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家长一边细嚼慢咽,一边交谈着自家孩子的情况,然而没多久,话题就飘到一边去了。
两人开始叙旧,一边聊着自家事,一边有说有笑。当然,话题主要还是放在两个孩子身上,毕竟这才是正经事,渐渐地,两人都忽略了时间。
两位家长虽聊的很投机,可两孩子就郁闷了。
蒋馨和华依虽然嘴上以姐弟相称,但毕竟也是不久前刚认识的,哪有什么话题可聊?更何况两位家长正聊得有说有笑的,他两若聊起天来,在一旁叽叽喳喳的,显然是不太好。
蒋馨百无聊赖的趴在桌子上,玲珑小腿不停的摆动着,嘴里也时不时发出不耐烦的声音,可依旧是无济于事,两位大人就好像没听见似的。
至于华依,他早就睡死了……
“什么?!居然……”
蒋德华忍不住惊呼出声,可他话还没喊完,就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嘴上,“啪”的一声,才没让自己把后半句给说出来。
这一惊呼声,顿时让周围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投了过来。
那些目光都有些疑惑,不知道蒋德华一个人在那叫嚷个啥,有人甚至还是用看神经病的眼光看过来的……
不过那些目光也没有停留太久,旋即便收了回去。毕竟也没发生什么大事,他们没必要浪费时间,将注意力都用在一个一惊一乍的猥琐大叔身上,说不定他是家里有喜了才这样的不是?
就在方才,两位家长开始聊起了两孩子异能的话题。这一话题算是勾起了蒋馨的兴趣,于是她便很好奇的听了起来,而华依依旧是在睡。
当梦洁了解了蒋馨的异能后,她便主动开始介绍华依的异能。
这不说还真不知道,华依的异能居然是濒临级别!这着实是把蒋德华给震撼到了。
要知道,濒临级别的异能者那可是极其罕见的。这片神造大路共三十三亿人口,除去其他级别,政府记录在档案的也就只有三十几人而已,由此可见,濒临级异能者的数量是多么罕见。
当然,如果光是数量少的话,这还不足以让人震撼些什么。可除去异能的能力不说,光是政府工薪这点,就足以让部分上等家庭羡慕不已,可想而知,政府对濒临级异能者的待遇是多么的不一般。
此时,蒋德华看着华依的眼神都变了,从之前的温和转变成了热切,恨不得现在就把女儿塞他怀里早日完事!
这如此大的转变无疑是因为华依的异能评级。
可以这么说,华依现在就像是个烫手山芋,开锅前,外面的人都不知里面是个啥。而一旦公布于众,那无疑会被人争着抢。
只要年龄合适,人们都会争先恐后的把自家女儿往他手里塞,而一旦得手,那人无疑是一步登天,以后就不愁吃不愁喝,日子还过得逍遥快活。
蒋德华方才要是真把后半句说出口的话,恐怕周围的人都会冲过来让梦洁把华依介绍给他们认识,然后那些人就会挨个把自家女儿,或自家亲戚女儿给介绍个遍,跟排队说媒似的……
庆幸的是他及时住嘴了,而及时住嘴的他此时无疑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抢占先机!别提他这时心里有多欢了。
没想到啊,华依居然是名濒临级别异能者,那我女儿岂不是捡了大便宜?!
何况华依这孩子心性又好,以后把女儿交给他定是不会受半点委屈,这样一来我也就放心了。
而且等女儿长大,我把公司交给她接管之后,若是被女儿一时疏忽给玩垮了,也不用担心以后她会吃苦受累。
这不有华依养着嘛!
