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煜明看着默默跳出来的4G，大概也猜出来是宁清尧在暗搓搓的报复他。
没过多久，宁清尧凑到猫眼边来看，最后推门，把头伸了出来：“你快点滚。”
“你让我跟宁子衿见一面我就滚。”乔煜明坐在地上，腿上放着从乔父公司拿来的电脑——社畜就算是生病也要debug。
结果等到高铁末班车都快发车了，宁家这边也是一点心软的意思都没有。
最后还是乔母把乔煜明送去了高铁站，他参与的项目马上就要上线了，他也算是核心成员之一，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缺席。
乔煜明脑海里闪过一丝辞职的想法，然后默默地按下了这个想法，因为这个项目在他的简历上，会增光不少。
两个人最后还是在Z市见了一面。
说来也好笑，明明在一所大学里读书，甚至两个人的活动半径都高度重合，却愣是一面都没能碰到。
乔煜明最后是在学校门口堵到了宁子衿。“我们谈谈，好吗？”
宁子衿满脸不耐，本想绕开乔煜明就走，却是被他抓住了手腕，“十分钟，就十分钟……”
宁子衿挣扎了两下，才扭头去看乔煜明的表情。被誉为计算机系男神的人正满脸希冀地看着她，活一副奶狗模样。
宁子衿并不想就此心软，还是打着离开的主意，却听到乔煜明说，“我要出国了，拿到毕业证就走。”
月底答辩，虽说六月底才发毕业证，但有特别需求而且符合毕业要求的，Z大可以提早给毕业证，乔煜明又是计算机系年年拿奖学金的人才，学校大概会巴巴的把毕业证奉上。
“那就祝你一路顺风，学业有成，乔同学。”宁子衿冷笑，她不想听乔煜明解释什么他不知道，他们没有关系之类的恶心人的话，“我们分手吧。”
四个字，给两人之间的关系彻底敲锤定音。
嗯，他彻底的失去资格了。
很久以后，他才听说，那天宁子衿正式说出分手的原因。那个喷着让她头疼的香水的女生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宁子衿在Z大附医院的急诊轮转，急急忙忙就舞到了她面前，一副上位者的姿态，“我要和乔学长一起去留学了！”
宁子衿为了避开那股味道，不得不退后了两步，“哦，麻烦让让，我还有事。”
“哼，你等着吧，最终站在他身边的一定会是我。”
宁子衿快步跑向处置室，没空理她。
那天晚上，救护车送来一个吞安眠药自杀的小女生，跟车过来的表姐在患者洗完胃，转入观察室后，恨铁不成钢的对女生说：“世界上又不是只剩这一个男的了。”
在一旁听见这句话的宁子衿垂下了眼眸，扯了扯嘴角，轻轻的跟着说了一句，“是啊，这个世界上又不止这一个男生。”
直到急诊的病人少了下来，她才慢慢回想起了那个女生，不过宁子衿也要谢谢她，要不是这种后知后觉的激怒，她也不能突然成为医学院的一匹黑马，爆冷得了月底的测试第一名。
这大概是个bug，宁子衿在盛怒之下，学习效率是普通状态的指数倍，印象之深，都是难以匹敌的厉害，这个bug一直持续到了大五，让她成功得到了保研资格。
圣诞那天是研究生招生考试，宁子衿被从A市跑来沈悠悠从宿舍里挖出来，到学校附近的商场看她最近很迷的一个男明星的活动。商场被围得水泄不通，连路过的人都忍不住驻足围观，更别说本就是冲着人去的宁子衿和沈悠悠了，就算有对哥哥爱的加持，也抗不过前面呜呜泱泱的人头，和只能看见个身形的爱豆，最后两人在人群中蹦哒了半天，铩羽而归。
在Z大附近的一家临街的奶茶店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店里街上都挂着圣诞节的装饰，窗上贴着红色和绿色，还有一圈圈的树圈，宁子衿大概初中的时候做到过关于圣诞节的阅读，但是这个树圈的中文名，她叫不出来。
沈悠悠兴致勃勃地点了一个圣诞套餐，蛋糕摆到桌上的时候，宁子衿也只能看见那一堆红红绿绿的食用色素，奶茶里撒了一些碎的红白相间的糖果，口感也很奇怪。宁子衿只是叹了一口气，秉着别太浪费的原则解决了大半，之后便百般无聊的拿吸管戳着杯底的糖果碎，同沈悠悠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沈悠悠自从毕业后就回了A市，她爸爸给她找了点关系进了A市一家公司做会计助理，入职不到半年，挨的骂比宁子衿刚开始在医院实习的时候还要多。
“那你也不准备考研？”今天就是考研的日子，沈悠悠竟然拉她出来追星。
“你也知道现在法学专业不让跨考了，而且我其实不是很想接着读了。”沈悠悠戳了戳面前的蛋糕，“这么难吃，那个店员还骗我说卖得很好。”
“说不定呢，卖得好又不代表真的好吃。”宁子衿笑道，转头看窗外走过成双成对的情侣。
“在周末的圣诞节，商家都要笑疯了吧。”沈悠悠顺着宁子衿的视线，往外看去，撇了撇嘴。
宁子衿笑笑，没接茬。
沈悠悠没等到她的回答，转头回来看她，“我总觉得，你最近变了好多。”
宁子衿收回视线，掩了掩眸子，“是吗？哪里变了？”
“感觉吧，变沉稳了好多。”
“你试试晚上值个大夜班，早上八点刚出休，中午十二点就被一通电话叫醒。”宁子衿白了她一眼，没忍住，眼睛又飘向了窗外。
沈悠悠真的好奇，跟着看向窗外，最后也是什么也没看见，悻悻然拿出了手机，刚准备发信息给自己高中同学吐槽一下今天下午在商场的盛况，就看见坐在对面的宁子衿忽然开始擦眼泪。
宁子衿吃饭能用掉一堆纸，奶茶店附在餐盘上的纸巾早就被用完了，沈悠悠手忙脚乱的从包里翻出纸巾，递给宁子衿。“怎么了？”
宁子衿接过纸巾，低头盖在自己眼睛上，声音闷闷地传来：“没什么。”
“没什么你哭什么？”
“……我看到一个男生，长得特别像乔煜明……就站在街对面。”
沈悠悠闻言才急急忙忙地站起身，努力看向窗外，却是连一个男生的影子都没看到。
“我给他发……”沈悠悠急忙拿出手机，准备发个微信给乔煜明，又讪讪的收了回来，当初宁子衿和乔煜明分手后，她当即就拉黑了乔煜明表衷心，这会儿才想起来她早就没了乔煜明的联系方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