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馗憨厚地摸了摸后脑勺道:“大哥,你放心吧,我的功夫还行,而且皮也厚,不会受伤的,只是我们去城门前询问,想和大哥道别,却受到关二小姐的礼物,还以为大哥你不会来送我们了呢。”
“二小姐是跟钟新小姐关系近,我是和钟馗你亲啊,你要走,我自然还是要来送送你的。哎,你就要离开了,想一想到京城,大哥也没好好带你去逛一逛,实在……”
“我知道大哥现在是太子,忙碌于政事,自然是不能再和以前一样想逛街就逛街,想念诗就念诗的。大哥现在还能来送我们一家人,我钟馗便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大哥这个兄长了。而我钟馗也在这里发誓,我绝对不会做贪官。”钟馗很实在地说这话,而马车已经停下来了,马车上,钟姥爷探出头来。
看到陆庆山,钟姥爷便叹息一声对钟新问道:“还是这位太子平易近人啊,我们钟家现在沦落至此,便也是只有这样的太子对我们家依旧如此照顾。钟新,你说你要是有关二小姐的好福气,那不是……”
钟姥爷的话很难听,而钟新几乎听都没听,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陆庆山本来想给钟馗一个临别拥抱的,可钟新竟然突然跑过来拉住他的手,就往回飞速跑去。
“哎,这这这是怎么回事?”陆庆山搞糊涂了,不是准备离开京城嘛,怎么往回跑啊。
却也不知道跑过了几条街,竟然到了一个人很多的寺庙前,钟新急喘着,迅速跪下来。
陆庆山看看钟新因为奔跑而累得热气腾腾的脸蛋,吃愣愣地问道:“钟小姐,你来这里干什么?”
然后钟新却双手合十,很虔诚地对面前的大佛念道:“信女钟新,祈求佛祖给信女以指使,让信女下定决定找到真心人。”
钟新念叨的话陆庆山是没听清楚的,但女孩子或许都是这样会发癫,陆庆山便不跟她计较了,等她默默许愿,自己就在这里等着吧,毕竟她马上就要走了。
等了半个小时,钟新祈祷完毕,脸蛋也恢复了常色,而钟新转过来的眼睛却充满了温情,让陆庆山看着马上吓得抽了一下。
陆庆山赶紧拍拍自己的脑门,清醒一些,道:“钟小姐也信佛的?许愿?许什么愿了?哦,女孩子的心思我就不好多问了,钟新小姐,还了没有,刚才你突然拉我跑到这里来,钟姥爷可能要担心了!”
钟新却慢慢地低下头,好像没有听见陆庆山的话,慢吞吞地说道:“陆公子,二小姐说,在大哥眼里,我变了。我却也不知道这是变好了还是变得糟糕了,但其实钟新曾经担心过大哥会瞧不起我。”
“额~~”陆庆山服了,说这些干嘛呢。
钟新却在继续说话:“我长这么大,我的心便从来没有波动过,好像以前,我的心就是一汪死水,我自己都认为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还能打动我自己了,可是在此见到陆公子的时候,事情却变了,陆公子在的时候,我心里却有些空白,似乎时刻担心着什么。而陆公子不在的时候,我心里似乎更加空白,似乎更加担心什么了。我也认为这可能是因为陆公子已经是太子殿下了,但我自己都不认为我会是那种介意门第之见的人。”
“额~钟小姐自然不会是那种无聊的人。门第之见和种族歧视是这个世界上最恶心的两种情绪,钟小姐自然不会有这两种情绪了。”
“但我却真的担心了,我担心陆公子现在瞧不起我,陆公子,你说,这是为什么?”
“啊?”陆庆山惊愕,这是为什么,他知道啊,你暗恋我了呗,但,这种美好的感觉就继续保持呗,干嘛要说出来啊。哎,女孩子就是女孩子,总不喜欢暧昧,喜欢来直接的。
“咳!”陆庆山用力咳嗽两声,不敢说话了。
钟新看着陆庆山扭开的动作,叹息一声道:“我们钟家现在变成这样了,其实我本认为这是一件好事,爹爹不再危害老百姓了,而我自己和弟弟也能做我们愿意做的事情了。人,本来就是在逆境中成长的,我的弟弟不就因为这一次逆境而成长不少嘛?只可惜,我还是很担心……”
“钟小姐……”
“陆公子,你说,我是不是变坏了?”
哇塞,这怎么能是变坏了呢,这是变得更可爱了才对。
陆庆山怜惜不已,赶紧安慰:“钟小姐才不是变坏了,钟小姐生性善良,且有大家风范,那绝对是现在的年轻一辈永远学习的对象。而学习的不仅是钟小姐的才学和诗画本领,他们应该学习的应该是钟新小姐待人以诚心的好性情。回想当年,钟新小姐看出我陆庆山和小蕊……”
“可我后悔了,我觉得我不该祝福陆公子和小蕊妹妹!”
