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都上方,行走于云端之上,从上而下,凉倾帘见四处贴有无数关于北雪珠被抢的小告示。
提到北雪珠不由得想到向氏兄弟,二人皆友,如今向朝重伤是不是该去封城慰问一下?
无论怎么说向氏兄弟对她都有恩,还是回沈府后和墨楚歌一同拜访。
想到此处在坤都的某个小角落落了脚,自己可不是冥君那样的厉害人物,哪有飞那么远不累的,灵力和体力都支撑不起高强度的飞行。
趁着四处无人,迅速幻化一封随信随风送回沈府,也好让他们安心。
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坤都的繁华再次映入眼帘,叹了一口气:“先找个小茶楼休息一会儿,然后在启程。”
但坤都哪有儿所谓的小茶楼,即便是小茶楼,豪华的摆设装饰也让人眼前一亮。
……
“有帘儿的消息了。”沈君莲推门而入,门内的君曲尘和墨楚歌听闻对视一眼。
“她在哪儿?”
声音迫切,凉倾帘消失一天一夜,如非有事决不可能夜不归宿,如若有事,便怕她一人应付不来,得知坤都二字,便迅速消失在沈府。
同刻的坤都,休息好了的凉倾帘用了些茶点便起身上路,外头日头大,虽不见明显的汗珠,可闷热感一直不消减,闷的心中也有些躁动。
在街道上买了一杯冰镇酸梅汤喝了一口,这才觉着热气散去不少,今儿怎么这么热。
瞟了眼火红的红日习惯性的往四处看了眼,心里暗道:得赶快回沈府。
回头刚一抬脚步肩上便有一手搭上,修长而白皙的素指,一颗闪着奇光的润玉水湖墨玉戒映入眼帘,心中一喜。
“楚歌。”回头兴奋道,君曲尘站在他身后,朝她点点头。
墨楚歌不语上前一步拉过她的手,朝身后的君曲尘递去一个眼神又笑着看向她。
凉倾帘垂首脸色绯红偏过脸,目光只盯着脚下的路,手心传来的温度时刻提醒着她,不过,在他主动的带动下,也稍稍放开了些,会小声的应他的话。
一条大路仿佛四周无人,他的一举一动也在自己的余光之中,时时刻刻注意着他的小细节,虽未表达出来,但心中是十分欣喜的。
“你准备躲我多久?”墨楚歌突然停住脚步,用手摸了摸脸颊感叹道。
凉倾帘侧颜,对上他幽黑深邃的眼眸,强忍住心底的悸动,莞尔一笑:“你怎么在这儿?”
“昨晚你去哪儿了?”二人回过神,手牵手肩并肩慢步行走,聊的虽是无关紧要的,却也觉着格外幸福。
被他一问,突然想起以前也和他说过这儿事,只是当时不知那女子是谁:“我见到我哥哥了,他在……”
“冥幽。”
二人异口同声,凉倾帘愣神注视他:“你一早就知我哥哥在冥幽?为何以前你不肯告诉我?”
