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疯狂
林夫人看着回来的长女春光满面，一脸幸福，心里踏实了。
“告诉我，悠然！你感到幸福吗？他对你好吧？”在悠然以前的闺房里，林夫人一直拉着她的手，很想知道这几个月，悠然是否真的开心！
“娘，我真的从没有向现在幸福。他对我好的让我好像在做梦。他疼我，宠我，爱我！对我几乎百依百顺，除非我惹他不开心。”
“不开心？什么事？他打你吗？”
“哦，不不不！他不会打我。我惹他不高兴的原因是，他发现了以前我画的表哥的画像，才会嫉妒的生气，不过，我们很快就和好了。
“你那幅画像怎么会带到那里？”林夫人清楚悠然的性格，她绝不会做出那种愚蠢的事情。
“不知道，我明明记得当时让人扔了的，可是竟会出现在我的嫁妆里，让我到现在还疑惑不解。”她问过若云，她肯定自己扔了那幅画像，绝没有带着它来到庄园。那么，只剩下一个原因，也是她最怀疑的，那就是，这是瑶儿干的，除了她恨自己到了不惜一切手段，没人会做这么无聊的事了！
“好了，你们没事就好。看到你享福，娘就安心了。”林夫人像是想到什么，有看着她。
“娘，有什么好事要说？”
“呃……没什么，只是希望你……不要招待你妹妹去你的家。”
“为什么？”
“你别问那么多，反正记住。”林夫人不想让她们反目，语带保留。
悠然心里已经明白了，看着母亲的脸色，原来，娘已经知道了瑶儿恨她，并会不择手段。只是不想她担心太多。其实，她知道瑶儿的心态，为了让娘安心，她宁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年过完了，他们也离开了扬州，一回到京城，就获得了皇上的旨意，让他镇守南方的军基重地，那里的蛮夷部落比较多，守护起来相对费力。
得到这个消息，他沉默了。那里虽然不是苦寒之地，却也危机重重，酷热难耐。要带着悠然吗？她的身体一向柔若，能适应那里的环境吗？
晚上的烛火荧荧，照得两个人的影子在墙面上飘摇不定。
悠然好像看出了他的忧郁，走到他面前。双手附上他的胸膛，她枕在他的胸口。
“你在为我担忧对吗？”她柔声的问，仰着头看他紧蹙的眉毛。
“我在想，把你留在这里会更好。”他艰难的作着决定，他的心一时都不想与她分开。
“我说过，一旦我成为你的包袱，我就会消失在你的生活里。记得吗？”
“悠然？”他不懂他怎么不明白，他的决定是为了她好呀！？
“听我说。你在哪，我在哪！我与你永不分。我保证，我会适应那里的一切。不会变成你的累赘。真的！带我走，不然，我依然活不下去。我会思念你到死的！”
“别再说那个字了。好吧，我带你去，只是你要是无法适应，我会快马加鞭把你送回来。”
“好。”她感激的吻吻他的下唇。
“你在勾引你的丈夫！”他不肯接受那短暂的一吻，把握住她难得的主动，以吻封缄她的话，用行动让她明白自己的爱有多深……
瑶儿两次扑空，来到苏羲恩的庄园，他已经去扬州过年了，再赶回去，他又走了！不能再追回去，会让婆婆怀疑的，她只好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知道接到了苏羲恩要离开京城，到更远的南方去，她终于坐不住了。
萧承炫自从参与了那次政变，虽然只是出了很小的力，也得到了封赏。任职济南一个小县城的县令，总也是一个官。她没去，借口是婆婆去要有人在身边。
在得知他的消息时，也知道了，他已经启程了。这时候，她真的很想哭，他这一走，是否会回来，也是个未知数。本来以为能报复到姐姐，却囚禁了自己。更可恶的是，苏羲恩爱姐姐，已经不再受她的魅惑了！这是她无法容忍的。她要想办法彻底的击垮悠然！
