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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特洛伊的故事(17)

于是赫拉转身对儿子说:“停止吧,赫淮斯托斯,不要因为人间的一些事情而使一个神只痛苦!”火神即刻熄灭了他的火焰,河神也退回到河床。在远处的西莫伊斯也平静下来,让他的河水缓缓地退了回去。

众神参战

这时其他的神只们也陷于激烈的争斗中。他们相互攻击,搅得大地呻吟,空气轰鸣,好像成千上万的喇叭吹起战斗的号音一样。雷霆之神宙斯站在高高的奥林匹斯圣山上,听着人间喧嚣的声音,看着诸神相互争斗,高兴得心儿都快跳出胸膛了。战神阿瑞斯首先出阵,他挥舞着灿烂的长矛冲向帕拉斯·雅典娜,并且嘲笑般地对她说:“你为什么要挑动神只间互相厮杀?你还记得当年你唆使堤丢斯的儿子用枪刺伤我的事吗?这就等于是你亲手刺伤了我的神圣的身体一样。今天我想我们可以了结了!”说着他挥舞着寒光闪闪的长矛朝女神刺了过来。女神敏捷地躲开了他的攻击,顺势从地上抓起一块巨石朝他掷去。石块砸在他的脖子上,使他跌落到地上,头发上沾满了尘土。雅典娜哈哈大笑,带着胜利的神情说:“蠢货,你竟敢和我较量,你大概从来没有想到我比你强得多。现在,让你的母亲赫拉去诅咒你吧。她对你的行为非常生气,因为你竟然庇护狂妄的特洛伊人,反对希腊人。”她一面说,一面将蔑视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阿佛洛狄忒搀扶起呻吟的战神离开了战场。赫拉看到他们这副样子,便转身对雅典娜说:“啊,帕拉斯,你看到那个好心的阿佛洛狄忒正扶着凶狠的阿瑞斯离开战场吗?真让人气恼!你快去收拾他们。”帕拉斯·雅典娜便应声冲了上去,朝温柔的女神当胸一拳,把阿佛洛狄忒打了个趔趄,倒在地上,连受伤的战神也拖倒了。

“哈哈,让一切援助特洛伊人的家伙都像这样倒在地上!”雅典娜大声喊道,“如果我们的人都像我一样勇敢战斗,特洛伊城早就成为一座死亡之城了,我们也早已太平了。”赫拉看到她的英雄行为,又听到她的话,脸上浮起了满意的笑容。

这时,海神波塞冬对阿波罗说:“福玻斯,我们怎么能袖手旁观呢?你没有看到别的神都已经开始战斗了吗?如果我们没有较量一下,就回到奥林匹斯圣山去,那是多么耻辱啊!”

福玻斯回答说,“如果因为凡人的缘故,我必须跟你这样一位仁慈而又威严的神只动武,那真是我们神只的耻辱啊。”阿波罗说着,就离开了他,不愿动手和他父亲的兄弟自相残杀。

但他的妹妹阿耳忒弥斯在一旁嘲笑他,讥讽地说:“福玻斯,你难道想做逃兵,让爱说大话的波塞冬轻易地取胜吗?”赫拉听到她的嘲笑很生气。赫拉斥责她:“今天你居然这样无礼,我要你尝尝我的厉害!”说着她用左手抓住阿耳忒弥斯的双手,右手从她肩上扯下箭袋,并用它狠狠地打她的耳光。阿耳忒弥斯这时也顾不上自己的弓和箭,如同一个挨了打的胆怯的小孩一样,哭喊着跑开了。如果不是赫耳墨斯埋伏在旁边的话,阿尔忒弥斯的母亲勒托真会拔刀前来援救她的。赫耳墨斯看到勒托说:“勒托,我不想和你作战,因为与雷霆之神所爱过的女人作战是很危险的。”勒托见他说话随和,对自己甘拜下风,刚才一肚子气也全消了。她拾起女儿的弓和箭,追赶着女儿回奥林匹斯圣山去了。

阿耳忒弥斯这时正坐在父亲的膝头上,低低地哭泣。宙斯慈爱地将她抱在怀里,微笑着对她说:“我的心肝,快告诉爸爸,哪位神竟敢欺侮你?”“父亲,”她回答说,“是你的妻子,那个愤怒的赫拉欺侮了我,她挑起神只之间的斗争。”宙斯听了只是笑着,并轻轻地抚摸着女儿,给她说了许多安慰话。

