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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人间卷·番外·中秋

这日宣王在前朝与大臣们商议政事,钟离春则在书房里批阅着昨日和今日大臣呈上来的奏折,还好这段时日国中无甚大事,大臣们呈报上来的都是些琐事,所以钟离春批阅时脸色还算好。就在钟离春正聚精会神地批阅着的时候,小萍端着些糕点吃食进来了。

“王后休息会儿吧,吃点小点。”小萍走到钟离春身边跪坐下来,也不把食盘放下,就这么端着跪坐着。

“嗯?小萍?你来啦?”钟离春听到声音便把一直放在奏折上的目光收回来看向小萍,“现在什么时辰了?”

“巳时将尽了,您从辰时初就开始批阅了,这都快两个时辰,您就歇会儿吧。”原来今日一早寅时刚过宣王就去上了朝会,之后就一直和大臣们在朝堂上商议要事,钟离春朝会之后便没跟着宣王,而是自己回了书房替宣王批阅一些奏折,卯时没过就一直看到了现在,都快两个时辰了没挪窝,小萍担心她累坏了了身子便忙进来劝阻。

“都巳时将尽了啊,王上还在朝堂那边?”钟离春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想着也是要休息一下便放下手中的笔,接过小萍端着的食盘,也不管什么形象不形象的,直接上手吃了起来。

“王上还在和大臣们商议。”小萍见钟离春那吃样便知道这人是饿了,微微一笑便动手帮钟离春把杂乱的案几收拾收拾。

“你别忙了,我待会儿还要接着看呢。来和我一起吃一些,这小点味道还不错,模样也可爱,圆圆胖胖的。”钟离春端着食盘毫无形象的盘腿坐在那里,手里还把一枚圆圆的小点递给小萍让她吃。

“这是厨子今日特地做的,过两天就是祭月了,御厨总管说先做出来看看各位主子们喜不喜欢,喜欢了等到祭月那天的晚宴上就作为晚宴小点。”小萍和钟离春向来亲近,就算钟离春成了王后这份感情也没有生分,所以钟离春递过来糕点她也没有客气的接过去了。

“祭月?今日什么日子?”钟离春听小萍这么一说一下子想不起今日的日子了。

“今日十二了,再过三日便是祭月了。我的王后,您这日子是过糊涂了呀。”小萍听钟离春这么一问便知道这人又是忙得把日子都忘了,嗔怪地提醒了一句。

“啊!都十二了啊,我这都把这些日子忘了,这都要到祭月日了,这照例是要国君与祭师商议祭礼的,不知道王上有没有同大祭师说过。”钟离春沉思了片刻,对着小萍吩咐,“小萍,一会儿你去把大祭师找来,我问他些事。”

“王后找祭师何事啊?”钟离春话才说完,小萍还没来得及回话就听门外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

“参见王上。”小萍听到声音转身一看是宣王忙下拜行礼。

“事情说完了?”钟离春见宣王进来便起身,微微笑着迎面走到宣王身边,也没有行礼,动作自然地将手里的糕点递到宣王面前,“饿了吗?吃些小点,御厨新做的,应景儿,味道还不错。”

“嗯,不错。”宣王让跟着进来的侍者把外袍脱了,也不抬手,直接就着钟离春的手吃着她手里的糕点。

“好吃吧?我也觉得味道不错,说是御厨想用来作祭月晚宴的糕点。”宣王直接就着自己的手吃糕点并没有让钟离春感到任何不适,反而十分自然地投喂宣王,两人之间就像寻常夫妻一般亲昵自然。他不是她的君王主上,是她的夫君,她不是他的王后智囊,是他的妻子,就这般平淡相处,亲昵自然。

“嗯,可以,你要是喜欢日后也多做些过来给你解馋。”宣王见钟离春甚是喜欢这看起来圆圆胖胖的糕点便觉得高兴。

“不要了,这小点味道是不错,就是太甜,里边儿的馅料吃多了嘴里腻得慌,偶尔尝尝还好,常吃就算了。”钟离春一听宣王的话都没说什么就撇了撇嘴,脸上是外人不曾见过的娇气。

