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久闻武阳镖局大名鼎鼎的大镖头打得一手虎鹤双形拳法,今日在此相逢何等有缘?故而想和吴镖头切磋一番,如何?”那董鹰竟一副悠然自得的嘴脸说道,好像在这金亭山一带,就得他说了算一样。
吴真想了想回道:“这……恐怕不妥吧!”
“有何不妥?我这些兄弟也仰慕吴镖头已久,想一睹那拳法的风采呢!如果你不答应,就算不是我,恐怕他们也不肯放你走哦!”随后还半遮掩的往周围使了个眼色,那些小弟好似约定好的,一齐喊道:“切磋!切磋!……”
吴真算是看出来了,定是他们的队伍刚到山下的金亭镇时,就已被这山匪的耳目知晓,董鹰便早已设好了局,今日他是死活都会有这一遭,看样子这把切磋是逃不掉了。
哼!说是切磋,其实还不是这山匪的日子枯燥,想找点乐子,若我打不过他落了下风,肯定要受其言语嘲笑;若我出手过重,其恼羞成怒后定是群起而攻之。看来我必须要在招式上盖过他,使其知难而退,却还得点到即止,不能伤了和气。
吴真依旧笑道:“也罢!既然今日二当家的有此雅兴,我就陪你玩玩,只是吴某还有大事在身,故只可为切磋!”说完下马站定。
董鹰十分高兴,笑道:“那是那是,但吴镖头可别看我年纪比你轻,不用真功哦?”
“行!还请二当家的手下留情!”说完后,吴真依旧没有任何动作,连手都没有扬起,似是显出一份长着的自信和风范。
董鹰倒不介意吴真这看似无视之态,在他看来这些都不重要,结果才重要。
此时,那些镖师还有趟子手,以及周围的山匪,都把他两围了起来,就在这金亭山腰的官道上,欣赏着这两人切磋。不少人还颇显兴奋,毕竟能看到两个高手切磋还是很难得的。
董鹰没有用叉,毕竟吴真也没有用刀,那董鹰却变换手型,成一副鹰爪状。
吴真暗道:“果然是黑隼银叉,不用叉的时候就用手化爪。从他的架势看来,可以肯定的是,无论是用铁叉还是手爪,均是模仿鹰爪之技攻击。鹰爪乃刚猛之拳,但其用爪的定势则决定了其伤仅在指尖,爪比拳快,也就是牺牲了威猛换取了速度,但其力定不及拳。如此,则应以化为主,以攻为辅,鹤形之灵可化其攻,虎形之猛可破其防,依此而论的话,我应该用七分鹤三分虎为守,七分虎三分鹤为攻。”拿定主意后,吴真终于起手,准备接招,看这架势,董鹰肯定是会主动出击的。
果然,吴真刚准备好,那董鹰的双爪就如闪电般扑来,颇有疾风骤雨之势。
做镖师以来,吴真动手不多,最近一次还是半年前和一个刚上道,连山头都还没有的匪寇过过招,但吴真日日勤练,如今的虎鹤双形打起来更加有沉淀。
董鹰发现,他的爪速虽快,但吴真的鹤形却不落他半分,总是能被其躲避或化解掉。
开始的几回合吴真都是在躲闪,待其渐渐明了董鹰的拳路,则开始思索后面如何反击,暗道:“这董鹰年轻气盛,爪速奇快且毫无懈怠之意,我不可与其久战…他的爪总是直指我要害而来,好,那我也让你一招致败!”只见吴真开始反击,他还是先稳住下盘,跟随董鹰攻击的步伐,且不停变换身姿闪躲其攻击。
再一个回合,董鹰双爪如流星袭向吴真之腰部,吴真这次却未使用步伐闪躲,竟是将手变为虎拳而挡之,这是打算硬碰硬,果然那董鹰未如其所愿,而是手臂向旁一旋,又朝其面部抓来。吴真也立刻变换身姿,侧身,用右手臂及肩部挡之。董鹰暗喜:“看来他还不知道我鹰爪的厉害,以为用肩膀就可以挡住,且让我这鹰爪在你肩上挖几个洞,你就长见识了,哈!”
正当董鹰之爪即将伸进吴真肩膀时,突然,吴真一个大转身,瞬间绕到董鹰背后。
原来,刚才吴真本就是欲转身到期背后,但其转到一半时稍微放慢速度,并将右肩微微抬起,给董鹰一种错误的判断:“他要用肩抗!”待一刹那的工夫,就继续大转身绕到董鹰背后,董鹰却没想到,之前一直被他打得不停招架的这大叔,竟敢突然有窜到自己背后这样如此大胆的想法。
却来不及让董鹰多想,只见吴真刚绕到其背后,瞬间就将手从虎拳变化为鹤形。吴真的想法是,为了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转身就必须要尽量贴着董鹰的身子,这样才能不让其怀疑之前是挡而不是绕的前奏,而如此近的距离绕到其身后,用虎拳攻击显然无法施展开来,只有退而求其次:用鹤啄!
但吴真谨记之前定的战术:点到即止。他鹤嘴已成形,只待啄向董鹰之背,却故意稍微放慢了速度,但力道却没有丝毫减轻,因为力道等于伤害,若是力道减了,则无法让这年轻气盛的少年服气。
果然,鹤嘴将至,此时的董鹰感觉到转身已经来不及了,只见他并未转身,而是只将双手从背后划过腰间,那吴真的双手却未啄到董鹰的背部,而是被那银叉给挡住了。
原来刚才董鹰的双手摸向自己的后腰便是拔出一对银叉的同时挡住了董鹰的鹤嘴。
董鹰随后向前连打了两个滚带转身,而后双手持叉,缓缓站起。此时,他的双眼中已无刚才的那股轻松和傲慢,却嘴角依然挂着微笑道:“吴大镖头果然有一套,今日董某领教了,后会有期!”
事情已经明摆着,两个人是徒手切磋的,若是其中一个突然拿出武器,则证明其徒手已经招架不住了,也就是说武功不如对手,也就是输了。
董鹰又回头向吴真喊道:“对了,提醒一下吴镖头,前面下山路上的树林里有蟒蛇出没,你们小心点吧!那蟒可以吞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