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们走远,司空鸣对着向自己猛攻的唐明贞笑道:“行了,行了,他们走了!”
可这唐明贞如同着了魔一般,完全没有收敛的意图,匕首刃上的清亮尽往司空鸣要害处招呼。司空鸣打着打着却突然收刀道:“停!”
他立于原地,一副有种你捅死我的模样,不料这唐明贞并没有被他镇住,她的手毫无征兆的向下轻轻一压,匕首径直的往司空鸣两腿之间而去。
这一下可让司空鸣吓破了胆,岿然不动的意志也骤然塌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侧身躲过这一匕首,大腿处却还是被划破了裤子,他心中破口大骂,你这磨人的小妖精来这的啊?不等司空鸣开口说话,紧接着来的这一腿司空鸣无论如何也躲不过了,他只感到眼前一黑,自己就飞出去栽到了水里。
看到司空鸣如一个小媳妇儿般满脸幽怨的从水里爬起,唐明贞这才心满意足的收起匕首。
黄小裳刚刚回到山寨,便把自己的遭遇给父亲细说了一遍,并掏出了那枚捡来的竹叶镖。看到唐家堡三个字,黄彪心中讶异不止,他如何敢怠慢,连忙带人就要杀去,为救下自己女儿的人助阵。唐家堡要杀的人可谓九死一生,女儿这次能捡回一条命已是不幸中的万幸,既然别人救了自己的女儿,那他黄彪便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
没想到刚准备出山寨,黄彪就看到有一个背着环首直刀的青年昂首挺胸顺着大路向着山寨里走来,他浑身湿透,衣服上沾满了泥渍,右腿的裤子被划出了一刀口子,一副狼狈的样子,显然经过了一场苦战。可抬头瞧向他的脸,黄彪怔住了,这人就是魏平给自己的画像上那人,那魏景明让自己杀的人。
刚进寨门,司空鸣就看到了站在黄彪身后的黄小裳,先是夸张的一愣,然后露出了一个略带惊讶的表情。躲在不远处树上的唐明贞看到这一幕是哭笑不得,在她这种专业人士看来,司空鸣的表演可谓是天雷勾地火、天打五雷轰,要多假有多假。
“爹,就是他救了我。”黄小裳低声的在黄彪耳边轻声道,见到恩人无事嘴角微微上翘,露出可爱的笑脸。
黄彪微微点头,看了眼旁边的魏平,他长出一口气,向着手下打了个手势,一个寨子里好几百人纷纷拔刀,虽然不整齐划一,但也声势不小。
虽然心里早已经有准备了,但是身处这几百人拔刀的中心,司空鸣心里还是十分的震撼的,但是他丝毫没有表现出来。这一路走来,无论是遇到山匪,大刀徐,还是那南剑仙周正阳,亦或是益州王赵广勋,司空鸣都没有把自己的内心想法表现在脸上过,整张脸上就只有三个字可以形容:端得住!他此刻甚至连头都没有转一下,直直的盯着黄彪。
这个计划原本唐明贞是不赞成的,可司空鸣非要执拗的说什么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唐明贞也只能由得他去了,比较再不济以自己准二流的实力加上他准一流的实力,脱身不是问题。
黄小裳看到父亲黄彪的动作吓了一跳,惊呼道:“爹!你干什么?”
“我就是你爹这几天来要钓的人!”司空鸣对着黄小裳平静道。
随后他看向黄彪,淡笑着问道:“我有一事想问黄大王,他魏景明给了你什么好处,能让你这么一个有规有矩的绿林好汉坏了规矩?”
一旁站着的魏平声音清冷,他插话道:“你个将死之人也配啰嗦?”
“我与黄大王说话,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插嘴?”司空鸣眼露寒光看着魏平继续道:“看你这横行霸道的模样想必你是魏景明四个狗儿子中的一个吧?”
“竖子!找死!”说罢一跃而出,顺便从旁边的喽啰手中夺过一把刀,嗡嗡作响向司空鸣的胸膛而去。
司空鸣嗤笑一声,只是脚步微微挪动,不退反进,抬手二指一记仙人指路毫不避讳的碰上魏平的刀锋,发出不符常理的铿锵金石声,刺人耳膜。
魏平手中刀与司空鸣的手指碰撞后,并未被弹开,瞬间如波涛般剧烈颤动起来,魏平催动着体内的内力一阵阵涌向刀锋,但却向前推进不了一丝一毫,足以见司空鸣内力深厚。
内力是什么?这个众说纷纭,回眸盼七炁,运足驰疏星,这炁可不就是内力吗?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这功不也是内力吗?各家有各家的说法,难以统一,在江湖上就把那看不见的力量统称为了内力。
所谓内力,是四流与五流的分水岭,多少习武之人一辈子早起晚练,冬练三九,夏练三伏,都没琢磨出内力到底是何物。一些根骨好运气好的家伙有好师父领进门,传以一两本秘笈,也不过是时有时无的感到体内经络穴位间有气力流转。
可是如何聚拢它们存于自己的丹田,又成了一座难跨的门槛,而侥幸摸到了怎么将它们储存于体内的门路,又如何按照自己的意志想法去用于战斗,更成了要命的问题。
看着这眼前十七八岁的年轻少年,魏平越发的愤怒,愤怒中带着不少的嫉妒,他如今已是中年之身,运足了内力居然都不能伤他分毫,就像一把刀平时兢兢业业磨了千遍万遍,却砍不断一根才发芽长出的竹子,如何能叫人不生气?
魏平是铁了心要宰了眼前这出言不逊的小子,他脸都憋得跟猪肝一般颜色了,却也没有任何收刀的意思,好不容易刀锋往前移动了,但却是寸寸爆裂而开,砰然作响。往前突的冲势一时收不住,撞到司空鸣的二指上整个人倒飞出去。
这半部《元会运世》能被王丹霄叫作神功,岂是徒有虚名?况且司空鸣体内有自己从小练就的内力不说,更有王丹霄传与的四十年内力,虽然司空鸣只得了其中二十五年,但两者加起来也有个三十年多了,不可能是他一个野路子就能随意撼动的。
魏平面目狰狞的从地上爬起来,口中带血。司空鸣眉目轻轻的挑了挑道:“哦?没死?”
听了这话,魏平那不值一提的自尊如同被撕开一道口子,他向着周围的喽啰们咆哮道:“都愣着干什么?给我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