然让他想出了某些事情！
呵呵，妹妹是很可爱，没事总会做出些让人好笑的事，没想到看起来那么冷淡的大侠也会闹出这样的笑话来。
李天得意地一扬眉，假咳几声，“我想小妹应该也很想卡卡，我跟她说一声好了。”李天转身故作要离开，眼前一晃，一个高大的人影已经晃到了他面前，结实地吓了他一大跳，原本想好的台词都忘光光了。
“你、你……”
人才啊！人才！就算是在惊吓中，李天也不忘在心里赞叹，脑里已经开始转了起来，这么棒的身材……不对不对，是这么棒的身手，不拿来卖实在是太浪费了！
野人阴沉的脸让李天从银子梦中醒了过来，李天情不自禁地退后一步，拉开了安全距离后才清清嗓子说：“这个……”
“好。”
一个大问号差点没把李天砸晕了。“嗯？”
“你说的我答应了。”
李天脸上立刻笑开了花，刚才的什么惊吓都忘到天边去了，大步上前很有气概地拍拍野人的肩膀，“果然是我的好妹夫！”
野人瞥了眼他搭在他肩上的手，没有说话。
“咳咳。”李天这次是真的被自己的口水噎着了，却没忘把自己的手放好。不过话说回来，他好像还没有说他要他这位妹夫说要他帮忙做什么呢。这样更好，再削几件。李天已经开始盘算有哪些生意可以用上野人了。真的是不用白不用，物尽其用啊。
“一件事。”野人一眼就看出李天的心思了，冷冷地开口。
李天几乎是毫无异议地就接受了。在野人冷得快结冰的眼神下他哪还敢说声不啊，还是乖点好了。
说到正事，李天严肃了不少，“我打算做镖局生意，希望你能帮忙。”看到野人皱眉，李天连忙解释：“不用你东跑西跑，我也不想妹妹守活寡啊。”接受到野人杀人般的眼神，李天窒了窒，声音立刻小了下来：“那个……跳过。我想说，你只要没事的时候出来晃晃，表明我们镖局是你在罩就可以了。”
野人点点头。李天终于露出今天第一个真心的笑容了。
嘿嘿，他已经可以看到白花花的银子在向他挥手了。
“我也要你帮忙。”野人突然开口了。
“嗯？”李天很快反应过来，满口答应：“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保管让你抱得美人归！”李天阿沙力地拍胸口保证。
野人只是点点头，脸上让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两人站在那里看马车夫整理马车，良久没有再说话，只是当野人扶着妹妹上车的时候，李天突然对野人说：“不管过了几千年，父母的心还是向着自己的孩子……还有孩子的。”李天摸摸自己的肚子，向野人挤挤眼，向自己的马车走去了。
“二哥在说什么？”妹妹不解地问野人，“你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野人摇摇头，心里却是一片清明。孩子的孩子啊。野人突然勾起了微笑，看向了妹妹平坦的小腹。想到以后将会有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孩子在那里孕育，一种温柔的感觉在野人心底泛开，幸福也轻轻敲打在心上……
小心翼翼地把妹妹扶上马车后，野人也跃上了马车，坐到妹妹的身旁。
短暂的黑暗过后，野人终于看到了，一个他想也无法想象的地方——另一个时空。他很讶异，世上果真无奇不有，居然会有这么一个地方可以轻松地在两个相隔几百年的空间来回。
放眼所及，尽是让他感到新奇的东西。原来这就是妹妹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野人眼睛不时来回看着他们所在的房子。
如果不是此刻心情紧张，也许妹妹会忍不住笑话他像进大观园的姥姥。刚回到自己熟悉的老家的兴奋感觉已经慢慢褪去，妹妹不安地盯着玄关处，两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揪着怀里的洋娃娃。
一只大手覆上她的手，她抬眼看去，是二哥正笑着看她。接过二哥递过来的热可可，妹妹捧着磨砂杯慢慢喝了起来。