“王后这是吃多了小点腻得慌然后和寡人撒娇吗?”宣王看着钟离春脸上难得一见的娇态轻轻一笑,双手搂过钟离春的腰将人抱在怀里把脸埋在钟离春发间轻蹭。

“呵呵呵呵,我在撒娇王上给不给呀?”钟离春被宣王蹭得有些痒了便想躲,可是这人抱得实在太紧让她只能左右避开,边避边还说着笑。

“给,怎么不给?我的王后要什么寡人都给。”宣王抱着钟离春来回的蹭,就像是要把自己身上的气味都让钟离春沾染一般,边蹭着还边用嘴轻轻吻着。

“哎呀,你别蹭啦,这么大的人了,还像孩子一样。”宣王抱着钟离春就这么蹭着直把钟离春蹭得没脾气了,再加上手里又端着食盘没办法把人推开,只能嗔怪地用手肘怼了怼宣王。

“寡人抱抱自己的王后怎么了?这是我妻子,我抱又不犯法。”这宣王耍起无赖来也是一绝啊。

“那你倒是让我把食盘放下再抱啊。”钟离春一个白眼翻上天,奈何她老公看不见。

“不!等不了了。”齐·真无赖·死皮赖脸·宣王。

“田辟彊!你给老娘起开!”钟离春被宣王勒着腰越勒越紧,都快喘不上气了,然后我们的王后娘娘火了。

“好啦好啦,不闹你了。”宣王见自家夫人真的火了知道自己有些过了,便忙松手安抚。

“你呀~~”宣王一松手钟离春便一扭腰脱离出来,然后抬起一只手点了点宣王的额头。

“嘿嘿,”见钟离春没有继续怪自己宣王十分没形象地傻笑出来,“对了,刚刚夫人说要见祭师,怎么了?”宣王扶着钟离春的要走到案几便跪坐下去。此时书房内没有旁人,宫侍们在宣王抱上钟离春的时候就被及其有眼力见的小萍给全部撵了出去,要不然宣王那个二皮脸的模样就要被下面人看到,那可是真的毁形象了。

“刚刚听小萍说再过几日便是祭月,我才想起来,便想找祭师来照例询问一番,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备下的。”坐下之后宣王的手就没有从钟离春身上离开过,钟离春也是习惯了也没说什么,就这样让宣王半抱着,人也倚着宣王说话。

“这些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宣王将钟离春搂在怀里,一只手把玩着钟离春的手,“祭月的事我早就吩咐下去了,照例之外还加了另一些祭礼牺牲,今年的祭月礼要隆重些。”宣王说得不经意。

“隆重些?为什么?今年有什么重要的事吗?”宣王的话让钟离春十分好奇,从宣王怀里直起身来看向宣王。

“当然,今年当然有重要的事。”宣王好笑地看着面前一脸茫然的钟离春。

“什么事呀?”钟离春脑子里过了一遍今年已经发生和预计会发生的饿事,好像没什么重大事项啊?

“寡人娶妻算不算大啊?”宣王没好气地点了点钟离春的鼻头。

“啊?”钟离春抬手摸着被宣王碰过的鼻头,一脸没回过神来。

“齐王立后,这对齐国可是大事,”宣王好笑地看了一眼钟离春,接着又把人搂进怀里,“今年的祭月礼可是你做王后之后的第一个祭月礼,得办得隆重一些,奢华一点也没关系,重要的是让朝臣和百姓知道,你于我而言何其重要。”宣王搂着钟离春,低头把头埋在钟离春颈间,又开始乱蹭。

“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太铺张。”钟离春被蹭得有些发痒,抬手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宣王搂在她腰间的手,口里嗔怪着。