“瑶儿，你在想什么？”萧老夫人，看着走神的媳妇，脸上不悦了起来。前阵子她说想念姐姐，拉着远在济南的儿子去了京城，结果，人家根本不见，还跑到了扬州，等他们回来，人家又走了。现在她又神魂颠倒的，儿子也必须回济南任职。从瑶儿过门，她就察觉，她对儿子的心不在焉，而且越来越明显。
有一次与林夫人聊天，才听说，瑶儿心里好像有人。这让她非常不悦，也很气愤，对儿子讲，他又不信。该怎么办才能抓到她的把柄呢？
“没什么，婆婆。我过几天要去济南找承炫，我决定住到那里！”她要把承炫笼络回来，再想办法打击悠然！
七年后——
悠然与苏羲恩回到了京城。
多年的历练，苏羲恩更稳成熟稳重了，样貌也更加吸引人。经历了战斗的洗礼，他懂得了隐藏情绪，靠脑子来战斗。只是面对妻子时，他会流露出真性情。
悠然几乎没有变，时间厚爱了她的容颜，只让她多了妇人的成熟美。多年的接触番外人，让她学会了很多东西。比方性格上，就开朗大方许多，没有了从前的犹豫气息。闺秀的外衣也褪下了，她有了一位夫人——主母该有的气势！
他们是一对惹人注目的俊男美女，很多人都会回头看看他们。
他们在城外改成了步行，不想大队人马进吓到百姓。
先来到了勘征王府，那是宗世珈的府邸。现在已经处在半退休状态。只等这次他回来，就要告老还乡过过普通人的逍遥日子。
“你想，爹会吓一跳吗？”悠然笑眯着眼，盯视着府门前的一对石狮。
“进去不就知道了？”他们手拉手，完全不管其他人的走了进去。原来要阻拦的仆人在看到来的人模样后，就乖顺的退了下去。
原来是少王爷回来了！王爷知道一定很开心。
一路顺畅的来到大厅，就见到宗世珈坐在厅内的太师椅里，与现在是太子太保的阮学风在闲聊。
当他们接近时，他们才看到。
阮学风激动地迎面搂住苏羲恩。用力拍拍他的后背。“大哥，提前回来怎么不通知一下，让我去接你那！”
“我可不想你劳师动众的来迎接，这样不是很好。”他捶捶他结识的肩膀。然后绕过他去拜见养父。
“爹，孩儿回来了！”他施大礼，看着养父的容貌也见老。那原本黑发多过白发的头发，变得已经全白。脸上的皱纹说明他近几年的操劳，让他的心格外难过。
“回来就好。快起来。”他让他们坐在侧位。看看他们，尤其儿媳妇的变化，他在看到后，心里担心的事情终于可以放下了。“我知道你这几年在边关做得不错，安抚了边疆的族落，我以你为荣！”
“谢谢您的教导，没有您的鼓励、养育，我不会有这种成就。”
“是啊，这次皇上招羲恩回来，我们希望可以孝顺爹，跌要是不嫌弃，就请让我们留下尽孝道。”悠然从心里敬重这位老人，他是抚育了她心爱男人的亲人，没有他的恩情，羲恩也不会有着这样的生活。
“你们有这个心就好，我心领了。羲恩这次能够留在京里，我也可以放心的去过我想要的生活了。我要去好好看看这世界的山川风光。”他一生除了戎马天下，就是走遍世界的角落。
“爹！”
“不用挽留。我也有理想，也想过属于自己的人生。”
既然这是他的决定，他们也不便阻挠。
接风宴在皇宫举行，皇上接待臣子，女眷由皇后在后宫接待。悠然安静的坐在自己的席位上，无聊的看着那些达官贵妇们自吹自擂，这里比不上边关，至少那里的人都是淳朴无华的，她可以与那些为家事奔波的女人共处。
“嗨，很无聊吧？”突然，一个面带微笑的俏丽女子贴到了她的座位边。
“呃……呵……”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不过，她倒是有种自心里喜欢这个女孩的感觉。
“来，我带你去别的地方，这里会闷死人。看到那些谄媚的女人就讨厌！”
没有给她回答的机会，她就被拉着离开了这场虚伪的宴会。
在一个小陡坡停了下来，她们一起看天上的星星。
“你叫什么名字？”俏丽女子大咧咧躺在地上，仰头看着夜空下的繁星。
“悠然。我没见过你，你是……”悠然入乡随俗的侧坐在她旁边，对她很好奇。她的爽朗好性子让她喜爱。
“哦！我忘了自我介绍。我是段王爷的女儿，接见大使赛斯的妻子，伊来郡主段乔伊！”
