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大壮不言不语的站在野猪旁边,一双眼睛只盯着姚青禾,像只乖巧的忠犬等待主人发出指令。
围观的村民们哄堂大笑,更有人跑过来拍拍野猪,故意逗弄他。
“傻大壮,若你搬不回家去就留给我们尝尝肉香吧。”
“是啊是啊,大壮,这两头野猪估摸要十个人抬才能。你一个人能行吗?”
“大壮,小心闪了腰,晚上不能和媳妇亲热啊。哈哈哈哈。”
“对对对,我们帮你把那个小的搬进院子里,大的算是酬劳。”
众村民们围着澹大壮七嘴八舌的哄骗,更有人试着伸手帮忙却被澹大壮一脚踢开。
“哼,猪是娘子猎来的,你们想都别想。”
澹大壮斜睇周围的一群人,为了证明自己有能力,他抓起一前一后两条猪腿,哼都不哼一声轻轻松松的拖到篱笆墙旁边。
众人惊愕之际,那头最小重量的野猪被澹大壮毫不费力气的抛起,丢进院子里。四百斤的野猪实打实的落在地上,除了发出钝闷的声响,连同脚下的大地都颤三颤。
“相公等等。”
姚青禾适时跑上前,拿帕子为澹大壮擦擦汗。其实神马汗都木有,假脸皮能出汗才有鬼咧。但不妨碍她表现出小妻子的温柔和体贴,假扮傻大壮的臭男人贼精贼精,拍拍马屁讨欢心又不吃亏。
“相公,加油!”
“嘿嘿。”憨傻的澹大壮挠挠头,当着全村人的面前凑过来亲亲小妻子的樱唇。光明正大的偷个香,心情也变得很好。
“讨厌。”姚青禾娇羞的推推男人的胸膛,“还有一头呢。小心被他们抢去。”
澹大壮憨憨一笑,走到五百斤的野猪旁边,用同样的方式把巨大的野猪抛进院子里,发出比之前还要震颤人心的巨响。
“傻大壮,真不赖啊!”
赵狗子赞叹的竖起大拇指,彻底的服了。
澹大壮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扭头看向姚青禾。他不在乎别人的赞美,只希望在小娇妻眼中看到欢喜的笑。
不负他所期望,姚青禾高兴的扑过来一把抱住他的壮腰,点起脚尖亲亲肉嘟嘟的下巴,“相公,你最棒啦。今儿中午我亲自下厨做几个菜,给你补补体力。”
“嘿嘿,好。”澹大壮抱起她大步往院子里走,路过澹木石的时候,他憨憨的说:“爹,好困。”
“成啊,去吧去吧。”
澹木石哪里不知道傻儿子的心思。老脸也禁不住害臊的红了,摆摆手赶走傻儿子。
姚青禾伸长脖子趴在男人怀里,扯着喉咙喊:“爹,那野猪先在院子里放着,天亮后我和大壮运到镇子里去卖了。”
“成啊成啊。天还黑着,你们先去补个觉。”澹木石挥挥手,老脸更红了。
—— —— ——
被澹大壮抱回后院的新婚房,直到屋门被他踢上,姚青禾才乖乖的收回脖子,水润润大眼睛犯花痴的盯着他。
“相公,你刚才好强哟。”
“相公。”被男人轻柔的放在床上,姚青禾勾住他的脖子,小声问:“相公,你以前杀过人没有?”
人皮面具后的墨漆鹰眸寒光微闪,沉默片刻,试探的问:“如果杀过,你怕不怕?”
姚青禾认认真真的思考之后,小手捧起男人的假脸,真诚的说:“怕什么,你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只要你对我好就行,我才不管别人的死活呢。”
傲娇的小模样融化了男人坚冰般的心,他悄悄放开小娇妻。在她的面前慢慢揭下粘在脸上的人皮面具,多日来反复粘贴造成皮肤过敏,起了大片的红疹子。
姚青禾紧锁叶儿眉,拿过床头的烛台照亮他的脸,心疼的轻抚过那些泛红的疹子,“要不咱们和澹家公开身份吧。我不想你受罪,万一毁了这张脸怎么办啊。”
抓来她的小手亲吻,澹暠嵃嗓音低沉而温柔,“再忍两日,我的计划就可以实施。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你计划了什么?”
“想知道?”
明亮的墨漆鹰眸忽然燃起两团欲焰,箍住纤细柳腰的双臂悄悄收拢,沙哑的嗓音诱惑着:“听我慢慢和你说,嗯?”
“你别……不要啦。你不是困了吗?躺好,咱们说说话。”
姚青禾侧头避开灼热的视线,心里委屈。之前承受他的疯狂已是极限,一夜忙忙碌碌没有得到休息,她已经疲累的没有力气再配合他折腾。
“禾儿。”
诱惑的嗓音响在耳边,听得姚青禾浑身战栗,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都快剩下半条命了,还犯花痴是几个意思?
