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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岂曰无衣

苍穹漫布硝烟,城墙破碎。到处遍布尸体,旌旗飘荡,不知多少人断了心肠。

林峰面上沾染了不知多少鲜血,或敌或友。皇城被围之前,他坚持上书宗鉴司有谋逆之心。在掌控之心的蛊惑下,皇帝李世绩又怎会听他所言。

次日,铁骑踏破皇城,在林峰和御林军的全力阻挡下,才勉强保住皇城,此刻的李世绩才发现自己有多愚蠢,养虎为患的他无比颓然。此刻大势已成的胡不平已经难以阻挡,对于那些所谓宗门来说,换了一个国,无非就是换个人代理而已。此刻的李世绩相当于陷入亡国之局。

皇城之中伤兵遍地,面对十万大军所围的局面,一万之兵无非是杯水车薪。关外的驻边大军,是不可能及时赶到皇城支援的。所以,林峰看见这暂时宁静的黄昏,他知晓,以皇城的兵力绝不可能拖到两天!

就在此刻,数道流星激射而来,不一会儿一支军队显现在皇城之外,虚空上的便是胡不平的三位筑基中境的战将。由于皇城有着四阶阵法的存在,才使得在几天的时间里没有被攻破。

城头上的林峰脸色十分不好看,据他所知在上一次的进攻中,损耗了胡不平的反军的不小军力,本以为还能修养一天的他,似乎误估了胡不平的野心之大!

城外一众反贼十分嚣张,“林峰!,你不会想守住那个傻子皇帝吧?”

“是啊!你还不如投靠胡大人,哦不对,现在是陛下!”一群宵小无比放肆。但城上的林峰却只能沉默,胡不平的反军中大部分都是练了气的修士。而皇城中的士卒却大都是普通人,他比起在乎荣耀更在乎那些士兵!

看着外面一直辱骂自己的统领!一群汉子早已双眼通红,一名跟随林峰过年的汉子流着泪说“大人!出战吧,兄弟们都知道您体恤士卒,但最重要的是,生命对我们而言,没有荣誉重要啊!”

一众士卒血红着眼睛吼道“大人,请迎战!”曾经的一万兄弟,而今只剩不到三千,那些熟悉的面孔消失在他眼前,虎目含泪,林峰用出灵气传令三军“吾愧对众将,不能带汝回归,何人愿随吾出门迎敌?!”

三千血气十足的汉子们,抬头挺胸,用尽全身力气吼道“愿为将军手中剑,挥剑斩尽世间敌!”气势震天,城外的反贼也被那庞大的血气镇压住了气势。

岂曰无衣?

与子同袍。

王于兴师,

修我戈矛,

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

与子同泽。

王于兴师,

修我矛戟,

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

与子同裳。

王于兴师,

修我甲兵,

与子偕行!

悲凉的战歌从士卒的口中唱出,因为林峰关心他们,体恤他们,能够在杀敌的时候冲在最前方,士为知己者死,从此,他们便是林峰手里的利剑,只有折断的剑,没有弯曲的剑!

城门大开,一队整齐肃穆的军队从城内而出,血气撼天!他们已经不在乎生死,城门关闭!林峰站在军阵的最前方,他已经决定破釜沉舟,只有战死的士卒,没有逃跑的士卒!

面色阴沉的胡不平心情十分不好,他此刻恨李世绩,凭什么那个废物会有这样的将领,凭什么有这样的军队!冷声发令“杀!一个不留!”一万的练气军队冲了上去,短兵相接,血液喷洒在这片土地之上。

战场中一名士卒被敌军一刀透胸,他没有立刻死去,握紧手里刀,奋力刺入敌人的胸膛!血沫不断从他口中流出,看着敌人倒下,他流露出一股解脱的神色。“岂曰无衣,与子同袍……”这句将军曾经在第一次训练他的时候便告诉了他,现在,他明白了。

战场中仍然在厮杀,残肢横飞,叛军的惨叫声响彻在整个战场上,而林峰的士兵,没有发出叫声,有只是一声低吼,他们已经成为了主帅手里最强的一把剑,没有痛苦,只有生或死!

三千对一万,以一千五的代价,林峰他们已经将叛军杀怕。他们伤亡高达六千!要知道,那可是练气的精锐!站在尸体横放的战场,汉子们的战衣早被鲜血染红。

“修我戈矛,与子同仇!”这道震天撼地的声音响彻战场!一众热血汉子看着曾经那些嬉皮笑脸,插科打诨的兄弟永远倒在战场中,都是虎目含泪。林峰感觉自己的心在被一刀一刀的割。

在远处的胡不平愤怒的拍碎了面前的文案,雷霆大怒“你们是废物么!一万打三千还被对面反杀过半,要你们有何用!”阶下的传令兵士身抖如筛糠,结巴的回应“回,回陛下,都是那个林峰太会鼓动人心,那些,那些士兵在他带领下一个个以一当十!我们不敌啊!”

懒得听这个士卒解释,一掌将其击杀,“又是这个林峰,在朝堂上也处处与我作对!”心中恶狠狠的想到。

“来人!传三战将!”胡不平的声音响彻书房。一个侍卫颤抖的领了旨便退下。看着这个侍卫的行为,胡不平十分恼怒,暗道一声“废物!”

三个战将一同进入书房,胡不平收起了脸上暴虐的模样,吩咐让三战将坐下后,开口道“明天,我需要三位去将林峰杀掉!”顿了顿“只要他一死,皇城之局便破。此刻也没人回来搅局,是完成大计的关键一步!”

三名战将其实都很佩服林峰的,不仅是他的武力值,更是因为他的体恤下士。但奈何道不同不相为谋,点头称是,三战将便退了出去。

此时,林峰这边,已经打扫战场到了尾声,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孔,所以士卒都立在战场,唱起了那首战歌。

“岂曰无衣?

与子同袍。

王于兴师,

修我戈矛,

与子同仇。

……”

江河依旧,青山长留。马革裹尸,士卒归宿。一声接一声的哀悼文,低沉的回响在这片土地,城内的百姓听着这道道祭词无不流泪。

“江河兮,犹在;子兮,已不复;归来兮,将子无怨。魂归星河兮,与尔同仇。”林峰的声音低沉的回想在士兵的耳中,他们有一部分是新兵蛋子,看着在战场中为了护住他们,被敌人刺穿的平时欺负他们的老大哥,他们真真的体会到在以前老大哥们经常念叨的一句话“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的含义。

祭文在低吟,一众将士肃穆的立在林峰的身后。

“兄弟们,明天,明天便是我们的最后一战了,不管什么结果,我永远在你们身边。修我戈矛,与子同仇。”最后一句,不是激荡,而是含有万千痛苦,感受着主帅的悲伤,作为他手中的剑,他们豪迈一笑“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一碗碗酒入喉,看着新兵蛋子们呛得样子,不少老油条哈哈笑道。悲伤的氛围好像被冲散了……

………………

莽牛的背上,林小白闪过一道不好的预感,传音给了莽牛,让他全力加速,预计还有大半天的时间才能赶到皇城!他内心愈加的不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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