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澈则更是觉得安慰,从迎亲队伍被袭之后,他始终觉得若惜和以往有些不同,她的心里似乎装了比以往更多的东西未曾告诉自己,她总是神神秘秘的自己考虑问题,而很少和她商量,这样的神秘感,让他觉得他和若惜之间有了隔阂,这种感觉很不好,他害怕这样的感觉,害怕若惜会继续和自己这样陌生下去,然后就此离开自己,和自己越走越远。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实际的距离,而是心和心的距离。
安抚好灵溪公主后,若惜坐到了南宫澈身边,低声道:“灵溪公主这情况,我也没有十成的把握,只是,或许可以靠治疗,让她渐渐恢复些。”
“嗯,那便多谢你了。”南宫澈点了点头。
若惜闻言一笑,“你我之间,何曾这样疏离过?竟还谈这谢不谢的。”
南宫澈闻言也是一赧,挠了挠脸颊,诺捏道:“还不是你,总是让我感觉有些生疏,所以才会这般客气。”
“怎么会?”若惜反问道:“是你自己觉得巫图诚他们不可靠,故而才疑心生病鬼吧。”
南宫澈沉默不语。
若惜继续说道:“说了你,你还不肯承认,我和巫图显一起在迎亲队伍的事情,你心里必定还是不舒服的吧?”
南宫澈依旧不语。
“其实,我当时之所以会混入巫图显的队伍,一是怕你不许我跟着,二是怕你队伍里的人认出我来,到时候你还是会把我送回府去。可我又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又担心你的安危,所以才会偷偷跑到巫图显的队伍里去。”
南宫澈安静的听着,这是他们重逢以后,第一次听若惜提起那次出行的事情,这也是他心里的一个疙瘩,他想不通若惜为何会不听自己的话,非要跟着送亲队伍出去,更想不通即便要跑到送亲队伍,怎么会跑到巫图显的队伍里去,难道自己就那么讨她嫌吗?
“可是在巫图显的队伍里就不一样,我当时一直以为灵溪公主会成为袭击的主要对象,未曾想过天凤国会和罗浮国的人勾结,巫图显也会成为被追杀的对象之一,故而,我觉得在巫图显的队伍里相对安全一些,又可以就近观察你们的情况,为你们提防一些。”
若惜说罢,看着南宫澈依旧沉默的一言不发,忍不住继续说道:“而且,巫图显虽然玩世不恭,却没有对我怎么样,也不敢对我怎么样……”
若惜说到这儿,南宫澈忽然斜睨了若惜一眼,拖长了声音问道:“没有?不敢?那巫图显的脸是怎么回事?还有他怎么会同意你混在他的队伍里?”
若惜见南宫澈虽然语气不善,但总算是开口了,这才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当若惜一口气叹完,她才忽然意识到,自己怎么会这么在意南宫澈的感觉?为什么会那么害怕南宫澈误会自己,害怕自己和南宫澈之间形成一道鸿沟和隔阂?
难道,自己真的是爱上南宫澈了?!
这样的念头猛然间又从若惜的脑海里一闪而逝,她的心忽然就不受控制的狂跳了起来。
原来,不知不觉间,自己竟然已经对南宫澈有了那么深的感情了吗?
若惜呆呆出神,南宫澈却以为若惜又沉浸在和巫图显在一起时候的回忆,忍不住冷哼一声,说道:“怎么?说不出来了?”
南宫澈佯怒,可他说话的语气却满是醋味。
若惜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认真的说道:“南宫澈,你闻到一股怪味道了吗?”
若惜忽然正色起来,倒吓了南宫澈一跳,他认真的嗅了半天,摇头道:“我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啊。”
若惜站起身,眉头微皱的走到南宫澈身边,然后低头在他肩头闻了闻,伸出右手在鼻端摇了摇,说道:“怎么没有?你瞧瞧,分明就是你身上散发出来的,好大一股酸味道!”
