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乱中从人群外传来一个不太流利的汉语询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人墙散开,一个维族的大爷骑在摩托上驻足望着大家。“大爷,我的朋友可能中暑晕到了。”胡杨礼貌的回答。大爷听后下车朝胡杨走过来蹲下看了看地上的楚溪说:“我是这里的巡查员,叫买买提。我们这里的天气太热了,你们内地人受不了的,要多喝水。这个女娃子可能是中暑了,要不你们带她到我的巡逻室休息一下。”胡杨听了买买提大叔的安排觉得很好,忙给磊子和雯雯打电话,电话响了几声随即挂断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磊子和雯雯从人群里钻进来问道。
“楚溪中暑晕倒了,这位故城的巡查大叔邀请我们去巡查室暂时休息一下。”胡杨简短的向雯雯和磊子解释。
“那就走吧,还楞着干嘛?”磊子说着把楚溪扶到胡杨背上,雯雯跟在后面保护着,磊子拿起余下的行李跟着大叔走了。
在大家乱成一团急救的时候,楚溪处于一直半梦半醒的状态。耳边不断有嘈杂的声音响起,她极力想分辨是说的什么,可是说话声忽远忽近,又像胡杨的声音又像一种听不懂的民族语言,越着急越听不明白。然而在这嘈杂之中却又一种温柔的飘渺的声音清晰的浮现出来:“归来吧,归来,兰娜归来吧。”这声音虽然轻轻柔柔的却有一种无形的感召力,让楚溪不知觉的顺着声音望去,可眼前只有蔚蓝的天和茫茫的戈壁,轻柔的声音随着风渐渐地渐渐地远去,落到了天的那一边。
就在楚溪焦躁不安时一股透人心脾的沁凉感觉传遍周身熄灭了心头火舒适极了,头脑也随之清醒了。她想睁开眼睛可是用尽了力气也做不到,自己在哪里?胡杨在哪里?雯雯和磊子在哪里?她想喊发现嘴也张不开了,想翻个身可是徒劳无功全身僵硬。天啊!这是怎么了,中蛊了吗?人都到哪里去了,救命啊!楚溪心里开始害怕了。感觉到身上盖的东西在滑落,楚溪无能为力只得任其自由落体。突然一个凉凉的硬物落在手上,指尖传来一阵血脉通畅的酥麻感,试着勾了勾食指那个物件顺势落入手心里。就在这瞬间,全身就像电击了一般松弛下来,肌肉不再僵硬,猛地一使劲眼睛也能睁开了。抬起酸麻的手臂看见手心里握着的正是那块戈壁玉。楚溪突然发觉这块玉每次出现都能让自己转危为安,冥冥中似乎有一种联系,可是却一时间无法参透其中的关键点。
楚溪全身疲惫的躺在每个维族院落里都有的特色床榻上。眼球转动打量着四周,自己置身在一个维族特色的小院子里,头顶的葡萄藤随风摇曳,隔绝了火辣的太阳。
“胡杨,雯雯”楚溪张了张干裂的嘴从嗓子里发出嘶哑的喊声。
听到声音的雯雯从屋里跑出来,看见楚溪醒了忙坐到床边伸手摸摸她的额头:“楚溪,现在还有什么不舒服?喝点水吧。”说着端了一杯水给楚溪,一手揽着她的肩,另一只手帮她扶住被子。“我这是怎么了?这是什么地方?胡杨和磊子他们哪去了?”
“看来是好了,一口气问了这么多个问题。思路很清晰嘛!”雯雯看楚溪状态不错,放下心来和她打趣到。“你还好意思问,我们都被你吓死了。不记得你在交河故城晕倒了吗?胡杨和磊子去附近的医院给你开药去了。”
经雯雯提醒楚溪才想起自己刚才好像是断片了。随之又想到了那虚无缥缈的声音,不禁一阵寒意袭上心头。忙拉住雯雯道:“雯雯,有个事情很诡异。”“什么事?”雯雯漫不经心的问道。
“我这几天总是听到一种声音在耳朵飘”
“什么声音?”
