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走了玉兰的倾城一个人信步在热闹的大街上，自然走进了旁边一家制衣坊，再出来时，哪里还有亭亭少女模样，俨然摇身成了翩翩公子哥。
那一双明媚的大眼，挺翘的鼻梁，樱桃般的小嘴，配在这身青墨男装上，倒越发衬得她年纪小，平添了些稚气，像是哪家还没长开的小公子。
而这位还没长开的小公子，怡然地摇着一把竹折扇，在众人错愕的眼光中潇洒地走进了春雨楼。
“哎呀，这位贵客，您是哪家的公子啊？”穿着一身暗紫沙衣的老鸨，扭动着粗壮的腰肢，徐徐而来，挥舞着手绢，一股子胭脂水粉味儿。
“新搬来的，就住在城西，姑姑肯定瞧着面生。一早就听闻春雨楼的清倌人儿个个技压群芳，美得雅致脱俗，今儿特地来瞧瞧。”
老鸨满脸堆笑，将倾城往里迎，“小公子贵姓啊？”
“免贵姓青，单名一个烟字。青竹翠色节节升，暮烟袅袅徐徐来，正是这样得来。”
“好名字好名字。”老鸨恭维着，“公子是大厅里坐还是二楼雅间儿啊？”
“我是寻人来的。姑姑可知道沈兄？”
老鸨眼睛一亮，“贵客，楼上风月阁请。”说完，带着倾城绕过中央的表演台，从左侧通道登上一旁的楼梯。
不少清倌儿在“青公子”一入门时就注意到他了，这会儿见他迈着慵懒的步伐，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更是卖力地挥舞着手中的纱绢，想要博得他的注意。
倾城嘴上挂着得体的笑，向一旁热情的姑娘们点头示意，更惹得她们尖叫连连。再回头瞥一眼舞台中央，穿着异域风情的舞娘，遮着面纱，扭动着腰肢，媚眼如丝，台下的男人们酒肉奢靡，一脸情欲。
要说这媚人之术，首屈一指的当属这烟花之地的姑娘。瞧瞧这眼神、这姿态，怪不得勾得男人们魂牵梦绕的。
到了门前，老鸨却没有敲开雅间的门，只转头对倾城说：“小公子要不要美人相伴哪？咱们这儿的头牌都是一等一的姿色。”
“知我心者，姑姑也。来了美人堆，自然是要‘入乡随俗’的，还劳烦姑姑一会儿请来咱们春雨楼里最会勾人儿的姑娘和最清俊的小伙儿。”
老鸨堆笑的脸在听到小伙儿之后，突然码平了褶儿，看向倾城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差异，感情这半大小子不仅好色，还有断袖之好。
要说这断袖之人，也不是什么奇怪之人，在这纸醉金迷的场所，什么样的顾客都有。男人找女人，女人会男人都是自然的。男人找男人的，虽说不常见，但也不是没有。但这男女一起都要的，倒是头一遭了。
不过，钱有谁不爱呢？只要能赚钱的，都是生意，都是贵客，自然要好好伺候了。留下了随行小厮在外伺候，老鸨就退场了。
倾城敲了敲门，还没叩下第二声，屋内就传来熟悉的声音：“进来吧，何时这么守规矩了？”
“我这不是怕万一打扰了沈兄的好事吗？”倾城一脸贼笑，假模假样地左瞧瞧右看看，好像这屋里真藏了什么美人似的。
沈言也佯着嗔了她一眼，无奈地笑着说，“我可没青兄这么好的雅兴。”
倾城自顾自地坐下，“怎么说也是跟已婚妇女偷偷会面，在这耳目众多的场所，不来一两个美人岂不是更引人注目吗？”还睇了一眼正燃着的清香，“人家这好好的风花雪月阁都让沈兄整成朗月清风阁了。”
怪不得这屋里一点呛人的胭脂水粉味儿都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