南宫澈顿时羞红了一张脸,将头偏朝一旁,再度冷哼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若惜含笑再度坐到了南宫澈的旁边,将巫图显临走前和自己的谈话,自己给他所谓的下毒,以及后来巫图显那张猪头脸的来历都事无巨细的和南宫澈说了。
她没有丝毫的隐瞒,甚至包括巫图显曾经借酒装疯抱自己才中了猪头脸的毒也都一起说了,她相信南宫澈,同时也想让南宫澈知道,自己是问心无愧的,自己对南宫澈是完全的诚实的。
当一个女人爱上了一个男人,就总是希望那个男人会好好的对待自己,相信自己。若惜虽然聪慧睿智,可到了这个时候,她也依旧希望南宫澈可以有宽阔的胸怀,包容她的一切,无论优点还是缺点。
南宫澈闻言,久久不语,最后他仰头叹了口气,说道:“若惜,我自以为我对你已经很好,未曾想到巫图显太子对你却更是痴心。”
南宫澈忽然低头凝视着若惜,他的眼底满是宠溺和温柔,就像是一汪池水一般涟漪微微。
“若惜,我不会辜负你,虽然我不如巫图显,他用生命兑现了保护你的诺言,可是,我向你保证,我会用一辈子来爱护你,不让你受到一点儿伤害。”
南宫澈认真的说完,忽然贼贼的,像个孩子般的一笑,“一辈子,巫图显这一点一定不如我了。”
若惜忍不住再度一笑,未曾想到南宫澈竟然也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忍不住嗔了他一眼,说道:“如今,你可还反对?”
“反对?”南宫澈忽然醒悟过来若惜说的是巫图诚和巫图玉的事,他正待开口,却见若惜的目光飞快的掠过一旁的灵溪公主,虽然心头疑惑,嘴巴上却还是没有说出巫图诚和巫图玉的名字,而是淡淡的说道:“我还能反对什么呢?”
南宫澈说着伸手搂过若惜的肩头,小声道:“爱妃的话,我永远永远不会反对。”
若惜低头一笑,却忽然看到地上长长的一缕不同于周遭的影子,因为就在南宫澈低头的一瞬间,那个影子挪动了一下。
若惜目光锐利如电,看到那影子头顶的步摇,那分明是个女子,而在这个太子府里,能够戴步摇女子又能够来到自己寂桐院外的女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上官紫月。
若惜的眼神顿时玩味起来,上官紫月是拈酸吃醋而来呢?还是为了打探什么而来?
若惜心头念头一转,立刻说道:“南宫澈,不如从今日起,我就开始治疗灵溪公主吧。”
“嗯?好。”南宫澈不明白如此温存的时候,若惜怎么又突然说起灵溪公主来,不过,他对灵溪公主始终心存一丝愧疚,再加上幼时一起长大,故而也没有反对若惜的话。
“其实,我未曾告诉你,我最近看到了一个新的秘法,据说用金子打造的金针通脉,可以治好一个人的疯病。”若惜大声的说道。
“真的?若惜,你说的是真的?”南宫澈激动了。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不过灵溪公主金枝玉叶,这未曾实验过的法子,断不能轻易在她的身上实验,我考虑,要不然你去寻几个同样病症的人来试试。”若惜说着话,却在南宫澈的手心里写着字。
南宫澈低着头,看着若惜的写的话,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满眼疑惑的看向若惜。
若惜却笃定的点了点头,在南宫澈手里写下最后三个字:相信我!
南宫澈看着那三个无形无相的字,却觉得这三个字是若惜对自己的全部感情,他忽然间觉得隔阂在若惜和自己之间的那道墙没有了,他们再度心有灵犀起来,不必刻意的迁就,就那么顺顺当当的,彼此的心意就相通了。
南宫澈心头一暖,嘴上却认真的说道:“好,我这就通知下去,让人找些病症相同的人来给你试试。”
若惜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了那个影子上,只见那影子悄无声息的就退出了寂桐院,若惜的唇角浮起一丝笑意来,不知道这一次的饵,能调到多大的鱼呢?
第二天一早,五六个痴痴傻傻的人就被南宫澈亲自带到了寂桐院,而上官紫月在听到这样的消息后,也象征性的带了些糕点就跟了过来。
若惜早已料到,也没有多话,只是认真的替那五六个痴傻的人把了脉,然后就带了一个人进入早已在院子里隔好的隔间。
里头铜兽熏香,一张干净的床铺上铺了块白布,若惜让那个人躺下,然后手法飞快的在此人身上行针通脉。
隔间的没有门,只有一道布帛的帘子,上官紫月在屋外有意无意的往里面偷瞄,只见若惜额头微汗的在忙碌,躺在床铺上的人却面带微笑,显得非常舒服。
上官紫月眉头一皱,她昨晚已经将此事汇报给了黑衣人,毕竟黑衣人如今还是她的主子,他让自己监视南宫澈和若惜的举动,自己不敢不从。
故而,今日她才会寻了个借口跑到寂桐院来,只是,对于若惜是不是真的能够将人治好,上官紫月是保持着怀疑态度的,医理她也懂些,可是却从未听说过谁能够将疯傻痴呆之人的病治好,莫说是治好,便是说一说也让人觉得是匪夷所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