“这可不是无缘无故的铺张,这次的铺张是有必要的。”宣王手一转把那拍自己的手握进手心里。

“你呀,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钟离春见宣王这般无赖只能无奈地笑笑,没办法,在她面前宣王有时真的就和孩子一般,得了好东西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那小孩子跟你要糖吃,王后给不给呀?”宣王埋首在钟离春脖颈处说话的声音都闷闷的,一开口热气都撒在了钟离春脖颈上,让钟离春直想躲。

“给给给,君王有令民女还能抗命不成?”见宣王有心要闹钟离春也随他,还把旧日的自称都搬了出来。

“好嘞,就等你这句话了!”流氓是你不同意都还会骚扰你的人,更何况现在还是得了同意的,自然就忙不迭的上手了。

“田辟彊!现在还是白天!”钟离春没想到这人这般没脸没皮,她这边才点头,那边人就把她的腰带给解了。

“白天怎么了?白天就不许我去亲自己夫人了?”齐·真无赖·臭流氓·宣王。

“田辟彊!你给我......唔.....”钟离春还想说什么也来不及了,之后,就没有之后了,你还想看啥?夫妻时间,该散的都散了吧。

翌日,

昨日宣王闹钟离春闹得狠了,再上闹得时间也有些,嗯,久了,所以今日钟离春在床榻上瘫了一天,小萍几次进来给她端茶递水都憋着笑,直把钟离春笑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冲出去活剥了那个姓田的不要脸的!可惜,她起不来。

等到钟离春终于能从床上颤颤巍巍爬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午时过了。因为早过了朝食的时间,离着哺食时间又还没到,人又着便只能让小萍再送些昨日吃的糕点进来暂时填填肚子。

就在钟离春吃着小萍拿过来的糕点的时候下面的宫人来报,说靖郭君求见。钟离春一开始还想田婴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和宣王在一起怎么跑来她这里了,后来转念一想两人因为身份的转变很长时间没有凑到一起说说话了,现在想来挺怀念当初和田婴没大没小的日子便让人把田婴请了进来。

“哎哟,真是,现在见您一面可真不容易呀我的王后殿下。”田婴一来,人还没进门调侃声就传了进来。

“以前也不知道谁说的,这王宫就没有他靖郭君不能去的地方,怎么?靖郭君贵人多忘事了?”钟离春在面对田婴的时候向来是能怼绝不好好说话。

“你我叔嫂有别,你嫁了我王兄,我怎可再与你亲近?”田婴进门来也不客气直接走到钟离春所在的案几旁一屁股跪坐下去,抬起手就去抓盘子里的糕点,丝毫没跟钟离春客气的。

“嗯,难得你还知道这些。”钟离春依旧不肯放过田婴继续调侃。

“哼,我好歹一国丞相,齐国靖郭君,该有的礼义廉耻我还是有的!”也不知道田婴这话是不是意有所指。

“是是是,您堂堂靖郭君最重礼仪教养,是我这妇人眼拙了。”钟离春一阵觉得好笑,“你来这儿不是为了和我扯这些的吧?”钟离春睨了一眼田婴。

“啊?哦,我就来看看你怎么样,别到时候没法出席后日的祭月礼啊,这可是我王兄准备了快两个月的祭礼呢,花了不少心思和银钱呢。”田婴毫不在意的将自己王兄出卖了个透。

“准备了快两个月?怎么回事儿?”钟离春一听这祭月礼准备了这么久有些吃惊。

“哎呀~不小心说出来了~王兄不会怪我吧?”田婴懊恼得十分不走心。

“……………”钟离春在克制自己不把拳头挥出去。

“嘿嘿,不闹了,好好说,”田婴看出了钟离春的忍耐也不再作妖,“其实就是王兄觉得这是你做了王后以来第一个祭月礼,也是第一次祭祀,怎么说也要隆隆重重的办一次,所以两个月前他就吩咐大祭师着手准备了。”