事实证明,花痴女遇到魅力男,绝逼是死也愿意。
姚青禾无数次警告自己不能犯花痴,不能被澹暠嵃的美色所迷惑,更不能被他强大的“战斗力”而控制不住自己。
理想很美,现实很惨。花痴女的悲哀就是管不住自己的一颗色色滴灵魂。
不要相信古人是衿持的,古板的,谈情立即翻脸的。教条主义的老古董是现代人的误解,并且成功误导了可爱花痴女姚青禾。
被子下面两只“妖精”在打架,是男妖精占了上风,还是女妖精占了上风?
嘿嘿,秘密!
……
天很快就亮了,青帐暖红鸾,把倾诉不完的情话先藏起来,享受晨曦的宁静,相拥在床上聊着几句闲话也不觉得乏味。
姚青禾半梦半醒的躺在男人臂弯里,脑袋昏沉沉的仍有一个疑题在不断的提醒她不能睡呢。
“相公,你到底计划了什么?”
“一个能让我脱掉假人皮,可以光明正大生活在这里的计划。”澹暠嵃有点小得意,他已经部署好了,只等鱼儿们上钩了。
“你跟我详细的说说呗。”姚青禾忍住困倦,眼皮打架得厉害,她却用强大的意志力支撑着非要听男人把计划说完。
澹暠嵃低头亲亲她的额头,“睡吧。等你醒来的时候再详细的说给你听。”
“不行,你不说,我睡不着。”姚青禾懒在他的怀里撒娇。
“禾儿乖,睡吧。”
“不行,我必须知道。”
眯缝着眼睛撒娇的姚青禾完全没有警觉,她忍受自己都受不住的嗲音儿对着男人撒娇,非要听到答案不可。
“小笨蛋,这可是你自找的。”
澹暠嵃咬牙切齿的骂一声,掀起被子把两人盖住。
好吧,其实他是个温柔的爱妻男。但是他媳妇太嫩了,太好吃了,让他实在忍不住啊。
—— —— ——
话说澹大壮抱着姚青禾离开后,留在前院里的村民们也渐渐离开。张六叔和赵狗子帮着澹木石把野猪往院子中间搬动搬动。三人累得气喘吁吁,更加佩服澹大壮的“蛮力”。
澹木石擦擦汗珠子,叉腰喘了一口气,“这傻小子是怎么办到的?我以前怎看出来他有一把子力气呢。”
张六叔也累得腰快断了,他拍拍手上的泥土,“是啊。你昨儿还说家里没个人帮忙收割麦子,愁得上火。这下好啦,大壮一个能顶十个。”
澹木石嘿嘿笑,“是儿媳妇调教得好。不然这多年我怎么教不出来,他只会吃糖。”
“哈哈,也对。”张六叔大笑,看着这两头大野猪也挺羡慕。
同样看着两头大野猪,澹木石就高兴不出来。他叉腰站在猪头旁边,“咱家连个牛车都没有,怎么运到镇子里卖呢。难不成让大壮一路丢过去?”
“不用麻烦,我有个兄弟在邻村正巧是收猎物生意的,不如卖给他,价钱也不比镇子里的低。”张六叔提议,走到野猪旁边瞧瞧皮厚膘肥,除了两颗獠牙断掉,卖相还不错。
澹木石走过来,朴实的他从来没有买卖过东西,也不知道一头野猪是个什么价钱。正巧张六叔提议,他也顺应的拱手:“那就请张六弟多多费心。”
“好说好说。”张六叔望望天已经蒙蒙亮,便说:“我先回家去换衣裳,立即去邻村把我那兄弟找来。”
“嗳,成。”
张六叔向老里长告了退,又被澹木石亲自送出院子。
此时院子外面的村民仍有不死心的,继续守着。万一张六叔的兄弟不收购,这野猪只能分割给他们。甚至有人已经开始幻想着拿个大锅来炖煮,然后美美的吃肉喝汤。
虽然一夜没睡好,昨天又昏厥两次,但是看见摆在篱笆墙里的两头大野猪,刘氏高兴的一点都不困倦。她让两个女儿去灶房做早饭,又亲自去堂屋收拾一个土炕出来。
澹木石来到老里长身边,看向与老里长畅聊的老男人。其实舍命与澹木石的年纪相仿,只是澹木石更显老态,而御医舍命懂得保养,显得年轻些。
“听儿媳妇说,老先生是她的救命恩人。我在此多谢老先生。”澹木石鞠躬作揖,被一双手抚起。
舍命笑道:“丫头是个聪明孩子。我在山里迷路,若不是她,早已死在山里。细说下来,她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哦,如此真真是有缘人。”朴实的澹木石能寒喧两句已经是极限。之后便陷入尴尬中,两个年纪相仿的老头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实在找不到话题。
最后,还是舍命笑着说:“丫头把我带来这家里,说是要给家中的小叔子治眼疾。不知……我能否瞧瞧?”
“眼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