“当时的你,告诉你又有何用,还不是让你担心日夜不安,万一我一个不留神把你看丢了你杀进冥幽,对你对他都不是好事儿。”
墨楚歌说的云淡风轻,可仔细想想也无不是这个道理。那时凭自己的本领恐怕连冥幽的大门都没看到便死在半路了。
“那你,为何不帮我救我哥哥?冥君我无能为力,你也无能为力?”以墨楚歌的灵力来说,曾经的毁天灭地还历历在目。
“那晚你回房后……”
明月高挂夜深人静,墨楚歌一手枕在耳后闭目养神,忽然一阵强风吹过,桌椅移动,帘子飘荡剧烈,耳后一黑影从眼前一晃而过。
墨楚歌迅速起身,闭目耳听,微弱的摩擦之声入耳,迅速而果断脚步微转,墨墨从袖中飞出往窗外去,只听一声闷哼,墨墨将装神弄鬼的男子缠住,手上多了一处长而深的齿痕。
男子在地上翻滚几下站起,一身上下浊气污体,黑气笼罩全身,脸色僵硬而苍白,眼眸通黑不带一丝人气,嘴唇深紫,胸前一巨大的污气在膨胀。
虽然冥幽与神界不和,但总不至于如此明目张胆,除非他们有目的。
男子在墨墨的毒性作用下眼神迷茫,摇了摇头便朝他挥拳而去,对于一个肉体凡胎且受冥灵折磨和蛇毒的人,可以说是毫无攻击力。
但他有冥灵控制,肉体不强胸口那一团污气让他烧脑,以至于三两下便被他挣脱向凉倾帘方向去。
不出他所料,虽然打斗没多大动静可依旧惊醒了睡眠浅的凉倾帘,还带着玲珑一同追了出来。
在和男子的打斗中,他的武力是经过从小训练而打下了厚实的根基,在拳脚上丝毫不逊于墨楚歌,再加上冥灵的推动作用下,男子一路飞身至前。
不能让冥幽的人在人间猖狂。
墨楚歌加速,毫不留情的对他实施打击,冥幽的人从来不值得姑息,再有天法明文规定,冥幽一旦插手人间,定斩不赦。
况且冥灵是上任冥君的毕生精华,墨楚歌汇集天地灵气想将冥灵封入男子体内,正巧,他的至阴之体给他给去危害的同时也带去了便利。
男子自然是承受不住墨楚歌的灵力灌注,体内冥灵还在顽强抵抗,男子渐渐面色呈现出昏昏欲睡之色,而他正中眉心上忽现的四方竹叶令墨楚歌停了手。
“……我说总觉他似曾相识,原来他就是凉宴尹。”
墨楚歌话到此处笑出了声,在抿了一口酸梅汤又道:“我认出他后,便转压制为吸取想将他体内的冥灵吸出,但你却在最关键的时刻打断了,之后因我灵力受损抵不过五铃圈的攻击,他便被你抢走了。”
原来如此,凉倾帘看他抿嘴一笑摇摇头,好奇道:“你怎知那是我哥哥?”
他抚了抚她的青丝咧嘴一笑:“四方竹叶,你凉府特有的标识,我见过。”
四方竹叶是凉府的标识没错,但从不会随随便便亮出,除非有重要活动或者已故的人的身上……
这也是埋藏在心底一个已久的问题:“楚歌,为何你当初一定要逼我哥取我性命?”
墨楚歌愣神,眼珠避开她的追问干笑两声,一本正经道:“因为想要接近你。”
“那你这方法也太极端了,你知不知道现在鄢城已经容不下我了。”凉倾帘对他这个理由自然是不买账,他是神,何需用此下三滥的手段。
而且,这个方法给她带来了巨大的伤害,包括对整个鄢城凉府凉宴尹,后来鄢城的一系列问题她都脱不了干系,深深的罪恶感一直是她在逃避的问题。
“这是我接近你唯一的方法,凉府属于人间的范畴,我不得天令也不敢随意跨界。”
墨楚歌看出她眼中的愤怒与埋怨,悉心解释道:“我刚找到你时便孤身一人闯过凉府,但却被常白拒之门外。”
常白是十年前哥哥从德高望重的齐眉大师哪儿请来的师傅,虽和常白打的交道不多但知道他一直站在自己身后保护,小时其实自己并不太懂为何作何都会有他跟在身后,为何要派这么厉害的人物来保护。
“倾帘,知道何人可以得普法,何人又可修普法吗?”墨楚歌突然问道。
这个问题对她来说太深奥了,只得红着脸摇摇头。
“普法,是人间用来对抗神的一种方法。”
人神冥三界共同主宰着他们所认知的世界,神界也一直和人间有着亲密的联系,不过,神界也有同冥幽一般心狠手辣蛇蝎心肠的神,那时,人间便没了办法。
神总不能时时刻刻站在受害人的身后保护,后来,神界便想到一个方法。
人间子时出生所有纯阳之体的孩童,便有机会上天学习普法。普法是人间多么至高无上的法力,一旦学成归来便可高人一等,哪里有父母不愿意的。
这是人间自保的灵力,亦是对抗神的灵力。
“你若担心鄢城,我会让所有鄢城人民都重新接受你,你若担心凉府,我陪你重新整顿,你若担心凉宴尹,我陪你闯冥幽,只要你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