哦，想起来了，回来不久，她就听到了这位郡主的事情。心里还想着有机会一定要见一下，没想到就这么的碰上了！
“我是苏羲恩的妻子。”
“我知道。不过你的性格那么闷，在官场会吃亏。那些贵妇人哪个不是比着自己的身家背景，你要么就与他们同流合污，要么就离得远远的。否则怎么被吃掉都不知道。”
“你都这么的……直言直语吗？”让她还真的适应一下。
“习惯就好。我知道你刚回京城那没多久，不知道京城里的变化，这样吧，我们做朋友，反正我也喜欢你。我会带你到处转转。”
“谢谢！”
翌日，苏羲恩一上朝，悠然就被叫醒了，来找她的就是那位郡主。
段乔伊带着她游遍了京城各处好玩的地方，还去吃了路边的小吃。悠然很快乐与她在一起，很快她们就成为闺中密友，还偷偷去了悠然以为乖乖女一辈子也不会去的地方——勾栏院。
“我们这样好吗？”悠然担心的左顾右盼，就怕遇到什么熟人。
“他们男人能来，我们也可以，别紧张，这样子没人会认出我们的。”段乔伊自信的笑了。
她们来这里，打扮成了商贾的样子，女扮男装倒也透着潇洒倜傥。这可是段乔伊精心为她们设计的。
摸摸粘在下巴上的假胡子，悠然真的很想笑。
“羲恩知道你这鬼精灵带我来这儿，会把你列为拒绝往来户的。”
“呵呵呵，那就不要让他知道。”她家里那个醋罐子知道也是不得呢！所以一定要小心！
就在接近她们的目的地时，悠然随意一瞥，竟看到了苏羲恩与瑶儿一前一后的进了勾栏院的旁边的一家客栈。
“你怎么了？看到什么了？”段乔伊精明的看到她神情变沉，也跟着她的方向看去。没什么呀？回过头不解，倏地，她又转回去，看着右后方向。
哎哎哎？那不是……呃……悠然的夫婿？可是与他在一起的女人是谁？长得真是美女呢！眼看着他们进了勾栏院旁边的一家客栈，这表示什么？
悠然的心有着疑惑，隐隐泛着寒意。他们为什么会来这里？瑶儿来了京城，她竟不知道。
悄悄握紧的手，用力过猛，指甲陷进了肉里。她也嫉妒，也会怀疑。
“悠然，别急，说不定是有什么事情，别那么早下定论！”
上下起伏的胸口，说明了她的激动。听到段乔伊的安慰，她有了依靠。至少朋友间的友谊，在这时候得到了运用。她知道朋友的好，也很感谢她愿意于自己交朋友。
她还想再说什么时，悠然突然迈出去的脚步又撤了回来。还伸手捂住了嘴唇。
“乔伊，你可不可以跟我一起进去。“眼看着另一个脸上有着愠色的男人也跟踪进去，她立刻收回自己的难过。
“没问题。你……没事吧？”她精明是精明，却没有明白到底发生什么，让她脸上有开始紧张起来。
“我跟你说过，我与妹妹不和。”她边疾步往客栈里走，边解释。
“是啊。”
“那个女人就是我妹妹。”
咦？好像很复杂有！
悠然找来掌柜，问清了刚进来的男女在哪里，给了他一两银子，就快步去了后院的包房。
找到了那间房间，她们就看到跟进来的男人也在门外听着里面的谈话，只是脸色变得格外恐怖。他们走过去，悠然把嘴上的胡子揭了下去，手搭在了那个男人的肩上。
“悠然？”他的声音很小，眼里有着明显的脆弱。
“表哥，你……听到了……多少？”问的时候，还听到里面的争吵声，瑶儿歇斯底里的叫喊，听上去是那么绝望。
“为什么不告诉我，她竟是那样的伤害了我身边两个亲人？”他又失望，又心碎，多年的恩爱竟是过眼云烟。他被利用得好彻底。
“都是我，你们都是无辜的！对不起！”悠然含泪的眼里有着歉疚。
段乔伊见到这种场面，认为不适合一个外人在这里，悄悄出去，在前面等着。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房门突地从里面打开。瑶儿呆住了，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他们。身上的衣冠不整，与苏羲恩的衣冠整洁形成了极大的落差。
“承炫——”
