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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轮回

“这里是罗未和希格玛,我们已经收到消息。

穿梭机已经脱离缪斯星大气层,正在前往雅典娜。

请传输资料,关键词:不同程度感染潜伏时间。

完毕”

“收到,目标线路繁忙,自动答复启动:文本传输中,传输完毕。通讯即将中断,祝你们好运。”

“根据附录,在缪斯星的人类,直视飞行物群体后,最迟在27分钟后出现异常。此后再也没有出现被感染者。部分晶能强度高的能力者也确实能够短时间直视甚至接触红黑色花纹而不被感染。”希格玛看着附录说道,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张开双臂,隔着晶石装甲抱住了罗未。两人的晶能护盾因为相互接近而碰撞在一起,迸发出点点火光。但是源自能力者的强大力量,抵消了晶能护盾的排斥力,让两人仅仅贴在一起。“太好了,我们活下来了!”

但希格玛还是隐藏了附录中的一句话:“所有晶能强度等于或低于2级的个体,在直视红黑色花纹后27分钟内,都出现感染症状,无一例外。”而罗未的晶能强度是史无前例的最低等级0!

“但你一定是一个例外!”希格玛想道,放在罗未背上的手掌紧握着,“你一定没有被感染!即使你被感染了,我也会陪伴你离开人间的……”

“虽然还不清楚感染是否有更长的潜伏期,或者特殊情况。不过不妨放松一下。”罗未也放松下来,因为紧张而苍白的面孔逐渐恢复红润,“但还是不能放松警惕,不能关闭晶石护盾!”

虽然说着不要放松警惕,他仍与希格玛紧紧地相拥在一起。不管多么理性,谁又不希望自己能够活下去呢?

刚刚放松一会,罗未忽然察觉到一丝异样。上一秒还正常的一切,这一秒却变得异常。但罗未和穿梭机并没有任何异样,无论的红黑色花纹,还是扭曲变异,都没有出现。但这看似正常的一切,在罗未的感知中却透露出难言的诡异。

“该死!还是被感染了吗!快杀了我!”他此时已经来不及发送信息,只得大声叫喊警告希格玛。但也许是因为感染破坏了他的神经或者声带,他的声音并没有传递出去。

他逐渐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意识仿佛受到了某种不可名状的排斥,渐渐从身体中脱离。

在罗未的感知中,周围一切慢了下来,仿佛时间的流速都减慢了。曾经经历的场景一一浮现在他眼前,并如同无声动画一样飞快回溯,回溯速度也越来月快。一秒前,一分钟前……一个月前,一年前……

“要死了吗。原来死亡的感觉是这样的。”罗未思考着,“这个死法似乎也不错。只希望……”

“不对!”罗未忽然惊讶地发现,在以第三人的视角见证了自己的出生和受精卵的形成后,“记忆”回溯并没有停止,反而继续加速进行着!

人类,异族,智慧植物,星空巨兽,能量生命,资讯生命……罗未如同一个旁观者,迅速却清晰地见证着无数或可以理解或不可名状的生命,见证着他们或平淡无味或波澜壮阔的一生,见证着他们从终结到诞生。

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死生的轮回,罗未的记忆终于来到了所有旅程的原点。

银白色的空间中,安置着无数仪器。结晶管道联接着一个个仪器,红色的能量在管道中川流不息。一圈圈玄奥的符文组成了无比复杂的术式,环绕在机械之间。科技和神秘交织,却毫不突兀,反而给人一种非凡的美感。

在空间的最中央的高台上,一对赤裸的男女紧紧搂抱在一起。另有一人身着绘有金色条纹的黑色风衣站在墙边,看样子是在操作着机械和术式。

不知道那人进行了什么操作,能量管道和符文逐一亮起,释放出无比庞大的能量。随着能量的增强,机械发出轰鸣,符文也忽明忽暗,有些地方甚至迸发出耀眼的火星。

那对男女的被光芒笼罩,随后,他们的身体逐渐化作光点向四周溢散,不久就彻底消失了。四周的设备和术式也在同一时间失控爆炸,狂暴的能量流喷薄而出。

原本站在墙边的操作员此时已经走到高台下方。红色的能量护盾覆盖在他的身上,让他能够在能量洪流中毫发无损。他紧紧盯着高台,许久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向墙边走去。

待他走近,墙上自动形成了一条通道。他正要进入通道时,忽然停了下来,转身看向一个只有机械残骸的地方。他的身形微微一愣,瞬间就恢复过来,欣然道:“恭迎回归,陛下。看来奥罗拉的荣耀得到了延续,奥罗拉的光芒必将再度普照虚空。”

“什么!”本来以旁观者的角度见证一切的罗未,忽然被那个人直视,又听到了关于“奥罗拉”的话语,怎能不大吃一惊。

“等等,把事情说清楚!这都是怎么回事?”罗未对那人叫道,但他却头也不回,沿着通道融入黑暗中。

“请陛下恕罪,臣在尽力让概率坍塌向最有利的未来。待您回归王座,一切都会明朗。”最后的声音从逐渐封闭的通道中传来。

“不要这么神神叨叨地啊,把话说清楚啊!”罗未徒劳地叫道,意识逐渐模糊。

即将彻底失去意识之际,来源不明的声音在罗未耳畔响起:“侦测到混乱侵蚀,紧急净化程序启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缓缓苏醒,也重新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他正欲警告希格玛,却发现自己没有任何异常,时间也仅仅过去了3秒。

“刚刚绝对不是幻觉,那到底是什么?最后似乎有什么在净化混乱,看上去没有敌意……”罗未脑海中充满了疑惑,还没有彻底恢复清醒的大脑疯狂推算着,试图找到一切的缘由。

“刚才那两个人在……等等,刚才哪有'那两个人'不是只有我和希格玛吗?不对,刚才发生了一件特殊的事情……但发生了什么?又好像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随着罗未逐渐清醒,刚刚的记忆却越来越模糊,他见证的一代代死生轮回和最终场景都逐渐被遗忘,只留下挥之不去的困惑。

“怎么了?”见罗未有些异样,希格玛又担忧起来。

“啊,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问题,不是什么大事。”失忆者不可能知道自己忘记了什么,何况罗未甚至忘记了自己失忆的事实。他索性不去理会那些在他看来没有来由的疑惑,专心驾驶穿梭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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