“这个这个,很不对啊!”陆庆山差点精神崩溃,自己和杨晓蕊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对,这应该得到所有人的祝福啊,尤其是这个不是证婚人的证婚人啊。
钟新却道:“女人都是爱吃醋的,我吃小蕊的醋,更吃二小姐的醋。陆公子,我今日便要回金陵了,便在明年诗会之时,在金陵小小诗社等着陆公子了。陆公子明年一定要来,否则……”
“否则……”陆庆山在心里大叫我的妈妈呀,这美女怎么这得行啊,还否则呢,否则跑回京城非礼我吗?
还要去金陵呢,金陵诗社再有意思,那也是玩过的游戏啊,还去PK对联吗?
然而钟新却又道:“我听关二小姐说,陆公子最喜欢做那种事,我便先圆了陆公子的喜好!”
钟新马上转过脸,直接在陆庆山的嘴唇上亲了一下。
这可是一种触电的感觉,陆庆山给触傻了,等他再醒来之时,钟新竟然不见了。
哎呀,直接被这淑女给非礼了,抢走了初吻。
额~
儿子都生了,好像没有初吻这玩意儿了。
这钟新小姐好手段啊,不留给陆庆山定情信物,之时留下一个吻,让陆庆山挠心啊,明年诗社聚会,哇塞,那是什么时间啊,我怎么没听说过金陵诗社诗会的时间是固定的啊?
“不行了不行,这个钟新,你不准走。”陆庆山迅速追出去,并且直接追到了自己刚才追到马车的城门口,只是,车水马龙里,怎么可能还看得到钟新丫头呢。
“就追上来了?”一个很阴阳怪气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
陆庆山的汗水马上又下来了,的确哦,自己是不是也太心急了,女方刚表态自己就挠心疼,还疯狂地追上来了,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女方自己不是好东西嘛。
陆庆山的老脸红得吓死人地转过头,正要解释,却看到背后的女人不是钟新,只不过是一个追着孩子的妇人在教训她的小孩子。
做贼心虚啊。
陆庆山继续傻傻地望着金陵的方向,哎,自己现在是太子殿下,明年还有空去金陵吗?还有,为什么要去诗社啊?跟诗会有关吗?
这钟新小姐也不交代清楚,如果本太子因为公事错过了,她准备怎么样啊?
泡才女,就是这么挠心,不能太下流,而装君子很容易装习惯的。陆庆山在杨晓蕊和关汉卿面前一直稀奇古怪的,所以,这才觉得很开心,做什么事都不会无聊,而和钟新在一起,是不是就不能这样了呢?
哦,大概每天穿着长袖衣衫,学着娘娘腔你哼一句我吟一诗啊?
哇塞,那真有趣啊。
……
六郡主的大喜之事,也传到了樊哙耳中,而在下课之后,陆庆山的两位妃子离开之后,樊哙却人小鬼大的感叹道:“师傅,六郡主要成亲了哦!”
“她成亲,有什么很奇怪的吗?”陆庆山反问。
樊哙道:“不是啊,师傅,听了六郡主的事情,我便猜到这是师傅从中帮忙。然而,如果师傅能帮上霍水仙姐姐该多好啊!”
樊哙咬准“霍水仙”三个字说得很清楚,仿佛是在故意暗示什么。
陆庆山马上瞪了一眼樊哙,说道:“当时我不是已经准备帮忙了嘛,但水仙的事情,你比我清楚,纵然我现在是太子殿下了,却也没办法说让她嫁人就嫁人的。再说了,纵然原谅了她的罪过,她有喜欢的人吗?”
“师傅,这话你问得好啊,水仙姐姐喜欢的人当然你师父你了,这还不明显?”
“你来逗师傅是吗?”
“才不是逗师傅开心呢,水仙姐姐可不会含蓄,她喜欢谁,便是永远挂在嘴边的,这些日子,水仙姐姐便总是把师父你的名字挂在嘴边。不过,很可惜,水仙姐姐喜欢的不是陆小凤。”
“啊?那你说是谁?”陆庆山怎么觉得这事儿这么绕啊,到底是不是喜欢自己啊?
樊哙严肃地说道:“水仙姐姐喜欢的是陆庆山陆大才子!”
