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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青春集结号

2011年的夏末,11级高中生入学。

在父亲的陪伴下徐海谷来到启新中学,徐父攥着通知书排着队伍办理入学手续,让徐海谷一个人坐在一旁的报道休息区。一言不发的徐海谷与嘈杂的人群显得格格不入。徐父临走前耐心地提醒她:“路是自己走的,好好把握,不要因为乱七八糟的东西而影响自己。”

徐海谷顿了顿,底气不足地回了句:“我明白!”

送走父亲,又独自回到报道班级。班级所在的教学楼,看起来很有年代感,墙上脱落的皮,像是长期泡在雨水里,形成了肮脏的污渍。教室里的桌椅,坑坑洼洼不说,腐烂的程度不言而喻,都有很重的味道。连黑板也弥漫了岁月的痕迹。

教室里并没有多少人,三个女生零星地分散在各个角落,讲台上一位老师,一本正经的坐在讲台上,对着每一位进来的同学颔首微笑。

初来乍到的新生,面对新的环境、新的人群,总是有许多莫名的兴奋。徐海谷是个不怎么懂得与别人交流的人,就一直安静地坐在位子上发呆。

“你好,我可以坐这儿吗?”

“嗯…”徐海谷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拽回到叽叽喳喳的现实里。

说话的女孩儿皮肤略黑,可是那对儿大双眼格外漂亮,让徐海谷觉得一见如故。

新生第一天聚在教室里,无非就是例行班会。班会,从小学到初中,到高中,再到大学,是学生时代显著的标志之一。

一直坐在讲台上的老师也终于开口了,只不过他一开口,独特而又沙哑的嗓音引爆哄堂大笑,唯独徐海谷没有。徐海谷从小就是个害怕老师的人,永远都把自己埋在人群里,不去引起老师的注目。可能刚开学,老师淡定地看着底下放肆的新生,等他们安静下来,才开始了学校教务处安排的任务。

班会控制在了一小时之内,主要进行了三项说明。

一、学校规章制度和班规说明。

二、军训要求和宿舍分配情况。

三、临时班长和教室打扫。

最后获得班长宝座的人是一个毛遂自荐的女孩儿。她的身体特别瘦弱,双腿跟筷子似的,站着仿佛随便一阵风都能把她吹倒。坐在底下的徐海谷,静静地看着她,其实心里挺佩服,她想自己永远都不会像她般在众人的面前演讲竞选。

班会结束,一人捧着一套军训服,拉着行李箱赶往分配好的宿舍。

“嘿,我帮你拿点吧!”徐海谷手里的水桶凉席突然被人夺去,竟然是那个大眼睛女孩儿!

“自我介绍下,我叫田园,刚才在教室无意中瞥到你通知书上的名字,看到名单上咱俩一个宿舍。”

徐海谷被女孩儿这种自来熟的热情弄得有点不自在,小声地应了句谢谢,安静地跟在她后头。

宿舍离教学楼不远,约莫五分钟的路程。只是行李较多,提在手里行进比较艰难。

徐海谷和田园爬完三楼,找到自己的宿舍,正推开门那一刻,门从里面被人拉开,一个女生赫然地站在她们面前,招呼没打,直接从墙与田园的缝隙中间挤过去。

“她真瘦,对吧?”田园扭头朝身后的徐海谷,羡慕嫉妒恨地询问。

徐海谷不知该说什么,随便点点头。

宿舍生活,对于大多数人来讲,或许都是第一次,自己一个人要整理,一个人看着购买生活用品,一个人慢慢适应集体生活。

整理好宿舍床铺,已经都快12点了,恰逢午饭时间,饭卡,去哪办呢?

“田园,你办理了饭卡吗,还有食堂在哪啊?”

“不是统一办理吗?”

“什么?”

“班会的时候,那老头儿老师说的啊,明天给发下来,最后快结束时不是让那个班长登记了名单吗?”田园非常耐心地提醒徐海谷。

徐海谷的记性一直不太好,否则语文背诵不会那么烂,每天背了,过了一天没看,绝对会忘。

“你们俩要跟我们一起吃吗?”寝室另外两个出去的女孩回来了,估计是在外面听到两人对话,放下尴尬,友好的邀请两个陌生的室友一起吃饭。

“哇,好香啊!”田园一下子从床铺上跳了下来,一点都不陌生的挽着两个新室友的胳膊,“先谢谢你俩的热情款待了!”

“你呢?”其中一个女孩儿也开口问了问徐海谷。

徐海谷低头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又抬头看了眼饭菜,也终于放下薄脸皮,凑过去开吃起来。

原来两个女孩儿以前是一个学校的,一个叫柳悦,另一个叫孟盼盼。

徐海谷的床在下铺,行走坐都非常方便,只是,到了夜晚光线就不太好。她的宿舍门口就是洗水台,再往门右边走两个寝室就是公用厕所。厕所环境不能跟家里相比,淋浴间只是简单地用两块儿板子隔了起来,没有其他任何的遮挡物。

徐海谷把盆物放在隐蔽性较好的一间淋浴场里,要不然等会儿出去再回来又得排长队。

“田园,你们洗澡拿什么东西遮挡的啊,能不能借给我用用?”