“一个女人的声音,说什么‘归来,归来’
雯雯回头望着楚溪捧起她的脸一本正经的打量到说:“美女你已经美得不可方物男女通杀啦。”楚溪正待说话,突然雯雯面呈惊恐状声音颤抖的对楚溪说:“楚溪,有个女人趴在你的背上。”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楚溪气的抓起枕边的帽子朝雯雯扔过去。“哪家的姑娘那么美,让我们看看。”两人正在打闹,胡杨和磊子买药回来加入了打趣的阵容。
雯雯马上八卦到:“楚溪撞邪了,她说她晕倒的时候听见有人喊她回去。”
“什么女的,长得好看吗?”胖子听闻一脸花痴表情。“好看的很,赛貂蝉呢。”听到这番回答,磊子不回头也能想象出雯雯狰狞的表情。
“捅马蜂窝了吧!”胡杨幸灾乐祸的嘲笑着磊子。
四人正在嬉笑打闹,一位维族大爷走进了院子里笑眯眯的和大家打招呼:“这女娃娃醒了?不难受了吧。”
楚溪疑惑的看着来人,胡杨赶忙起身向楚溪介绍:“楚溪,这位是勒尔曼大爷,交河故城的巡逻员,你中暑晕了是大爷好心的让我们在这休息避暑。”
“谢谢勒尔曼大爷。”楚溪连忙穿鞋下地恭敬地向大爷致谢。勒尔曼大爷还是满脸慈祥笑眯眯的摆摆手说:“不用谢,不用这么客气。我们这个地方太热了,好多外地人来了都不适应。你这个女娃娃这么瘦,更是受不了的。”
“我平时体力挺好的,就是这两天感冒了没怎么吃东西才不适应的。”楚溪不好意思的解释到。“都饿的出现幻觉了,听见有人喊她回去。”雯雯促狭的打趣。“雯雯,”楚溪恶狠狠的瞪了雯雯一眼,碍着勒尔曼大爷在场不好发作她。
勒尔曼大爷倒是不在意小姑娘家的玩笑,坐在床榻边慢悠悠的说:“交河这个地方天干风大,经常一吹风就会听见各种稀奇古怪的声音,我们天天听都习惯了。再说了,这地方都有上千年的历史了,隔了多少朝多少代了就是有好多我们现在人搞不懂的事情也不奇怪。”
“大爷,您在这当巡逻员多久了?”胡杨插话好奇的问道。勒尔曼大爷听到这话瞬间满脸骄傲的说:“我们家三代都在这里巡城,以前这附近村子里的人们不知道故城是个文物古迹,有一天来了很多人扛着仪器和工具来勘探,没过多久政府就说这是2000多年前的一个城,我的爸爸一听是国家的文物就自愿的每天骑着驴子来巡逻,不让其他人随便进来防止踩坏了这些遗迹。后来政府知道了我爸爸的事情,就干脆任命他来负责故城的安全。然后我们就一直这样做下来了。明年我女儿也要回来接我的班了。”
听了勒尔曼大爷的讲述,四个人满脸崇拜的仰视大爷那张布满沟壑的脸。心中满是敬佩之情。“那您遇到过啥没法解释的怪事没有?我在网上看到好多人说这故城里有一处婴儿墓葬,到了晚上会听见小孩的哭声。您听到过没有?”磊子八卦的问道。“呵呵”勒尔曼大爷听了这话笑了起来,吸了口烟慢悠悠的说:“吐鲁番这地方本来就风大,吹着那些石窟窿发出呜呜的声音就像有人在哭。不过这地方存在了上千年了又被大规模屠城,也许会有些科学不好解释的事情,就像北京城的故宫不也是有许多传说嘛。有了年代的东西和地方总会有些故事的。”磊子不满足勒尔曼大爷的此番解释,软磨硬泡的缠着他讲一些故城里的故事,勒尔曼大爷架不住磊子的纠缠讲述起自小到大遇见的交河故城的奇闻异事,四个人在一旁听呆了,直到太阳偏西才依依不舍的道别。
在返回旅馆的路上,磊子还在回味大爷讲的故事,不住的感叹道此行收获不少,在这种历史沉积厚重的古遗迹里,自己闲逛是体会不到其间的内涵的。普通的导游千篇一律的讲解词也没有道出故城的精髓,唯有大爷的一番闲谈给了大家不小的心灵震撼,让人回味无穷。磊子很少一本正经的说话,今天的一番感叹却恰如其分的道出了大家心声。
到了宾馆安排好房间,稍事休息梳洗了一下,磊子就来催促出去找吃的。楚溪摊在床上懒洋洋的说“你们去吧,我不饿只想睡觉。”“你一个人在房间没问题吧?要不我也不去了陪你”雯雯担心楚溪的身体。楚溪趴在床上挥挥手说:“没事的,和他们去吧,帮我打包点清单的东西回来。他们两个只会吃肉,指望不上的。”雯雯听楚溪这样说了,只得起身去了。临出门又唠唠叨叨的嘱咐:“我们走不远的,你有啥事就给我打电话哈。”“知道了,你快去吧。”
好不容易把雯雯赶出了门,楚溪翻了个身让自己躺舒服闭上眼睛想睡一觉,可是太阳穴隐隐跳着痛,闭上眼睛又睡不着,索性把电视打开,漫无目的的换着台,总共就那么四五个台除了购物频道其他都是维语,连中央台的晚间新闻都被翻译成了维语,还不带字幕。手机也没得玩,新疆的通讯信号很差劲,偶尔有3G就是撞大运了。天籁般的语言很适合催眠,再加上今天的车马劳顿,身心疲惫,听着听着便恹恹欲睡了。不知睡了多久,楚溪想翻个身换个姿势,可是全身发麻,无法动弹使不上劲,呼吸也渐渐困难。正当楚溪惊慌失措时,“咔哒”一声,门开了。“太好了,雯雯回来了。”楚溪心里一喜,手脚恢复自如了。翻身一看,进来的不是雯雯她们,而是一位陌生的少女。只见她披着一头棕色的长发,项上带着贝壳磨成珠子串成的项链,身上穿着独具异域风情轻薄如纱的斜纹衣料,勾勒的身形娇小窈窕,面庞狭长,皮肤白皙,鼻梁挺直带有鹰勾,眼窝深凹眼睛大而有神。比著名的新疆美女明星佟丽娅,迪丽热巴漂亮了不止十倍。楚溪被吓的不轻,抓着被子缩在床头瑟瑟发抖。很诧异她是怎么进来的,而且这位美女的穿着打扮和街上的维族姑娘们风格迥异。“兰娜,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吗?阿合奇没有骗我,你来和我们相聚了。”这位美女双眼包含泪水,神情悲戚激动,伸出颤抖的双手向楚溪走过来,想要拥抱她。“啊!不,不要过来!”楚溪惊恐地尖叫起来,整个人在被子里缩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