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倾城和萧风眠费劲地给玉清换了药,玉清力气耗费得太多,上完药就昏昏欲睡,玉倾城便和萧风眠怕打扰他休息,就吩咐玉华好好照顾他,先离开了。
恭送两人离开,玉华才回到玉清床边。玉清伏在床上,终于松了一口气。
“公子?”玉华见他叹气,以为他哪里不舒服,凑上去焦急地问。
玉清摆了摆手,才说:“没事。刚刚用的药是谁给你的?”
玉华说:“是晋公子身边的诗音姑娘给的。”
玉清轻笑一声,看着窗外雨蒙蒙的天,心中暗叹:晋公子,这下该放心了吧。
那边,出了门去的萧风眠又追问究竟发生了什么,玉倾城便将昨日之事给他讲了,只隐瞒了晋南的身份。
两个人说这话,就回到了主院,天色已不早,玉倾城便命人去请晋南与夜夙尤来用午膳。
午膳之后,晋南便说次日要离开玉泉山庄,往倚月山去。玉倾城和萧风眠闻言便齐齐看向夜夙尤,谁人都知夜夙尤是倚月山的人,晋南此次突然要去倚月山,可是与她有关?
夜夙尤本在喝茶,感受到两个人投过来的目光,有些讶异地抬头,笑道:“你们都看着我作甚?”
萧风眠看了晋南一眼,问:“你们一起?”
夜夙尤瞥了晋南一眼,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她说:“既然同路,何不一起?”
萧风眠微微一笑,便说:“既如此,我也有事要去倚月山,不如一起?”
“你能有什么事?”夜夙尤不相信地反驳。
萧风眠看了晋南一眼,说:“当然是任凤箫的事。”
“萧少主也关心任凤箫的事情?”晋南温软的嗓音带着浓浓的兴趣,他笑意满满地抬头看向萧风眠。
萧风眠说:“自然是为了秋瓷彻好。”
“原来如此?”晋南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了。
第二天早起,一行四人包括诗音准备从玉泉山庄出发,往倚月山赶去。玉倾城特意准备了马车与车夫,晋南没有推辞马车,却没有要车夫。
“诗音驾车便可。”晋南说。
然而就在出发前不久,忽然一道人影飘然落于萧风眠身后,虽然那人影落下时轻如雪落,但在场的几人皆是耳力非凡,于是纷纷看向那人。萧风眠定睛一看,来人居然是昭雪。
“昭雪?”萧风眠一看到昭雪主动出现,便知有事发生,否则昭雪不经召唤是不会主动现身的。
昭雪冲其他人行一礼,便说:“公子,安公子传信来,说焦雪堂在外多人死于七步殇,家里也传信,秋瓷彻……也有不少门生中毒。安公子请您回去共商对策。”
萧风眠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但也不过是一瞬间,他很快恢复了平日淡然的模样,冲夜夙尤和晋南抱歉地说:“本想一起去倚月山,却不想计划赶不上变化,我要先走一步了。”
听到昭雪的话,在场的几个人都有一瞬间的严肃,但是待到萧风眠说话的时候,几个人已经都是神色如常了。
“既然如此,便不留萧少主了。”晋南冲他点了点头说。
夜夙尤饶有兴趣地看向远方,笑道:“萧少主,一定要小心啊。”
夜夙尤话中有话,然而在晋南面前萧风眠也不好多问,便告辞离开了。
看着萧风眠离开后,夜夙尤一转身便跳进马车,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便躺了下来。车外,诗音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闭合着的车帘,又看了看晋南,却见晋南十分淡定地上车了。
这个世界,总有些人是意想不到的。
诗音一边赶着马车,心里一边嘟囔着公子和那女子同居一车厢,是不是不太合适。然而她又不能说什么,只能是一边赶车,一边不停地回头看闭合着的车门,仿佛里面在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但是事实上,里面夜夙尤和晋南,只是各自坐在榻上,闭目养神而已。
在马车上的榻上打坐休息了两个时辰之后,夜夙尤忽然睁开了眼,一双如黑珍珠的眼珠一转,最后落在了对面靠在榻上假寐的晋南。
他歪着身子靠在榻上的小几上,仿佛会笑的眼眸此刻闭着,睫毛不长却微微上翘,颤动起来的时候带着一点俏皮的感觉。薄薄的唇抿成线,唇角微微上翘,直挺的鼻子微微翕动,好像吸了吸鼻子,然后就会笑起来一样。
“醒了就醒了,装什么睡。”夜夙尤盯着她的脸,抿着唇讽刺。
本来靠在小几上看起来睡得沉沉的男人眼还没睁,就先笑了。他慢慢睁开眼,柔和的目光落在夜夙尤脸上,不带侵犯地扫了两眼,然后就见他慢慢坐起来,笑着说:“卿之美,如若仙子,不敢正视,唯觑之。”
夜夙尤嗤之以鼻,哼了一声,便不再看他,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去了。
夜夙尤坐回去就拿着小几上食盘里的糕点吃,晋南就看着她吃,自己也随手摸起来吃了一口。是诗音精心准备的糕点,清淡适口,但是大抵是保存不得当,本来应该微酥的外皮有些发皮。晋南不着痕迹地微微皱眉,吃下手里的那块后便停下了手。
“夙尤与任凤箫同门兄妹,从前是否也很熟悉?”晋南笑着问道。
夜夙尤吃了两块之后便停下来,歪头看着晋南,笑得十分灿烂:“我入师门的时候,任凤箫就已经叛逃,是以我并不认识任凤箫,只是从师门的记载中和师傅偶尔提及中对他有一点了解。”
“那看来,只有付岳付掌门才能了解了吧。”晋南笑着猜测,语气却是笃定的。
夜夙尤吃掉了手中最后一块点心,轻轻拍了拍手,说:“师傅早几年就退位了,现在倚月山的掌门是我师兄。”
“是了,顾明远顾大侠,侠胆仁心,江湖上广为称赞。”五年前倚月山的掌门就传位给自己的大弟子顾明远,自己隐退了,也是那一年,夜夙尤出师离山入世。
夜夙尤看着晋南脸上的笑意,突然说:“我不知道,把你带回倚月山,是不是正确的选择。”
晋南笑:“为什么这么说?”
夜夙尤看着他的脸,认真地说:“江湖人,本不该掺和你们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