不过……若是在那之前华依被别的女人抢了的话可就不一样了,毕竟他现在还没定性。
看来以后得让梦洁多参合参合才行……
蒋德华这内心独白要是被她女儿知道了的话,恐怕蒋馨会直接跟他翻脸……
蒋馨此时眼光闪烁,看向华依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好奇与异彩。
可华依本人却是睡地死死地,对这一切浑然不知……
近海号每天都会靠岸三次,分别是早晨八点钟,中午二点钟,以及晚上六点钟,每次靠岸都会在特定港口停靠三十分钟。其余时间,包括晚上都在海上漂流。作为旅游船也是够累的。
此时近海号正向岸边驶去……
“时间也不早了,我和华依也该回去了。”梦洁拉着迷迷糊糊的华依的手正准备离去。
蒋德华也简单的告别了几句,目送他们下船后只是笑了笑,同时也松了口气。
感觉我真是个老好人!
蒋德华捏起高脚杯,正要喝一口可乐,以缓解内心的惆怅,可就在这时,蒋馨竟一个巴掌飞了过来,将高脚杯打翻在地。
又是那名服务生手中拿着清洁工具走过来,恶狠狠地瞪了眼蒋德华,才开始清理。
“女儿你干什么啊!”蒋德华看着甲板上的玻璃碎片和酒红色的液体都快哭出来了。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蒋馨理直气壮地道,“你用高脚杯喝了一个月的可乐就是为了找个机会往里面倒酒,老妈说你不能喝酒,所以特意让我来看着你。
“我回去立马就给老妈告状!哼!”
叫你刚才不帮我!活该!
蒋馨噘着嘴,气哼哼地朝栏杆走去。在走到位于栏杆前一米多远的位置时,只见她脚点点地,轻轻一跃。
身轻如燕,奇异的是她并没有落地,而是踏空而行。犹如行走在台阶上一般,一步步往上,越过栏杆,宛如一位从天而降的仙子,迈着轻盈的步伐,朝着下一层甲板走去。
运气好的是这里并没有什么人,要不然下面很有可能会被看光。
蒋馨原本走的很顺利,面庞上浮现出满足的微笑,看起来终于成功了一次。
但就在这时,她原本淡定的神情突然变得慌张起来。
只见她头发整个向上扬起,身体也跟着往下掉,口中不禁发出一阵惊呼:蒋馨像是踩空了一般从半空中掉下。
此时的蒋馨离夹板至少有近两米高,由于事发突然,她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但多次的失败也让她下意识的做出了反应。
她使自己一只脚的脚尖率先点在地面,紧接着,另一只脚前伸也跟着落下,然后双腿使劲,尽量减轻下冲的力,随即单膝跪地,双手十指轻触于地面。
只见她栗色秀发猛地一荡,遮住她的娇颜——英雄落地式!
“哎呦!”蒋馨一声惨叫。
蒋德华见状脸色顿时一变,连忙赶到栏杆旁朝下望。
蒋馨看起来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并无大碍,要不然今晚蒋德华可能会被按在地上打了!
“女儿你没事吧?!”蒋德华将身子探了过去,生怕女儿一个不爽又把自己给骂一顿。
“没什么事,还不下来背我!”蒋馨凶巴巴地瞪着蒋德华,一边说一边揉着膝盖。
“哦哦马上……”他答应之际正准备翻越栏杆,结果刚翻到一半心中顿时一惊。
卧槽!