“爸爸妈妈等一下才回来，你还有时间想要说的话。”李天舒服地靠在真皮沙发上。回家的感觉真好，要不是那条路不够宽，他还真想搬张水床过去。
野人自来到这里后就没有说话，而且看起来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这让妹妹有点难过。她多希望他能够开口安慰她，就算说句简单的“不用担心”也好。
妹妹难过地低下了头，静静地喝着手中的热可可。
“二少爷，老爷、夫人和大少爷都回来了。”才三十出头的女管家笑吟吟地说。
妹妹刚抬起头，就看见一向优雅的母亲冲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了她。“妹妹！你这丫头！总算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李妈妈像是怕妹妹再次消失一样紧紧抱着她不愿松手。
妹妹眼眶湿了，虽然妈妈抱得她呼吸有点困难，但是她也好想妈妈哦！妹妹紧紧地回抱着李妈妈，“妈咪，妹妹好想你们哦。”
李爸爸站在旁边，看着相拥的两母女，眼也有点红了。李天看了一会儿，忍不住调侃起老爸来：“老爸，你不去抱一下吗？看来你很想的样子哦。”
李爸爸脸红了，但不是害羞，而是气红的，粗指直指着李天的鼻子，狠狠地说：“你还敢回家！你这臭小子！美美和眉眉呢？你是怎么做哥哥的？丢了一个妹妹嫌少要再搭上两个才够吗？要不要加上我和你妈？”
李天无辜地指了指自己，瞪大了双眼，“可是美美和眉眉说你们答应让她们两个去的……”不听李天的辩解，李妈妈已经放开了妹妹，走到他面前，揪起他的耳朵就往房间拖。
“啊！妈！轻点！我温柔可爱迷人高贵无比的妈妈咪呀，形象，形象！我们这里还有客人呢！”李天连忙大叫。
“客人？”李爸爸和李妈妈这时才注意到客厅里还有一个陌生人，还是一个男人。“这是……”李爸爸和李妈妈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然后视线落到李天身上。
李天摸摸自己已经红通通的耳朵，不太情愿地介绍：“这是那边的人，野人。”接受到妹妹投过来的求救眼神，李天好心地加上几句：“爸爸妈妈，他也是我商行的合伙人，武功很厉害的。不是那种做做样子的，是真的真的能在天上飞的武功。”
“而且，”李天顿了顿，小心地观察双亲的表情，两脚开始自动地退到安全地带，然后才慢慢地说：“也是他救了妹妹，一直都是他在照顾妹妹。然后……妹妹和他……”
李爸爸和李妈妈的脸色都变得怪怪的，妹妹更是坐立不安起来，哀怨地看着李天。野人依然是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似乎眼前上演的都与他无关。
李天后面的话小声得没有人听得到。李爸爸忍不住吼了一句：“说大声点！没吃饭吗？！”
“伯父、伯母，让我来说吧。”野人开口了，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去。妹妹担忧地拉住了他的手，手心已经开始冒汗了。
李爸爸和李妈妈看到妹妹的小动作还有妹妹眼里的藏不住的情意已经开始有点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过，究竟是以身相许的戏码，还是日久生情的戏码？
野人的眼对上妹妹担忧的眼，勾起了浅笑，大手搂过妹妹的腰，一脸坚定地看着李爸爸和李妈妈：“请把妹妹交给我，我会永远照顾她。”
李爸爸眉头皱了起来，找了位置坐了下来。李妈妈也忧虑地看了相拥的两人一眼，坐到了李爸爸旁边的位子。
好一会儿，李爸爸才沉稳地开口说道：“这事迟点再说吧。你们大概也很累了，先去休息吧。”一家之主的气势让所有人都没有异议，但是野人没有，他歉意地笑笑，“请容在下说几句话。”
妹妹祈求地拉拉他的手说：“明天再说好吗？”
