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府虽小,但怎么说也算是正经的生意人家,装修的还算古朴典雅。
宋书锦随了母亲的性子,喜欢养花,家里有一条木廊,廊子里种着各色各样的花,廊子前面便是小厨房。
平直的木廊木纹细致,正好可以当椅子坐。
如此一般,很好!
宋渭林站在宋书锦身后,半个身子斜靠在栏柱上:“你说出来,表哥我或许能帮你!”
“表哥,我没事。”
“还说没事,你看你一脸愁容的?哪里都像个没事人?”
宋书锦牵强苦笑了一声,眼神里带着些许细碎的星光,凝过眸子看着表哥:“我一个人静一静就好了!”
“你该不会是心里有喜欢的人了吧?”
“没有。”
宋书锦突然有些脸红,但又很快恢复了平静,似恼非恼的扭过了头。
接着又说了一声“没有”。
“解释就是掩饰啊,你看你,我真是没有你心虚什么?”
“我哪里心虚了?明明是你在胡说。”
“好好好,就算是我胡说,表妹啊!那你告诉表哥你到底是藏着什么心事啊?”
“表哥,你说现在都民国了,我们口上提倡自由平等,但为什么真正的自由却总是落不到实处?”
“表妹你可知革命为何称作革命?就是因为时时刻刻都有人在牺牲,都有人在流血,所以绝对的平等,绝对的自由是建立在一定的法制基础上的,而如今,你看江北的天……”
宋渭林话说了一半却欲言又止,宋书锦知道他心里的法子,但政府行着做官的权利却并没有把真正的平等带给人民,江北的天是明亮中带着昏昏暗暗啊。
“表妹不要想,早点休息吧!”
“表哥,你真的相信我们会等到绝对的平等与自由吗?”
“一定会的,表妹,法国马赛曲已经响了,欧美国家也已经将自由的种子撒遍东洋,我相信很快我们就会等到这一切的福音!”
宋书锦笑着点了点头,但眼神却是游离的悲凉,她玉唇微启,在薄凉的月色中轻吸了一口气。
“表哥,你先回去吧,我再坐一会儿就进屋子。”
“那我去厨房里给你拿几块雪糖糕来,你最爱吃了!”
“难道你还惦记着我最喜欢吃的是它,也不知道以后还吃不吃的上。”
“表妹,你最近怎么总是无故的伤感,想那么多干什么?你想吃表哥便去给你拿就是了!”
宋书锦蓦的粲然一笑,一瞬间像是又换了个人似的,咧嘴身子斜靠在柱栏上手环着柱子,“那,我就谢谢表哥了!”
“你呀,你就且在这坐好等着,我去给你拿。”
“谢谢表哥!”
吃过了她在他的眼里又如同一个未长大的孩子,与方才那副忧愁的模样像是换了一副心窍。
“表哥和你多拿几块!”
宋书锦双手环在柱子上,大白牙齐齐的露出来冲着那背影喊道。
宋渭林边走边笑,笑她还真是个贪吃的小鬼。
宋书锦嘟了嘟嘴,抬头看着月色,迷离恍惚中再一次想起了许慢的脸。
“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