“田园也是拿我的,你拿去吧。”正在折衣服的孟盼盼,从床底下掏出一块整齐叠放的布递给徐海谷。

“谢谢!”徐海谷非常感谢孟盼盼。

“你快点洗吧,差不多一个小时后要去上自习了。”孟盼盼的上铺,柳悦冒泡一句。

听完,徐海谷内心崩溃,抓紧时间淋浴,10分钟!这是她生平最快的记录——洗澡记录。

“盼盼,这另外三个新室友都出去了啊?”和柳悦一起出去打水回来的田园无疑是个好奇的家伙,一眼就看到了剩下来的三张床铺都已经被铺好了。

“说是买点东西,不过我都提醒她们晚上自习的事了。”

田园朝着孟盼盼竖起了个大拇指。而一脸愤怒不说话的徐海谷没注意到田园,不小心的撞到了她。

“怎么回事,怎么一脸满满地愤世嫉俗的表情啊?”

“没事…”

其他三人面面相觑,不再多说什么。

夜晚的教室别有番味道,怎么看也不像学长学姐们描述的昏暗无光,简直可以用灯火通明形容,很明亮。

徐海谷跟着室友坐在一起,可并没有参与她们的聊天,又是独自静静地东张西望。她很好奇那些埋头写作业写得不亦乐乎的家伙们哪里来的作业,难不成是中考前遗留的作业?

“来几位男同学帮忙搬下新书。”突来乍到的班主任,把田园那几个聊得火热的女生给吓了一跳。

“看!”不知是谁喊的一句看,教室里所有人的目光转向外面。一队军人整齐地昂首阔步在走廊里。

一、二、三、四、五、六、……,徐海谷数着数着把自己给数昏了,队伍太长了,怎么会有这么多兵哥哥呢。

“老徐来了!”门外一个男生飞快的跑进教室,他口中的老徐,就是徐海谷现在所在班级的班主任,也就是刚才把田园她们给吓着的老师。

“邓林珍,你上来找几个同学一起发下新书,不要弄错了。”

发书过程全由邓林珍负责,没多大功夫,全部搞定。

再次走进教室,老徐身边多了个军人,教室里的人也都沸腾了,全都不约而同的鼓起掌来。

“各位同学好,我就是大家接下来五天的军训教官。”这个教官,个儿不算高,但是很挺拔有精神。

“欢迎欢迎!”

如约而至的军训日子第二天就来了,高一18班得到的军训地方,比操场水泥地的班级好点,可又比树荫底下的班级差点。

在太阳的暴晒下,不到一会儿,个个晒得脸通红、大汗淋漓。

“教官!”

“出列,先做20个仰卧起坐!”教官的怒吼吓坏了很多人。大家不得不用可怜的眼光注视着躺在滚烫的草地上做仰卧起坐的男生。

“这惩罚都是轻的,我只想告诉你们训练期间,以后说什么、做什么之前都必须打报告。听到没有?”

“听到了。”

“说什么,我没听见。”

“听到了!”这一声声势浩大,得到了18班周围其他班所有人的目光。

“说吧,你有什么事?”那个男生还敢说事?答案当然是乖乖地待在对伍里接受训练。

练了一上午的站姿走姿和摆臂,终于获得了20分钟的休息时间。

“太阳太毒了,晒得我的脸疼死了!”田园一脸的哭腔实在看的好笑。

“等会儿下午拿我的防晒霜用用应该会好点。”

“防晒顶个屁用,话说咱们的徐教官也太狠了,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人家别班的女生,看人家教官,哼!”田园一下子爆发出了吐槽模式。

“教官这叫尽责,也是为了咱们好。”邓林珍也不知何时加入到了聊天的队伍里。

“可总得给咱们喘气儿的机会啊,咱们说什么他都不批准,太死板了!”

“你……”邓林珍也被堵塞的不知该说什么,“要不,……”。

旁边的徐海谷,看着邓林珍偷偷地伏在田园的耳边密语,估计在给她出主意逃脱军训。

“喂,我说你俩这么明目张胆的商量逃避对策,当别人、当教官眼睛瞎的啊!”徐海谷站起来,故意朝着教官的位置站在了她俩面前。

“谢谢海谷子!”田园直接抱住徐海谷的大腿。

愈近中午,气温也愈高了起来。

“田园,你怎么了?”田园的额头、面颊上冒的汗越来越多,身体也有点摇摇晃晃。

“报告!”徐海谷赶紧扶住正在往下垂的田园,“教官,田园昏倒了!”

作为教官,以前训练时,看到很多故意装病的学生,他看着晕倒的田园,用手使命地掐着她的人中。而全班其他人吓傻。

“你扶她去医务室吧。”徐海谷一个人比较吃力,无辜地看着教官祈求再叫一个人帮忙。

就这样,徐海谷和邓林珍花了一刻钟,蹒跚地扶着田园走到医务室。

“这教官真的好狠啊!”两个人等待田园苏醒过程中。徐海谷也是没想到,总感觉这教官有点不近人情,就算是装的,就睁只眼闭只眼过去就行了。

不过谁也没想到田园真晕过去了,连邓林珍也没想到。

“哐!”坐在休息区小憩的徐海谷一下给惊醒。

“老师,韩康韩教官让我过来取东西,他说您知道。”

门口多了个男生,斜阳打在他的脸上看不清,徐海谷的眼睛盯在男生的身上,即使汗水覆盖了男生的脸庞,但依旧能看出白皙的皮肤。他的眼睛也是非常的漂亮,甚至比田园的眼睛还要美;身高估计也有一米八,因为她的脖子不自觉地往上仰了仰。

男生猛的转头,正好碰上了徐海谷炽热的双眼。徐海谷原本以为自己会羞赧慌张,可哪知,竟然敢直勾勾的对着他那对清澈的双眼。

男生走到徐海谷旁边坐下,闭眼开始睡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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