野人安抚地搂紧她的腰，在她耳边轻声道：“相信我。”亲昵的姿势让妹妹暂时忘了自己的担忧，微红着脸推推他。
“我知道伯父伯母对我并了解，我冒昧地请求你们把女儿交给我让你们为难了。可是，请相信我，我会用我的生命去爱她。”
野人深情的告白让妹妹红了眼，捂着自己的嘴怕自己会哭出声来。她想告诉他，她相信他，因为他早就这样做了，用他的生命爱着她。
李爸爸的眼神复杂了起来，一言不发地看着野人。李妈妈也在观察着眼前这个长相并不算出色的年轻人，这是一个内敛沉稳的年轻人，眼神有点阴沉却奇异地清澈。
“妹妹，妈妈要听你说。”李妈妈温柔地看着她最小的女儿说。幸不幸福并不是他们做父母能左右的，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作为母亲，她并不介意儿女选的是怎么样的伴侣，重要的是他们的伴侣能够让他们幸福，这就够了。
“妈咪，妹妹、妹妹真的……觉得好幸福。我相信他，也爱他……”妹妹的声音小了下来，只剩下哽咽声了。
“我不希望我的女儿留在那个什么宋代，太危险了。”李爸爸不客气地说。不是只有爱就够了，他希望他的女儿能够幸福而且安全地生活。对于二儿子执意要在宋代发展自己事业他已经很不高兴了，如果连女儿也要待在那里他还怎么放心？难道要全家人都移民到那个时代？
“野人愿意留在这里，而且是和老爸老妈住一起。”李天插嘴道。
野人皱起了眉，他可不知道自己有这么说过。“妹妹喜欢在哪里我就在哪里。”野人酷酷地说。
李天赞赏地向他竖起大拇指，继续投下“炸弹”，“他还说啊……”
还有？野人冷冷地看着李天，让李天“啊”了好久也没有说出完整的话来。尴尬地嘿嘿笑了几声，李天摸摸鼻子，“那个……对了，年轻人难免冲动了点，说不定九个月之后老爸老妈就有小外孙抱了。”
“什么？”两老闻言诧异地齐齐看向妹妹的肚子，怪异地说：“你怀孕了？”
“啊？”当事人又羞又气地瞪了李天，后者痞痞地笑笑。妹妹急着想向双亲解释她并没有怀孕，野人拉拉了她，制止了她。妹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乖乖地不说话了。
见妹妹沉默了，李爸爸和李妈妈认定她是默认自己怀孕了。
天啊，那、那怎么办？
李爸爸又气又无可奈何。因为年少轻狂，他曾害自己深爱的女人因为堕胎而丧失了年轻的生命，让他悔恨了好久。现在，他要作出怎样的抉择？难道要再一次重演悲剧吗？那是他女儿啊，他最疼爱的女儿啊，要他怎么舍得让她冒险？就算现代医术进步，堕胎已经安全很多，而且生产也不意味着安全，可是他就不能接受让女儿堕胎啊。
看到李爸爸头痛的样子，李妈妈体贴地站到他身后帮他轻轻揉着太阳穴。“不要想太多了，孩子的事就让他们决定好了。”
客厅里只剩下李爸爸的叹息声和李妈妈的安慰声了。他们都在等待结果。妹妹靠上了野人的肩膀，眼睛半闭了起来。
“累了吗？”野人轻声问，看到妹妹眼下淡淡的黑影脸上染上担忧之色，学李妈妈一样轻轻来回按着妹妹的太阳穴。
“这样好点吗？”野人边按边问，尽量放轻力道。
妹妹点点头，眼睛已经舒服得闭上了。
李妈妈推推李爸爸，李爸爸看到野人温柔地为妹妹按摩时动容了，赞赏跃上眉头。把女儿交给这人，好像也是一个不赖的主意。李爸爸宽慰地向李妈妈点点头，两人离开了客厅。
李天向野人比了个OK的手势，也不管野人有没有看懂就离开。
“我抱你回房间睡吧。”野人理理妹妹有点凌乱的头发，把妹妹抱了起来。妹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可是爸爸……”
她想让自己精神起来，可是因为神经紧绷了太久，她累得不想睁开眼睛了。
“事情已经解决了。”野人露出宠溺的笑容，在妹妹的额上印上一吻，“睡吧。我爱你。”
抱起妹妹，野人转过头，看见偌大的落地窗，外面一片绿意洋洋，阳光透过玻璃在地上洒下一片金黄。
静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