我差点因心急从栏杆翻了下去。
从这里到下层甲板怎么说也有个三四米高,先不说年轻人,反正自己这老身板肯定是受不了的。
蒋德华连忙改道,从另一边绕了过去。
待他赶来,正好看到眼眶红润的蒋馨。
蒋馨强忍着没让自己哭,但从她的表情就能看出,刚才那一下确实很痛。
还好,她只是擦破了点肉,并没有伤到骨头。
但蒋德华心中却一直在嘀咕着什么,感觉自己今晚会脱一层皮……
之后,蒋德华搀扶着蒋馨把她带去了医务室。
医生也说并无大碍,细心包扎后基本就完事了。
可蒋德华还是放不下心来,不是为别的,只是女儿腿上的包扎实在是太明显了,而且她还穿着裙子……今晚回家后要是被老婆发现的话,那岂不是连皮都没了。
光想着蒋德华就直哆嗦,不过他面对女儿的胡来也并没有责怪,反而还变的更加关心照顾她,这应该就是所谓的父爱吧。
……
夜色撩人,华依和梦洁早已回到了家中。
此时,华依已经进入了梦乡,可梦洁还没有。
今天明明只是跟其他普通家庭一样去海边玩了一趟,却发生了很多事,她需要整理一下思路以及之后的生活……
朝阳初升,梦洁一大早就叫醒华依让他收拾东西。
华依也很听话,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在梦洁身边问个不停。
他问了许久才得到了搬家这个答案,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梦洁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像“搬去哪里啊”、“我们在住几楼啊”、“邻居都是些什么人啊”这诸类问题从华依嘴中飞出,就只差问家附近有没有漂亮女孩这一类问题了。
这要换做是别人的话恐怕早就爆发了,可梦洁却很耐心的听着,就当听儿歌一般。
想回答的就说,不想回答就保持沉默,紧接着下一个问题便传入耳中……
近海城市中心机场。
喷气式飞机的声音犹如夏日的蝉鸣一般持续传来。
正午的机场显得十分拥挤,站在高处俯瞰简直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
偌大的大厅中人满为患,不过这里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闷热。
铺地空调每隔几米都会有一排,不论走到哪里都是一阵清风袭来,十分清凉,简直让小孩子爽的不要不要的。
华依跟梦洁两人穿着朴素,手中各领了个行李箱,里面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是生活用品以及证件。
蒋德华已经帮华依母子预约了,所以一路比较顺利,直接出示证件就可以了。
过了检查,梦洁看了看表,他们的飞机还有十分钟到,到时也会有广播,但梦洁却是很耐心的等待着。
华依要按平常肯定耐不住性子,但现在他正瞪大眼睛,像是在看宝一样的看着四周。
周围的人服装大多都是正装,华依年龄还小自然也不懂也不在意这些,反而产生了一种对新世界憧憬。
十分钟转瞬即至,梦洁带着华依在路标的指引下朝机场走去。正当他们下楼梯时,正好看见一架飞机正在降落。
飞机机身为纯白色;四架螺旋桨高速旋转,使空气振动得发出震耳欲聋的噪音;飞机的尾翼用红色喷漆涂了两个大大的数字“1-7”,数字后用着大陆版图做背景,显得很有威严。
梦洁带领着华依上了飞机,接着又在空姐的带领下来到了头等舱。
华依二话不说就跳到舒适柔软的靠椅上,摆着小腿衣舒舒服服的躺着。梦洁见他没打搅到其他人所以也就没管,然后自己也跟着坐在了他旁边。
“好累啊……”
华依侧着身子蜷缩着身体,像是一条可爱的小狗在熟睡。毕竟今天早上收拾了很久,再加上跟邻居打招呼等各类繁琐小事简直让他应接不暇,办完事后又要赶到机场,他简直累坏了。
不过现在让他睡睡也行,至少可以让这次航班清静许久。
七区和一区间隔较远,所以这次航班时间有点长。
但这少不是从大陆最东端飞到最西端,只是飞到中东部而已,近七个小时都要在飞机上度过。
华依是第一次坐飞机,等他睡醒后别提会有多激动了!
梦洁正在拿着手机在看新闻,偶尔会从空姐那里叫一瓶果汁解渴,除此之外就没干过什么别的事了。
待华依醒来时已经是黄昏了,天空的残霞给华依的脸映上了一层霞红。
他紧贴着窗户,双眼发光的看着这幅美景。
橙红色的天空浮现在华依眼中,接着便是一望无际的白云做铺垫,如油画一般的艺术感令人赞叹。他贴紧窗户力又大了几分,感觉要把这扇窗给抵碎一般。
第一人称视角总是那么奇妙,看到美景总能让人赞叹不已,然而换成动态视角就大不一样了。
比如高空坠落、急速前行,这样往往会使人感到害怕。因为真实、因为处境。
华依现在就是这样,既有对美景的感慨,又有恐高的惊恐,无力感传遍全身,但他仍要继续看着,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位得道高僧在临死前见到了圣迹一样,死而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