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屹……你还是不要知道了……”莫漓小声地说道。
她不想他知道，真的不希望他知道。
就让她把楚国公一家处理掉，替他爹还有他祖母报仇就好了。
“漓儿，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会试图通过别的方式来知道的，当年爹娘过世的时候我还小，我没有还手的能力，月姨和小舅舅护送我到了邑族，我才得以平安长大。”
“现在我回到京城，就是回来报仇的，只是遇到了你，改变了很多事情，才让我推迟了这件事情。我早已经接受了他们的去世，不管他们是怎么死的，死在何人之手，我都能接受。”
“漓儿，我是你的夫君，你心疼我我很高兴，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你这个傻丫头会这么卖力地保护我为我着想。但是我是你的丈夫，我可以承担起我原本应该要去承担的事情，然后保护你，保护我们的孩子。”
择屹……
凝视着择屹，莫漓眼睛红掉了。
这大概是第一次，择屹一次性跟自己说了那么多的话。
他不太擅长表露自己的感情，平时看着对什么事情都冷冷淡淡的样子。
其实他只是表情上习惯淡漠了。
她想保护他，想要为他遮风挡雨，但是有些事情他确实是应该知道的，哪怕真相很残酷。
莫漓吸了吸鼻子，定了定心神，在脑海当中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将自己知道的那些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择屹。
说完后，莫漓抱住了择屹。
就这么静静地抱着，好半天谁也没有再开口。
莫漓知道，他应该是难过的，哪怕早就已经知道杀害他祖母和父亲的人是楚国公。
也很难接受自己的祖母是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面，每日严刑拷打，体无完肤，被迫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在自己的面前上演活春宫，最后被一刀一刀瓜掉身上的血肉，直到血流干了才死。
很难接受自己的父亲被楚国公和楚牧两人杀死之后还开膛剖肚死无全尸。
“没事了，我还有漓儿。”择屹紧紧地拥莫漓在自己的怀里。
他还有她，心里眼里都装着他的她。
莫漓由择屹抱着，用手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好像这样就能抚平他心里的痛和伤。
择屹伸手摸了摸莫漓的脸颊，“漓儿做得已经够多了的，现在该把这件事情交给我了。”
莫漓嘟了一下嘴，“那好吧，交给你。”
过了一会儿，莫漓问择屹：“那你是不是也有事情瞒着我？”
“嗯？”
“那天我看玄一鬼鬼祟祟的，他应该不会擅作主张，应该是你的命令，却神神秘秘的一副不敢让我知道的样子。”
莫漓那天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了，但是她心里面明白，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在刻意避开她。
但是择屹既然交代了要避开她，她也不好强迫玄一让自己知道，所以就没在追问了。
“嗯……”择屹没敢否认。
莫漓没再接话，就等着择屹自己告诉她。
她可都告诉他了，他可不许再瞒着她了！
“曾氏……也不是你的母亲……”择屹迟疑好一会儿之后才对莫漓坦白了这件事情。
“哦。”莫漓答应了一声，很是干脆。
“漓儿不难过？”择屹问。
“有什么好难过的，反正我也没当她是我娘啊，她也没当我是她的女儿过，所以知道其实没有血缘关系之后，反倒变得合情合理了不是。”莫漓回答。
“那漓儿不好奇自己是从哪里来的？”择屹问莫漓。
小丫头这么乐观，反倒更让他心疼了。
“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有点神奇。”莫漓认真地思索了起来。
她从小生在莫家，长在莫家，哪怕在莫家死过一次，也没想过自己有可能不是莫家的孩子。
如果她不是曾氏的孩子，那就意味着当年曾氏生的那个孩子死掉了。
因为中了曾家二夫人下的那种药之后，肚子里的孩子十有八九是保不住的。
也就是说，有人用她掉包了曾氏的孩子！
那个时候的曾氏厌恶那个孩子，不想见到那个孩子，导致那个孩子被掉包了也没有发现……
可又是谁做了这件事情呢？
这很奇怪啊，曾氏不知情，莫家三爷也是不知情的，莫家的其他人……
莫漓把莫家的人排查了一个遍，猛然想起了一个人。
“难道是老太爷？”莫漓一边想一边说道，“我知道我的名字是老太爷给我起的，他没有用莫家这一辈的女孩起名的方式给我起名……难道就是因为他知道我根本就不是他们莫家的孩子？”
择屹点了点头。
“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刚刚确定了一件事情，在莫家三夫人生产前后莫家已故老太爷曾出过一趟远门。”择屹道。
时间上对的上了。
所以她应该是被老太爷从外头抱回来的？
可是又是从哪里抱回来的，抱的是谁的孩子呢？
莫漓想了想，然后懒懒地说道：“算了算了，不去想他了，如果他们还在，如果还能找到，我们迟早会有机会再见面的，我想再多也是白想。不过我猜测他们应该也不会是什么特别厉害的人物。”
要是的话，老太爷至少对自己还会再重视一些的。
但事实上老太爷对自己不好不坏的，比其他人对她要好，但也没有偏爱她，大概对一般孙女什么样对她就是什么样吧，给她的印象是挺公平公正的一个人，莫家在老太爷手上的时候还是一片欣欣向荣的。
不过就算这样，莫漓还是很感激他的，主要是有了其他人的对比衬托，就显得老太爷对她的态度十分的难能可贵。
“反正我还有屹哥哥！”莫漓嘻嘻一笑，将刚才择屹对她说过的话同样的对他说了一遍。
择屹也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