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小姐帮帮我家夫人,我家夫人……她,她应该是快要生了!”那丫鬟显然是急了。
快要生了?
唐南栖走上去,到另一边扶着这妇人,同时也不忘叮嘱冰露,“去将马车赶到门口来。”
那丫鬟立即谢道,“谢谢贵人,谢谢贵人。”
“贵人就免了。”唐南栖下意识就拒绝了这道谢,“这位夫人家在何处?家中可有稳婆?”
丫鬟还没开口,一旁的妇人倒是回了,“京兆府……”声音十分虚弱,一直皱着的眉头也让人看出是一直在忍受着什么。
唐南栖这才知道这妇人是谁,新上任的京兆尹夫人姜氏。
“姜夫人先别说话,留着些力气。”唐南栖对孕妇说话语气缓和了很多。
那丫鬟立刻接着道,“我家夫人这才刚足八个月……稳婆还在挑选……”
“糊涂!”唐南栖有些生气,不过现在也不是说教的时候,只好作罢。“我的马车来了,快扶夫人过去吧。”
看见两人走了,回客楼的顾客这才继续吃饭,而议论的话题倒是从即将到来的秋试变成了刚才助人的女子。
这般气度的女子在京中着实少见。
而话题主人公唐南栖此刻正在飞奔去往姜府的路上。
马车刚停,唐南栖就迅速跳了下来。“快!快来人!”
姜府的下人还在奇怪怎么突然来了个不认识的姑娘,但是下一瞬看见车里的夫人时就立刻围了上来。
“快快!将夫人抬进去!再去通知老爷!”那丫鬟喊道。
唐南栖跟着一块进去,同时吩咐丫鬟将生产需要的东西备齐。
“先给姜夫人端些粥来。”唐南栖看了看姜氏的状态,“姜夫人,还请你先喝点稀粥保持体力,等会随着我的指令再动。”
姜氏艰难的点点头,同时调整呼吸。
唐南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立刻让人把东西准备好。“宫缩的差不多了,姜夫人,用力!”
姜氏不敢懈怠,拼着劲想要将腹中的孩子生出来。
“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姜氏额头爆出的青筋亦是可见其想把孩子生下来的决心。
唐南栖一看情况,暗道一声糟糕。孩子胎位不正,脚先出来了。
旁边的嬷嬷也看到了,惊叫出声,“这孩子怎么是脚先出来……”
床上的姜氏显然也听到了,面有绝望,呼吸也开始乱了。
唐南栖察觉到姜氏的变化,瞪了一眼那嬷嬷,对姜氏说:“夫人莫担心,这孩子……生的下来。但是同时也请夫人做个决定,万一发生状况……是保您还是保孩子。”
姜氏抓住她的手,“保孩子……一定要保孩子……”
唐南栖心里叹息一声,如果今天不是她在这里,这姜氏怕是真会香消玉殒了。
“不!不!保大人!”门外突然传来男子的声音,“欣儿!保欣儿!孩子我不要了,一定要保住欣儿!”
“夫君……”床上的姜氏听到这话心里既是感动又是悲哀。她好不容易才能怀上孩子,如今难产,这个孩子如果不生下来,那他一辈子都会没有子嗣,他又不会纳妾……所以这个孩子她必须生下来!
唐南栖闻言到是觉得顺耳许多,看来这京兆府尹是个疼爱妻子的。
“姜夫人,再加把劲吧。你相公还在外等着你呢。”
姜氏看了看她,深吸一口气,接着用力。同时,唐南栖将银针拿出,随时准备救人。
“出来了!出来了!”唐南栖听到身边嬷嬷的话,动作迅速的将孩子抱起来,减掉脐带,清理胎盘。嘹亮的哭声冲干净了刚才屋中的沉闷的气氛。
“姜夫人,是个男孩。”姜氏的运气还是不错的,第一胎就是男孩。
姜氏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那……那就好……”
“不好!”唐南栖看着姜氏将要昏死过去的模样心头一跳。“冰露,将人都赶出去!”
冰露一听立马将屋中的人都赶了出去顺便亲自守在了门外。
唐南栖手中的针迅速扎进姜氏的身体里,“夫人!”
姜氏力气恢复了不少。
一套针法施展下来,姜氏也渐渐缓过来了。看着姜氏红润起来的脸色,唐南栖也松口气。
“夫人,这药每日午时一粒,三日之后我再来看你。”唐南栖将提前从空间准备好的药放在姜氏手中细细叮嘱道,“我是镇国大将军府的唐南栖,夫人有急事派人去传一声,南栖便会过来。”
姜氏也是真心的感谢她,“谢谢唐姑娘,待妾身身体恢复之后,必定亲自去登门拜谢救命之恩。”
唐南栖笑了笑,叮嘱她好好休息,就开门出去了。
同时也见到了在外面等候许久的京兆府尹。
“多谢唐姑娘救欣儿一命。”姜琛郑重的谢道。
唐南栖心里又为姜琛加了不少分,心疼妻子不在意子嗣,有气度,知礼,长的也不错。姜氏生活应该过的很幸福。
“姜大人多礼了,夫人自是吉人自有天相。我也不过是尽绵薄之力。”唐南栖也没有在意姜琛是如何认识她的,转而继续说道,“夫人坐月子这期间还请姜大人多注意些,我三日后再来拜访。”
姜琛亲自把她送出府门,便急急的回去看姜氏。
在姜府耽搁了一下午,此刻太阳已经西下,再去看成衣店是没有时间了。唐南栖当即就决定打道回府。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从姜府回来开始,冰露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那别扭的样子,让人看了暗暗发笑。
“主子……你是什么时候学会接生啊……”冰露终于忍不住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天生的啊。”唐南栖有意逗她。
“您之前都明明都说……”
“说什么?”
“让您学医还不如让您画画呢……”冰露说完小心的瞄了一眼唐南栖。
唐南栖画着图纸的手一顿,嘴角抽了抽。好像她前面那个军官姐妹儿是真的这么说过来着……
“我这几天不是在看医书吗,自然就学会了。”唐南栖一边说着一边继续画云月阁重新装潢的样图。
“所以……那姜氏就是主子您的……您的第一个患者?”冰露都要被自家主子这无所谓的语气惊呆了。
感情您自个都是刚学会的半吊子水平呢……
还好那姜氏运气好,不然出了事可就糟糕了。
唐南栖看着冰露那惊呆的样子是真的直接笑出声了,这妮子怎么就这么容易就信了她的话呢。
如果她是个半吊子水平,是自然不会随意给人救治的。但问题是,她不仅不是半吊子水平,而且医术十分精湛,所以根本不用担心会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