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风转醒,见自己身在屋中,身上的衣物也换了,查看自己的手腕,当时在廊道搭在墙上被烫伤过,此时不见任何通红的地方,也不起水泡,甚至连痛感都没有。
他站了起来只觉得身子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回忆了昏迷前的事,又盯着手看,想象火焰会从手里冒出来,但手里并没有东西冒出来。
他走出房屋,只见医师打扮的人临在他头上,道:“韩少爷,你已经昏迷了一天,夏侯家主吩咐,要好好休息。”
夏侯德是夏侯府的主人,自然是夏侯家的家主。
“他还有什么话要说的?”
“韩少爷尽管休息便是,小人这就去家主那报告。”
医师见韩风眉头紧皱,似在思索什么,但他还是回房休息了。看他关门的动作流利的样子,不见得有什么伤。
韩风回想着当晚的细节,只是那段迷迷糊糊的,只记得夏侯德来过,自己想逼他说出点什么的,但没想到自己先累晕了。
他闭上眼睛,想想自己闯神柱的计划被阻挠了失败了,多多少少有些不甘心。他料定自己马上要离开火神岛,以后也很难再回到这座岛,不过这点倒是不怎么在乎,他在乎的倒是夏侯德的态度和其他人的反应。
在屋里嫌闷,开了窗子透气,见一个红眼睛的少女站在房前,她就是夏侯兰。她端详韩风,韩风本以为她想为烟花的事道谢,或是因为兄长被他连累受罚而生气。
见夏侯兰一句话也没说,让韩风有些尴尬,他先打声招呼:“前天生日快乐!”
“哥哥说,那烟花是你给他的是不是?”
“是!”
“烟花挺漂亮的,就是吵了点。”
“烟花都是这么吵的,但很漂亮不是吗?”
夏侯兰点点头,道:“为什么你能把字变到天上去?”
“这个说起来也不难,只是我手头没有材料,你想看的话我以后变给你看。”
“好!”
韩风觉得让她在外边干站着不好,把房门打开,又看了看夏侯兰,问:“你想不想一起走走?”
“嗯!”
韩风随即把门关上,也不等夏侯德会给他带什么话,他知道,无论结果怎么样他都不能继续留在火神岛,所以与其干等着浪费时间,不如趁现在在岛上留些回忆。
在策划闯神柱的时候,韩风带人探索过岛上的地形,他知道有一处地方风景不错,便带夏侯兰去瞧瞧。
韩风只比夏侯兰大几个月,但两人基本不以兄妹代之,最多就直呼名字,要说亲近也算不上,两年里很少一起说过话。
韩风因为好奇她那双天生的赤瞳,平时就会多多看看她几眼,夏侯兰也被人瞧惯了,习惯对那些看着她而不和她说话的人不理睬。
两人来到一处小山坡,这里看得到海,山下的植物也颇为养眼,那里的人只有豆子的大小,好像他们在做什么事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夏侯兰处在这觉得新奇,她第一次感觉到世界可以那么大,人可以那么小。
韩风见她望着兴奋,自己也高兴起来,他问:“要不要喊一下?”
“啊?”
“把自己的心里的都说出来,据说山神听到你的愿望就会帮你实现。”
“是真的吗?这里会有山神吗?”
韩风微笑着点点头,道:“你要先在心里默念一遍,然后再大声地喊出来。”
“那你不许听哦!”
夏侯兰信了他的话,举双手祈祷默念,大喊:“哥哥你不要因为小兰受罚!”
他的笑容慢慢不见。
夏侯兰又想了一个,祈祷后,道:“父亲你不要再忙政事了!”
她的心情舒坦了许多,见韩风正看着山下的人,他的眼神十分落寞,他见夏侯兰在看他,撇开了身子背着她。
“你是不是很难过?”
“我没有!”韩风调整好情绪转过身。
夏侯兰本心生怜悯,但见韩风脸上找不到难过迹象,仔细一看,却发现韩风跟别人长得不太一样,他要比别的男孩子要精致,瞳色有点浅,眼睛比起同龄孩子要深邃许多,有着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成熟,跟大人一样。
“你干嘛一直看着我?”韩风问。
“原来你这么好看啊!”
韩风愣了愣,没想到她会说这句话,道:“你也挺好看的!”
被夸好看之类的话,夏侯兰早早就听惯了,只是被好看的人夸还是第一次,感觉起来还挺新鲜的。
“咱回去吧!”韩风说道,“不要叫别人担心了。”
“啊?不要接着说说话么?”
韩风嘴角微微上扬,道:“我要离开这座岛了,以后怕是没什么机会再来了,好不容易来一趟自然得好好留念,不过还好,这段回忆里有你就已经足够了。”
夏侯兰听着颇为感动,如果年纪再大几岁,此刻已经脸红羞涩。对她来说,这世上让她最珍重的人除了兄长便是父亲,可是他们俩每次见她都会想起已故的母亲,脸上不免难过。如此,父亲和兄长在她面前常常寡欢,仿佛因为她而高兴不起来。韩风这段话瞬间戳中了她的心,有人会因她在而高兴,尽管不是父亲和兄长,她也会感到高兴。
两人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一路上只要见到人,韩风总会加快几步,不想因夏侯兰而遭人恨。
韩风收拾好行李,夏侯傅来找他,他也背上行李。韩风诧异,夏侯傅解释道:“父亲托我办点事情,所以先回炎都了。”
他见韩风收拾好行囊,道:“你也知道,父亲希望你回炎都养伤么?”
要说伤,韩风并没有任何不适,只是后背被贴了膏药,感觉有点凉嗖嗖的。“养伤”不过是将他送回去的托词罢了。
韩风问过夏侯傅他父亲那边的事,但夏侯傅的回答都十分的含糊,半天也说不出有实质性的内容,他知道傅是不愿透露,当下也就不问了。
傅问了一句:“你给我的烟花是哪来的?”
“……我姑父教我的……”
“你有姑父吗?我都不知道你有姑父。”
“你能知道就有鬼了!”
“他是什么时候教你的?”
韩风皱起眉头,随即又放松下来。
“很早以前,差不多是十年前。”
夏侯傅以为他在开玩笑,他今年十岁,十年前他才出生,他姑父当时教他做烟花想想都不可能。
尽管如此夏侯傅还是三分信三分疑,韩风的父母他从小就认识,其父韩世人以前是孤儿,其母没听说过有什么亲戚。
此番父亲派他回炎都主要是找韩世人夫妇商量要事,其次就是打听韩风烟花的来历。
他母亲有亲戚教他做烟花也是有可能。
“对了!这段时间你和肖炎的关系怎么这般要好?我听说他的脾气不是很好,不是那么好打交道的。”
“可能是我聪明,猜对了他的脾气,就知道怎么打交道了。”韩风还是心不在焉的回答。
要说肖炎,韩风一开始觉得他只是脑子简单,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少爷脾气,但没想到的是他交的朋友的都是些能人,也正是他找来的能人,他的闯神柱计划才可以这么顺利。
当船停靠在炎都的码头,韩风说是要采购些东西,二话不说就离开了。夏侯傅则派人随韩风一起采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