四个人坐在庄园的大厅里，除了悠然被抱在苏羲恩怀里，他们各分一面，一言不语。
悠然看看苏羲恩脸上的阴沉，她知道他在为自己的打扮不开心，在看到了段乔伊在个站外等她，从装扮，到地点，他也不是傻瓜，立刻下了逐客令，然后不礼貌的抓着悠然回到庄园。
而瑶儿是跟在他们身后来的，她都低着头，看不出想些什么。萧承炫则是满心愤慨，跟在瑶儿后面。
“你……”
“闭嘴！”悠然开口没说出来，就被苏羲恩打断了。可见他真的气极了。
扁着嘴，悠然低头，手指搅在一起。
“你去哪里干什么？”他质问着，也不管其他人。
“逛街而已。”小声的说，明显的心虚。
“逛街，而已？逛到花街？你骗小孩子嘛？你从不说谎，一回京城，就学会说谎，谁教你的？是不是那个客栈里的丫头？”
“什么丫头？她是伊来郡主啦！”她仰头抗议，却在接触到他眯起的严厉双眸时，又心虚的低下了头。
“我管她的。她带你去那种地方，还打扮成这种不伦不类的样子，你以为我是傻瓜吗？”想去逛妓院，气死他了！
“我们的是小问题，一会儿我随你处置还不行吗？”悠然告饶了，她总是对他气愤的脸没辙。那是他在乎她的表现。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别忘了。”他狠狠盯了她一眼，才转过来面对大厅里的那两位不速之客。
瑶儿依然低着头，看不到她在想些什么。萧承炫冷着脸，不发一语。
“承炫，你听到了我与瑶儿的话。我也就实话告诉你。我与她的关系截止于你们成亲。我们被骗得团团转，这点有当事者解释会更合适。”他犀利的盯紧瑶儿。对她的了解，她绝不会这么老实，那太不像她了。
所有的目光全部在瑶儿的身上，瑶儿慢慢抬头，眼里充满血色，晶亮异常。
她徐徐扬起一抹笑，看着苏羲恩是温柔的，却在看到他怀里的悠然时，露出了狰狞的恨意。
“是你，是你夺走了我的幸福，他是我的，我的！”她激动得失控了。
她以为可以慢慢的拆散他们，却接近不了他们，因为他们去了她不能去的地方。七年的时间让她饱受折磨，她没想到他会狠心一走就是七年。她要让他后悔这么对她，她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冲上去的瞬间，是他们都没想到的。苏羲恩一个闪神，瑶儿已经抓住了悠然的手臂，硬生生拉着她，一把藏在腰带里的锋利匕首，抵在了她的脖颈上。
“瑶儿，你要做什么？”萧承炫大为震惊，从没看过这一面的她，那样子简直像一个疯了的人。不是正常人该有的举动。
“该死的，你要是敢伤了悠然，我会亲手杀了你！”苏羲恩跨前一步，愤怒凶狠的眼，让瑶儿有一丝犹豫，不过，当看到他们眉目里的情谊，又激发了她的凶性。
“哈哈哈……”刀剑更用力了，让悠然的脖颈出现了血丝。“来呀，大不了同归于尽！”
“为什么？瑶儿，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快放开悠然！”萧承炫心痛她的变化。
“呸，你的爱？狗屁！我林瑶儿不稀罕！我要的是他，我要他来爱我，我要他休了她！哈哈，怎么样，你想要她活，就休了她，我要她亲眼看到我们恩恩爱爱，我要她心痛死！哈哈哈哈哈……”
悠然难过的低喃，“你就这么想要我一辈子痛苦？一辈子怨天尤人，只要能令我开心的都抢走？”
“对！我就是不要看你幸福！”她的手颤抖着，在她的颈子上留下了一道道的血痕。
“住手！”苏羲恩看到悠然的伤，恨不得那伤是在自己身上。
“怎么？你答应了？”瑶儿笑了，晶亮的眼里是疯狂的执念。
“我……”
“苏羲恩。”悠然拦住他要说的话，那会让她生不如死。“我曾经说过，我不要成为你的负担，不要成为你的牵累，记得吗？”
“悠然？不！”他了解她眼里的坚决，她会以自己的死来换取他的自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