原本知道宣王对这次祭月礼看重就已经很感动的钟离春这下更加说不出话来了。

“阿春,王兄待你如何我想你心里再清楚不过了,我就希望你和王兄此生相伴到老,恩爱白头。”田婴认认真真地说了一句。

“我会的,只要他还要我,我就绝不负他。”钟离春微微一笑说着誓言。

很快,祭月礼来了。

早期的人类对于自然有着近乎痴迷的崇拜,尤其对日月的崇拜自古有之,并且从未断过,民间百姓会在每年特定的时日对日月星辰进行祭拜,以求日月护佑他们平安顺遂,而朝廷则也有专门祭祀日月的日子,在这些日子里君王会领着群臣百姓向日月进行祭拜,以示对日月的崇敬和对百姓的关心,祭月就是这样一个祭拜月亮的祭祀礼。而在这样的祭祀礼中君王与其后妃是都要出席的,若君王尚无后妃则由君王生母陪同其一起出席。往年宣王身边自从他废了前王后之后所有祭礼都只有他一人出席,如今多了一位钟离春其意义自然不再同往日,再加上宣王早早嘱咐下去,今年的祭月礼更盛于往年,这样的变化百姓朝臣都看在了眼里,心里对于宣王宠爱王后钟离春这事早已心照不宣了。

钟离春因为是第一次参与祭礼,很多流程不甚熟悉,但因为宣王一直陪在她左右贴心提醒才不至于闹出大笑话,祭礼结束后钟离春的里衣都湿透了,生平第一次紧张得浑身发抖的滋味不好受啊。祭礼结束之后因为有礼宴,是君王犒赏群臣,接见百姓的宴席,所以钟离春必须陪着宣王一同出席,只是身上里衣湿透让钟离春十分难受,宣王看出来后二话不说将人拉回寝殿换衣,因为这一来一回耽误了时间,宴席迟到了,但也因此让下面众人再一次明白了钟离春于宣王到底是何意义,从此便不再有人敢怠慢这位来自民间,相貌平平,甚至有些丑的王后了。

宴席持续了很久才结束,钟离春跪得脚都麻了,笑得脸都僵了才结束回寝殿,累得钟离春直想日后再有祭礼她宁愿在书房帮宣王批阅三天三次的奏折都不会去参加祭礼,可是,这是不可能的。

钟离春一回到寝殿就毫无形象地把自己丢进床榻里,赖在上面不想起来,宣王见了她这般累的模样也是心疼,但想到今日这般做了之后的效果,宣王觉得值了。但是老婆还是要关心的,于是宣王挥退众人,走到床榻边坐下,亲自为钟离春捏脚,这样子要是被朝中那些老大臣看到指不定又要有什指责的话了。

“累了一天辛苦了,待会儿沐浴一番便休息吧,明日晚些起也无所谓。”宣王边捏脚边和钟离春说着。

“我都这样了你岂不是更辛苦?”钟离春坐起来看着帮自己捏腿的人。

“这样的祭祀我长这么大几乎每年都要经历一次,都习惯了,倒是你,第一次,一定累坏了。”宣王不在意地笑着,手上揉捏的力道不大不小刚刚好地捏着。

“辟疆,谢谢。”到如今若钟离春还不懂宣王的用心与深情那就真是愧对她那聪明绝顶的脑袋。

“夫妻间哪儿来那么多谢谢?你若真要谢我就来点儿实际的。”宣王没皮没脸地说着。

宣王所这话纯粹只是说笑,只是没想到钟离春却难得的主动地吻向了宣王。被吻住的那一刻宣王是懵的,可是瞬间回神抢过了主导权。

“夫人这是应了为夫了?”一吻罢,宣王紧抱着钟离春在人的脖颈间轻啄,嘴里还不忘调笑一下呼吸不稳的妻子。

钟离春听了宣王的话也没说什么,嗔了一眼宣王然后将脸埋进宣王怀里,起意义一目了然。看着害羞的妻子,宣王笑得一脸春风,然后抱着人接着完成下面的步骤,你问我什么步骤?夫妻时间,请勿打扰。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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