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奕,来了东流不过一个多月,便搅得东流天翻地覆,好在他无心与东流为敌,否则东流这片土地早就划入大梧了。
他骁勇善战,下手狠辣,手段非常,战场上杀人如麻。
他善于谋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巧用形式趋利避害,来达到自己的目标。
无论是朝堂还是战场,他都如鱼得水,这样的人实在太可怕了。
岳昕不知道是该欣赏他,还是该敬畏他,总之,不能得罪他。
冬日的白昼总是很短,眨眼天慢慢黑下来。偶尔,苏子奕想事情时,会跃上屋顶,望着繁星,吹吹风。
“苏子奕,我很好奇,以如今东流的形式,只要你再搅动搅动,怕是要亡国了,你为何不趁机一举拿下东流?”岳昕拿着一壶酒坐到苏子奕身边。
“若是东流真的不行了,你那远在南江的兄长会放过这块肥肉?我何苦辛劳为他人做嫁衣裳。”苏子奕拿过酒壶仰头将酒倒入口中,“东流是个好地方,这么美的地方,你怎么忍心让它毁于战火?”
如果说之前岳昕还有些忌惮苏子奕,现下他是真心敬佩苏子奕的,“流萤的那件事,无非是那些东流大族明里暗里联合起来做的,你故意挑唆欧阳展向整顿朝纲,好为流萤打抱不平。”他其实对他身边的人都很好,所以这样的人值得与他为友。
“肃清了欧阳展向身边的束缚后,流萤也可以安安全全地认祖归宗了。”这样君素元也就不必再为此事忧心了,想到这苏子奕不禁暖暖一笑。
“欧阳展向初战告捷,靠的是出其不意,范家势单力孤,接下来才是最艰难的。萧家靠着多年的经营,掌握了十万兵权,户部尚书柳相永手掌东流财政大权,这一个国家最重要的无非就是兵力和财力,现下这左膀右臂都被别人绑着,你准备怎么办?”岳昕躺在屋顶上,仰面望着繁星一闪一闪的。
“先让欧阳展向安插些亲信进去,在内部故意制造些矛盾,将这两只臂膀弄得越混越好,混了才能混水摸鱼。”苏子奕将酒壶放下,和岳昕并排躺着。
兵者诡道也,虽说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手段,能达到目的就行。无论弄出什么矛盾都可以,只要将兵部和户部弄乱,就不怕他不出问题。岳昕十分庆幸自己不用理会南江朝事,“无官一身轻,一身轻啊!”他乐呵呵地说道。
苏子奕偏头望着他道,“我就不信,如此通透的一个人,会甘愿一直这样一身轻!”
岳昕淡淡地笑了两声,两只眼睛黑如夜空。“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处心积虑地把东流这头羊给养肥了,他就不甘心再做羊了怎么办?”
“不怕,它再肥,也就是只羊。”
岳昕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我都有些同情你那位不知天高地厚的三弟了,以你的手段要想整死他简直轻而易举,可你却容他闹了这么多年,定有你的目的,他若是个知好歹的,最好现在就收手,不然……他的下场肯定很惨……”
“可惜他不是你,没有你这般玲珑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