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言欢耸耸肩:“你说你从六号房出来,可有姑娘作证?”
‘家丁’挣扎的动作一顿,摇摇头,众人一见,只当他刚刚在狡辩,更是认定他就是凶手。
毕竟,如苏木言欢所想,来伶人阁不找姑娘,光是来喝酒,说出去谁信?喝酒哪儿不能喝?客栈可以,酒楼可以,他却偏偏来了伶人阁!还一身夜行衣!
夜行衣沾了水,紧紧的贴在‘家丁’身上,阴差阳错之下,刚好就让众人以为是之前潜入房间的那人。
徐容狐疑道:“苏木师妹不是应该在后门守着吗?怎么来前面了?”
对于徐容的不解,苏木言欢早已经想好了托词:“我见天色已晚,心想那人会不会不来了,便想来前面问问,刚好碰巧遇到他想跑。”
说词合情合理,众人也没多想。
余小洛交代道:“各位师妹,如今天色已晚,你们先回客栈休息,我和姚师弟,云师弟一起把这人送去顺天府即可。”
一见要被送去顺天府,‘家丁’又不干了,反驳道:“我没找姑娘陪,但是我在六号房喝酒,里面肯定还有一桌饭菜,还有我的衣裳!我原本的衣裳是降蓝色的,根本不是这件黑衣!”
听他信誓旦旦的样子,余小洛有些犹豫,毕竟不能乱抓人,况且刚刚那人他们只见过一眼,连是男是女都不清楚。
便看向姚岛,问道:“姚师弟,刚刚就属你和那人接触颇多,这人到底是不是那人?”
姚岛刚刚仅仅只是反扣了那人手臂,原本就想着抓到人了,哪儿留意这么多?
只得不确定道:“应该是吧?”
余小洛看向徐容和于魅儿:“劳烦两位师妹去六号房走一趟,去确定一翻才好。”
两人只想快点解决回去休息,毕竟守了大半夜了,都累了。
不过片刻,两人便面红耳赤的回来。
徐容瞪了一眼‘家丁’,在才对余小洛说道:“余师兄,六号房里面,是一个姑娘在招待客人,我和于师妹没敢多看……”
后面的话,自然不言而喻。
这次,‘家丁’更是坐实了罪名。
余小洛也有些尴尬,轻咳一声,道:“那我和两位师弟便先送这人去顺天府。”
‘家丁’就算再笨,也清楚这是苏木言欢和伶人阁的人联合起来的,不过现在说什么他们也不会相信自己了,只能怪自己这运气不好,去哪儿喝酒不行,偏偏来这伶人阁!!
思至此,还不忘去瞪苏木言欢。
而苏木言欢则是对着‘家丁’轻轻吐出两个字:“小羔羊!”
那人脸色铁青,墨发沾了水贴在脸上,水顺着下巴一路滴了不少。
见余小洛等人离开之后,苏木言欢道:“两位师姐去前门通知另外两位师妹回去吧,我去接岁岁,顺便去知会楚姑娘一声。”
徐容和于魅儿当然想快点回去,当下便同意了,运起玄气往前门而去。
苏木言欢则是先叫了苏木百岁,而后便去了楚怜的房间。
楚怜斜倚在软榻之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见苏木言欢来了,便起身往里屋走:“你慢慢说,我先睡了。”
之前在四号房门外守着帮忙的人,正是楚怜!
苏木言欢特意交代了,让她必要时候留此人一命,先把人扣下再说。
那人仔细看了看苏木言欢,这才有了一丝失望之色,冷声道:“你是谁?”
同是宗门弟子,共同调查这件事,而苏木言欢却偏偏反其道而行,助她离开,还和伶人阁幕后主人,楚怜交情匪浅,种种事情联合在一起,便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之前来伶人阁的几次,老鸨明明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而宗门弟子来了之后,突然就换成了二十岁左右的楚怜,自然不难猜出,楚怜才是伶人阁的幕后主人。
最重要的是,苏木言欢居然认识自己!!
两人相遇之时,苏木言欢的声音极小,她虽然没听清说的是什么,但是借着月光,还是看清了苏木言欢的唇语。
孤鸾!!
这是她的名字,可以说,这世间只有两个人知晓,她又是如何得知?
苏木言欢在桌边坐下,反问道:“你为何会在这里?”
那人摘下面罩,露出的脸可谓是十分奇怪了。
一张脸泛着异样的青色,眉毛只有眉头而没有眉尾,呈现一个椭圆状,颜色是比脸的青色更深一层的黑青色。
眼睛虽大,眼角却也是与与眉毛同色的黑青色。唇亦是黑青色,整张脸呈现出一股死气,肤色和平常人大有不同。
苏木言欢倒是没什么表情,已经见怪不怪了。
苏木百岁却一脸不解,看着孤鸾问道:“为何要画成这样?”
孤鸾一愣,多年以前,有一个人也这样问过她,只可惜当时她痴心错付。
“我生来便是这样。”好歹苏木言欢也救了她,她向来分的清是非黑白,也没在意苏木百岁的无礼。
苏木言欢撑着脸,背对着里屋,嘴在动,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帝仙。”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楚怜就在里屋睡着,中间只隔了屏风,以楚怜的修为,无论说话多小声,她都能听见。
孤鸾面上一惊,转而道:“这次多谢你,若是下次你有事,也可寻我帮忙。”
话落,重新戴上面罩,翻窗离开。
原本应该睡觉的楚怜却从里屋绕过屏风,走了出来:“你就这么放她走了?”
苏木言欢耸耸肩:“你也看见了,她并非寻常人,原本我寻思着她是修炼者,想收为己用,不过现在看来,怕是不能收下了。”
楚怜这才走到屋子角落的灯旁边:“行了,早点回去休息吧,百岁还是个孩子,可不能老是晚睡。”
苏木言欢颔首,和苏木百岁一起先后翻窗离开了房间。
刚一出去,屋中原本的一点灯光便熄灭了,在窗口能听见窸窸窣窣的脱衣声。
苏木言欢这才和苏木百岁一起离开,自刚刚见过孤鸾之后,苏木百岁便沉默了,小脸挂着不符合他岁数的严肃之色。
出了伶人阁,苏木言欢才停了下来,手扶着孩子的肩膀,关心道:“岁岁怎么了?”
苏木百岁看着苏木言欢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拘谨:“娘亲为何要骗怜姨?她明明对我们这么好,一直以来,也很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