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一警察环视一眼，美雪站起身微笑走出来，看眼小珍。“我这员工对结给她的工资不满意…”
“是她无故辞退我，还不想给我这个月的工资。”小珍抢着打断，看着警察。
“这我管不了，你们可以私下协商解决。你刚报警说黑店涉黄怎么回事？”
“你们警察管不了谁管？这种事都不管，做什么警察。”小珍一听警察不给自己作主，情绪激动不管不顾起来。
警察皱眉，“你这小姑娘…”
“警察大哥，我跟你简单说下情况吧。我是这的负责人…”
“你们不能先听她说，必须先帮我解决这件事。”
美雪一说话，小珍就急着打断。估计警察也受不了小珍这脾性，翻抬眼转过头跟美雪去往门外说。小珍自然也跟了出去。张梦洁看了半天，没忍住笑。“你说她慌什么？明明自己报的警。”
“可能，她真的疯了。”想起自己每次路过，小珍总会跑来说上两句无关紧要不痛不痒的话。杨兰只能猜测，小珍该是孤独和压抑太久后的突然爆发。也许世上，还有很多和小珍一样的人，没人知道他们为什么突然就发了疯。但，总有原因。
“这点小事就发疯，那我们还要不要活了。”
杨兰转头看张梦洁，以目前了解到的情况，她张梦洁是有说这话的资格。“这么说，我也挺废的。你是不是也看不起我？”
张梦洁“噗”一声，转头笑答。“你是不是误会了？我是说她，因为工资这么些事就发疯。你会吗？”
“你觉得我是会为金钱发疯的人吗？”
“会不会我不知道，但都想多多益善呗。”
“需要，但不是最重要。”
“知道刘子华对你重要，但和喜欢钱没冲突啊。”
“是吗。比如说，现在有一个又老又丑反正是你不喜欢的有钱人，和你的何光宇，你选谁？”
“这还用问吗？人，我选何光宇，钱，我和他一起挣，没冲突，对吧？”
两人闲聊间，美雪一个人走回了吧台。没见小珍和警察一道回来，杨兰不禁好奇。“小珍她…”
“都走了。放心吧，已经没事了。至于她的工资，她想什么时候来拿，给她就是了。”美雪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低头整理着什么。
“刚才那警察也是好脾气。可能看她像神经病，才懒得搭理她吧。”
“行啦，事情都过去了，我们也该回去了。美雪姐，帮我们算一下。”
服务员早都下班走空，在警察差不多来到时。厨房应该也空无一人了。没人说话的时候，安静得还是有些不自在。美雪大概心情还是受了些影响，抬起眼皮勉强笑了笑。“不用了，你们吃得也不多。先走吧。”
张梦洁抿嘴和杨兰对看眼，站起身。“谢了美雪姐，那我们先走了。”
出了店门，杨兰长长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十点半过一点。今天，刘子华没有打来电话。
见杨兰神情沮丧，张梦洁歪斜脑袋满脸疑惑。“怎么了？”
杨兰又一阵叹气。“觉得胸口这闷得慌。想和他说说话。”
“刘子华？欸，说起来今天好像有谁打过一个电话过来，不过你那时睡着呢，张漫妮帮你接的。”
听张梦洁这么一说，杨兰忙翻开通话记录。是个陌生号码。皱眉抬头问，“是谁打来的？说什么了？”
张梦洁认真想了想，摇头。“张漫妮说，等你醒了直接告诉你。她懒得和我说，我也不求着她告诉我。要不现在去问问？”
“算了，她在上班，我也想回去休息。明天再问都一样。走吧。”
“这就对了嘛。没有刘子华，我也可以给你温暖。”
“一边去，找你的何光宇去。”
……
次日晚上，咖啡屋的招牌灯刚刚亮起。柔和灯光下，张漫妮和张梦洁，杨兰三人，趁刚营业没客人，窝在中间沙发角落闲聊。
“我有一件事想和你们说。”
张梦洁瞟眼张漫妮，低头继续按着手机。“说吧说吧，反正你就陆永浩那点事好说。”
杨兰本有事想问，见张漫妮先开了口，点点头等她说。
张漫妮今天也不和张梦洁斗嘴，顿了顿，开口。“我想把我的第一次卖了。”
杨兰和张梦洁都一瞬静止不动了。呆了。
张漫妮瞅瞅两人，“你俩别这么大惊小怪，昨晚我都问过别人意见了。”
“你疯了吧你，张漫妮。”张梦洁放下手机就一顿吼，激动得一时找不到其他词接着往下数落。
杨兰一时也不知该说她什么好。嘴一直微张着，脑子转了老半天后，开口。“张漫妮，你缺钱吗？”
刚说完，杨兰又摇摇头。“不对，你…你怎么回事？你和陆永浩住在一起这么久，你还是…”
也不对。就因张漫妮一句话，杨兰完全乱了思维。皱眉闭眼张嘴摸着额头，一副很困扰的样子。
张漫妮满脸不高兴，话语也变得冷冰冰起来。“早知道你俩这样，就不问你们了。”
“你怎么这么贱？卖？你也说得出口。”
“张梦洁，小点声。”
“要你管。卖了也比你被不明不白的人糟蹋了强！”
张漫妮这句戳心窝的话，让张梦洁更加来火。也让杨兰如突遭一箭穿心，痛，从被射中的那一点蔓延全身。无心去听去理会，张漫妮和张梦洁的唇枪舌战。
亲近的人从内心散发的嫌弃厌恶，是最伤人致命的。这让她想起，在她出事以后，被杨义成找到那天……
那是留下一封书信便出走的几天后下午，从外面回来刚下摩托车，杨兰便发现李武家门前院里，多了许多人。除开李武的一票狐朋狗友，剩下几人中，一个熟悉的身影，让杨兰当场有些愣住。
“武哥。”
一光膀子，胸前纹了大片刺青的哥们向李武递眼色，阴狠的脸上满是防备。而他身后坐着的一群人，个个凶神恶煞，如狼似虎紧盯眼前站立着的不速之客，气氛剑拔弩张。
站立的一行人本都大气不敢出，听到响动才缓缓转过身来，看着突然出现的李武，还有杨兰。李武下车冷眼看了看突然造访的不速之客，完全没注意到杨兰的异常。“你们是谁？”
“兰兰…”
他怎么会…
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杨兰惊慌又愤怒。她从没想过他会找来，也意外他能找到。一如第一次离家出走时，他突然出现在网吧，站在自己身后。而现在眼前的他，眼神复杂露着胆怯，意外欣喜却不敢靠近半步。随行几人，大概都是些不知辈分称谓的亲戚。面对这场面，也是默不作声看着，不敢轻举妄动。
不明所以的李武转头看向杨兰，“他是…”
没听李武把话问完，杨兰快速低头跑进了李武房间。李武也跟了进去。
“他是谁？”
看着沉默坐床边，低头久不回话的杨兰，李武忍不住又问多一遍。“他到底是谁？有什么事你不能和我说吗？！好！那我现在出去就…”
“就怎么样？！你威胁我？”杨兰面无表情抬转头，冷眼看着站左手边的李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