“你~”陆庆山才明白这樊哙是在变着方的开自己的玩笑,说什么不喜欢陆小凤,喜欢陆庆山,那是自然了,霍水仙不是一直把自己当成陆才子嘛。哎,奇怪了,钟新也喊自己陆才子。
樊哙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
他就是在跟陆庆山开玩笑。
然而樊哙却又冷静下来说道:“其实我也是多嘴,霍水仙姐姐似乎不着急,她关心师父的心情,确实是真的。而以水仙姐姐的聪明,在整个大华朝也找不出三个,而据我自己所知,六郡主算一个,赵雅倩郡主也算一个。我个人觉得,如果太子殿下如何能和霍水仙姐姐好上的话……”
陆庆山:“不准跟师傅开玩笑,这事儿,不准再谈了。”
然而樊哙却又冷静下来说道:“其实我也是多嘴,霍水仙姐姐似乎不着急,她关心师父的心情,确实是真的。而以水仙姐姐的聪明,在整个大华朝也找不出三个,而据我自己所知,六郡主算一个,赵雅倩郡主也算一个。我个人觉得,如果太子殿下如何能和霍水仙姐姐好上的话……”
陆庆山迅速绷着脸道:“不准跟师傅开玩笑,这事儿,不准再谈了。”
樊哙愕然,却看到陆庆山真的会生气的,赶紧道:“好好,我不说话了!”
……
都是樊哙在中间使坏,他虽然聪明,但明显不懂男人的心思,他还是个小男生嘛。
霍水仙再来东宫却是因为六郡主的事情,而她还是那样的仪态自然。但陆庆山却也明白,霍水仙的确对自己有意思,因为之前就早就有类似逼婚的事情发生、
不过,霍水仙的确没有让陆庆山为难,因为霍水仙的聪明就聪明在她懂事儿,她知道自己是妓女,纵然是想嫁给一个才子都有些困难,更何况是大华朝的太子呢。
六郡主来东宫拜谢,百晓生却也一起来了。
陆庆山叹息道:“百晓生,我们的武状元,你可以记得这份恩情啊,是皇上封你太子之位,也是皇上的赐婚的,六郡主又是皇上最亲近的一位郡主,你简直就是皇恩浩荡了。”
“是,太子殿下,我一定会效忠皇上……和太子殿下的!”百晓生跪在地上,很是老实。可,纵然他在老实,陆庆山都觉得自己好看不顺眼这傻小子啊。怎么看他,怎么都觉得他会是白眼狼呢?
然而陆庆山对他的看法,却不能改变任何现状,六郡主和百晓生马上大婚了。
这一个喜庆的日子,陆庆山成了最郁闷的人,就去安碧峰的天然居泡美眉吧。
天然居的建设到了最后阶段,在那地方竟然遇到了樊哈儿。
陆庆山一了解到樊哈儿将军来天然居的原因,就忍不住差点吐血,这樊哈儿竟然说修路把他给弄得穷死了,他觉得有人在徇私他的钱。
“这件事,我来办啊!”陆庆山觉得樊哈儿将军怎么着都是无义务做这种公益事业的,他以前是将军,而现在只不过是一个生意人,他愿意修路本来只是投资一点钱就够了,现在是全权揽下这个项目。他这种有钱人肯定还以为修路就是一件事,现在才明白修路的钱窟窿比他全部的家产还大。
陆庆山不可能承认自己当初有点框他的意思吧,他现在是工部的老大,国家的承建工作他是全程揽下的,如果樊哈儿将军实在负担不了,他便只能从中帮忙了。
“你来办?好,太子殿下能把我揪出那些贪官,便一定要给我好好地惩治一番,杀了他们。我好心修路,他们却贪污我的钱,哼~”樊哈儿将军还是那种脾气,说骂就骂,在太子殿下面前也不会压制一下他的脾气。
不过陆庆山倒是喜欢樊哈儿将军这种直爽的性格,他微微一笑,反问樊哈儿将军:“但如果查到最后,没有贪官怎么办?”
“什么?”
“我的意思是说,没有人贪污!”
“没有人贪污,那……”
樊哈儿将军哑口无言,而陆庆山忍不住也瞪大眼睛瞧着樊哈儿将军,这几乎是考验一个忠臣的全部忠心了,谁如果愿意亲家当产为国家办一件事,那这种忠臣才叫做了不起啊。
陆庆山一直没吭声,就等着樊哈儿将军表忠心了。
然而樊哈儿将军却摇头道:“我不明白太子殿下想说什么?”
倒!
陆庆山只好解释道:“
虽然我不确定这里面有没有贪污,但实际上,纵然有贪污,查出来之后处罚了,确实也挽回不了损失的。修路这种工作很费钱的,当然,除非樊哈儿将军原本就没准备修好路。而从金陵到京城的路那么远,要修完,真的……很费钱。”
“这个……”
“樊哈儿将军,我觉得我真的对不起你,当时我哄骗你去修路,其实我没跟你说清楚,修路真的很费钱,而且这些钱费了之后你还不知道干嘛去了。修房子吧,房子有人用有人租,但修路,却不能收路费吧。如果樊哈儿将军觉得此事坐起来真的划不来,那我们之前的赌约也可以就此暂停,我便也不会瞧不起樊哈儿将军,毕竟这个世界上有樊哈儿将军这种魄力散尽家财的人,还真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