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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亲戚

2018年2月20日

我的亲戚很多,但我们也只会在过年时才有一次小聚,也许在真正意义上,我们只有那一层血缘关系而已。

我很喜欢热闹,但却在一次次的经历中变得习惯孤独,这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过年的时候,我总是能听到邻居家热热闹闹的,他们聚在一起,谈天说地。爽朗的笑声传到空荡荡的家中,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对比。可能是因为他们太忙了吧。虽然偶尔也会有人过来探望,但看起来似乎更像是走个过场。拎着大包小包的礼品,亲切的问候几下,于是放下东西便匆匆离开。

我更喜欢的是我的婆婆一家人。我们没有一点血缘关系,却像极了亲人。婆婆和公公在我爸爸最煎熬的那几年收留他帮助他,视如己出,爸爸一直很感谢他们,所以认他们做了师父师娘。一直到后来,我们家都有一个习惯,每次一到过年就会一起去看望他们两位老人,这时候爸爸会在他们的屋子里到处藏钱。然后每次在回家的路上都会接到婆婆气急败坏的电话,电话里都会说:“哎呀你怎么又放钱了,留着自己用呀!”

婆婆和公公对我很好,也很关心我,不似真的亲戚那般冷嘲热讽。我每次见到他们,他们永远都是笑着的。婆婆他们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都对我们家很好。叔叔有一个比我大一岁的儿子,很优秀,考上了县里的一中,阿姨是一个老师,所以对他很严格。姑姑有一个正在考研究生的儿子,哥哥上的是省里很有名气的理工大学。这一家似乎都很完美,家里也总是很热闹,所以我很喜欢去那里玩,去看望他们。

婆婆和公公年纪都有点大了,疾病也渐渐地找上门。公公得过脑溢血,幸亏是救下来了,走路步伐缓慢了许多,人也迟钝了,但却也还记得我们。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有威严的男人已经被岁月残忍地渐渐夺走了,但在公公的身上,还是能看到他曾经的影子。婆婆前不久刚去杭州做完心脏手术回来,她为这个家奔波操劳了那么多年,一直任劳任怨不离不弃地照顾着生病的公公,这大概就是最好的爱情了吧。

记得很清楚,有一次爸爸和哥哥打架,打的很厉害。当时的我被吓到了,慌乱之中想到了那个学法律在备考研究生的哥哥,于是我联系了他,他很耐心地开导我,并且打电话到了婆婆家里。没过多久婆婆他们就赶到了,一起来的还有叔叔和姑姑。婆婆大病初愈,脸上的虚弱之态尤为明显,她看到爸爸没有事,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了。叔叔破费了很多,带着哥哥出去,开导他,还买了全家桶回来。婆婆和姑姑一直在开导爸爸。我们两家离得很远,以前走亲戚的时候都是要坐两个多小时的车程,他们赶过来仅仅为了看我爸爸和哥哥有没有事。我很感谢他们,同样也很感动。这样一家人,关照了一个没有一丁点血缘关系的一家人三十多年,依旧无怨无悔……

我有一个侄女,和我年龄相近,生日只和我差了三天。我们做了四年的小学同学之后就再也没有交集了。她的成绩很好,好到上了我们这里的一中;爸妈的感情也很好,两人一起办了一个小厂,当当小老板,安稳地过过生活;她总是会被爸妈带去世界各地旅游,她的爸妈很宠她;她的才艺也很多,拿过很多省级的奖。我一直很羡慕她,羡慕她的人生。因为年龄相仿,我总被大人们拿来与她比较。那时的我不喜欢她,虽然她的确比我优秀。

小时候的我不懂事,不知道因为什么,一气之下咬过她的小手指一口。这件事我已经不怎么记得了。随时间渐渐地消逝,留下的只有大人们嘴里不同版本的故事和她小手指上的疤。

那时候她的手上都留疤了,那该是有多痛啊,更何况作为一个女生,手上有了小小的瑕疵,这终归对她来说是一种不小的伤害。

可是后来她并没有不理我,依旧对我很好。有一年,我去她家住了两天。她爸妈很爱她,对她也很好,他们会在晚上的时候一起出去玩,这是我家从来都没有过的。她对我好到就像是两个很久不见的朋友,我很愧疚,对她的偏见也渐渐消失了。我们两一起玩,一起聊天,她处处都会让着我。她的确很优秀,我比不上的那种。小学毕业之后,我们就各奔东西,她越来越漂亮,成绩也越来越好,对她我也只剩下一句句祝福……她的确是一个很好很优秀的人,待人很好,做事也很认真……

我二姑姑对“外地人”很有偏见,我妈妈也很不喜欢她。去看望二姑姑的时候,她也总是曲解我的意思,我经常感到很无奈。不过她和我二姑父的感情很好。我二姑父的身体不好,他两一直都相依为命。二姑姑成天监督着他不能吃这个不能吃那个,唠唠叨叨地,他也没有怨言,就只是傻呵呵的笑。他两有一次去外面旅游,二姑父给二姑姑拍了一小段视频。那天我们在他们家吃饭的时候,二姑父就把视频翻出来和我们分享,边看边笑,然后就一直在循环地看着那段视频。

我不太喜欢吃年夜饭,虽然很喜欢热闹,但每次一到他们问我的问题,我就觉得浑身不自在,我很希望我能够找个缝隙躲起来。尤其是和不认识的亲戚坐在一起吃饭,难免会拘束。拘束到后来,就变成了我盯着她面前的那盘虾仁,她盯着我面前的糖醋排骨,又或者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成绩。这也会让我感到很不自在。

我从小就不怎么喜欢和大人聊天,当地的方言也不怎么懂,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脸皮薄,起码在大人面前是这样的。

记得曾经有一次,我被五六个大人围着,一直不停地给我灌输心灵鸡汤,并且告诫我学习的道理。我当时就被吓懵了……

那之后一直有种心理阴影,那就是:千万不要单独和很多大人待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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