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年则从那幅画中回过神,眼睛四处看着,像是在找什么人,最终落到了苏木言欢身上。
疾步走了过去,手指微抖的指着画,颤声道:“苏木小姐,此画,可是你亲手所作?”
在场大部分人都不明所以,觉得顾安年是被画冲昏了头,这种衣不蔽体的画作,他居然认为是好画!
苏木言欢看着顾安年这个样子,不由得有些扶额,随后摸了摸旁边苏木百岁的头:“这是我儿子,岁岁所画。”
顾安年看着苏木百岁稚嫩的小脸,一脸不可置信,然后又冲回画旁边,一边看,还一边低喃:“好画,画的太好了!简直不可思议……”
顾延已经看不下去了,再次在下面出声:“逆子,你赶紧给我回来!”
顾安年根本不管顾延,又看向苏木言欢,开口的话却让众人暗自心惊:“苏木小姐至今待字闺中,若不嫌弃,我愿迎娶苏木小姐,自然,孩子日后便是我的亲生儿子,丞相府的嫡长孙,不知苏木小姐意下如何?”
顾安年沉迷书画,至今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更别说什么侧室,小妾了。像苏木言欢这种未婚生子的,能到丞相府做主母,在场的人都认为这场亲事必定会成功。
顾延这次并没有阻止,这个儿子一直沉迷书画,他真的是怕他一辈子不娶妻,就画画。
今日有了娶妻之意,对方还是定国将军的宝贝女儿,倘若真的娶了回去,以后丞相府和将军府可就统一战线了。
至于传宗接代的事,他从来没有指望顾安年。
分清楚其中利弊之后,那自然是有利无害,就笑眯眯的看着苏木序。
就连苏木序也在暗自思考,毕竟如果苏木言欢能嫁给顾安年,那定家在皇城,他也方便照顾。
只是,宝贝女儿的终身大事他可不能草草决定,看向苏木言欢,想看看她是怎么想的。
苏木言欢看着这个对自己拱手的男子,眼角一阵抽搐,合着人家是看上岁岁的画了。
淡淡回了一礼之后,正准备开口,一道低沉的男声插了进来:“丞相府二少爷这是什么意思?自古定亲谁不是先下聘,再成亲?你这空手而来,就三言两语想把定国将军的宝贝女儿给收了?”
苏木言欢看了过去,只见慕荩子妄沉着脸,看着顾安年,周围的人都能感觉到那股十足的压迫感。
偏偏顾安年感觉不到,反而对着慕荩子妄一拱手,道:“王爷多虑了,今日出府急,没带什么值钱玩意,聘礼我明日自会亲自来送。”
苏木言欢看向慕荩子妄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不过片刻,便迅速移开,看向顾安年:“顾公子心意我已知晓,不过暂时没有出嫁之意,还望顾公子谅解。”
话音未落,又补充道:“倘若顾公子实在喜欢岁岁的画,日后可以派人来接岁岁到丞相府做客,也可一起研究画作。”
顾安年原本就是喜欢苏木百岁的画,但是老是跑来找苏木百岁,难免有心人会不会传出什么奇奇怪怪的谣言,为了苏木言欢的名声着想,只能出此下策。
要是苏木言欢知道顾安年是为了自己的名声,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就她现在这个处境,还有名声可言吗?
顾安年一见以后可以随便来找苏木百岁,也就不再纠结成亲的事了,高兴的连连点头:“那就多谢苏木小姐了。”
苏木言欢之所以让他和苏木百岁接触,那是因为顾安年确实没什么坏心眼,只是一个痴迷画作的人罢了。
不少人都暗叹苏木言欢太蠢了,毕竟能得丞相府嫡子的‘青睐’且还许了那个私生子,嫡长孙之位,却不想苏木言欢居然蠢到拒绝!
也有人暗自松了口气,比如慕荩子光。
之前顾安年求亲的话一出,慕荩子光就感觉到周围的气温在直线下降,连呼吸都跟着困难起来。
之后听到苏木言欢的拒绝,这才好受了些,偷偷看了眼旁边的慕荩子妄,发现自家皇叔这个脸色,还真不是一般的阴沉。
苏木序自然不愿意强迫自己的宝贝女儿,既然苏木言欢不愿意嫁,那原本的打算自然也就作废。
慕荩子妄从怀里拿出一个锦盒,客气道:“今日将军生辰,也没什么稀奇玩意可送,一点薄礼,还望将军莫要嫌弃。”
谁不知道摄政王府邸宝贝无数?据说旁的小国献了宝贝,慕荩皇帝都是先让摄政王挑了之后,剩下的才放入国库之中。
摄政王出手的东西,必定不凡!
苏木序笑呵呵的接过,没有急着打开看,而是递给了旁边伺候的管家:“王爷客气了,来,喝酒,喝酒!”
说着,敬了慕荩子妄一杯。
而后,自然而然的又开始招呼众人喝酒,直到临近傍晚,宾客才全部走光。
而慕荩子妄则是一双眼睛都落在了苏木言欢忙活的身影上。
苏木序已经喝的烂醉,被扶回房间休息去了,苏木言欢忙活一天,也累的早早回去睡觉,可这晚,注定有人不能安心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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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
顾安年带着借来的画在书房赏析,却不想,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来者一身黑衣,衣摆处红莲似染了血一般,身后跟着琉光。
顾安年一心在画上,看见来者,皱眉厉声道:“你是何人?有事去找我父亲,丞相府之事,我从不过问。”
琉光上前几步,一把抓住顾安年的衣领:“今天就是来找你的!”
话落,把人连拉带扯的往外拖,而黑衣男子则是徒步到画旁边,小心的把画收起来之后,并没有带走,依旧留在桌子上。
顾安年拼尽全力的挣扎,一边大喊:“画是我借的,你们不许动!”
琉光看着在自己手下不停挣扎的顾安年,一脸无语,自己都这样了,还顾着画。
直接把人拖进院子里面,顾延和顾安生已经闻声赶来了,看见琉光手下面的顾安年,两人面色微惊。
黑衣男子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顾延一见,连忙一拱手:“血莲殿下,不知犬子所犯何事?”
一身黑衣,衣摆血色红莲花,旁边伺候的人是琉光殿殿主,地位等同于帝仙,常年不露面,不知姓名,世人皆称————血莲殿下。
顾延虽然没见过,但是还是有所耳闻,当即就认出了来者,心里也思虑起来,好像他从未得罪过修炼者,更不要说像血莲殿下这样的大人物了。
血莲并未开口,只是负手看着顾安年,金色的面具透着一丝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