在山下,阿波罗已走进特洛伊城,因为他担心丹内阿人会不顾命运女神的安排在当天攻陷城池。其他的神只都回到了奥林匹斯圣山,有的满怀胜利的喜悦,有的充满愤怒和忧愁,他们都围坐在雷霆之神宙斯的周围。

阿喀琉斯和赫克托耳在特洛伊城前

年迈的国王普里阿摩斯站在高耸的塔楼里,他看到勇猛的珀琉斯的儿子凶狠地追击逃亡的特洛伊人,任何神只和凡人都阻止不了他。国王抱怨着从塔楼上走下来,对守卫城池的士兵说:“打开城门,守住门口,让所有逃亡在外的特洛伊人回到城里来。不过要当心,阿喀琉斯正在追击他们,等士兵们一回到城内,马上把城门关上,别让凶狠的阿喀琉斯冲进城来!”守城的士兵遵照命令拉开门闩,于是城门大开。

特洛伊人从战场上回来,又渴又累,但阿喀琉斯紧追不舍。阿波罗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于是,他马上离开城门,前去帮助那些惊惶失措的逃兵。他首先鼓起安忒诺尔的儿子阿革诺耳的勇气。

阿革诺耳一只手拿住盾牌,另一只手挥着长矛,朝阿喀琉斯大喝一声:“你别以为你可以轻而易举地占领特洛伊城。我们中间也有顶天立地的英雄,他们准备为保卫父亲、母亲和妻子儿女而战。”说着他投出他的矛,击中对方的胫甲,但矛当的一声弹落在地上,没有伤着阿喀琉斯。阿喀琉斯猛扑过来,但阿波罗在浓雾遮掩下将阿革诺耳从困境中带走,并诱使阿喀琉斯走上歧路。因为他已变成阿革诺耳的模样,飞快地穿过麦田,朝斯卡曼德洛斯河奔去。

阿喀琉斯在后面紧追不舍,他以为是在追赶阿革诺耳。阿波罗突然停下来,转过身来,以神只洪亮的声音说道:“你为什么对我紧追不放,而放弃追赶特洛伊人呢?你以为你在追赶一个凡人,其实你是在追赶一位你伤害不了的神只!”

阿喀琉斯恍然大悟,转过身子,像匹暴躁的战马一样顽强地朝城池奔去。

年迈的普里阿摩斯在塔楼上看到阿喀琉斯奔过来,急得捶胸顿足,痛苦地呼唤着在城外站着等待阿喀琉斯的儿子。父母亲的大声呼唤和哀求都不能使赫克托耳回心转意。他坚定地站在原地,静静地等待着阿喀琉斯的到来,并且自言自语地说:“由于我一意孤行,不听劝告,许多人便因此丧失了生命。我没有脸面再见特洛伊的男女老幼。因此,最好还是让我和那个可怕的敌人决一死战。要么我取得胜利,要么我战死城下!还能有什么办法呢?难道我应当放下盾牌和盔甲,把海伦和帕里斯抢回来的珍宝都献出去?瞧,我想到哪里去了?如果我真的哀求他,他不会怜悯我的,相反,我会死在他们的剑下。看来还是和他交战为好,看看奥林匹斯圣山的神只究竟让谁获得胜利。”

赫克托耳之死

阿喀琉斯越来越近,像战神一样威武雄壮,青铜武器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赫克托耳看见,不由自主地害怕起来,并转身朝城门走去。阿喀琉斯顿时扑了过来。赫克托耳沿着城墙没命地奔跑,阿喀琉斯却丝毫也没有放弃的意思。他们绕着城墙跑了三圈。奥林匹斯圣山上的神只们都紧张地看着这一惊心动魄的场面。

“啊,神只们。”宙斯说,“好好地思考一下眼下的情势吧。决定的时刻来到了。是让赫克托耳再次逃脱死亡呢,还是让他丧生?”

帕拉斯·雅典娜回答说:“父亲,你想到哪里去了?难道你想让命运女神判定要死的人逃脱死亡吗?不过,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别指望神只们会同意你的提议!”

宙斯朝他的女儿点了点头,表示她可以照自己的意思行事。她立即从奥林匹斯圣山上降到特洛伊的战场上。

这时,赫克托耳仍在奔逃,阿喀琉斯在后面紧追不放,不让他有喘息的机会,并且示意他的士兵,不得朝赫克托耳投掷飞镖和长矛。

他们围着城墙追逐了四圈,现在又挨近斯卡曼德洛斯河,这时,宙斯从奥林匹斯圣山站起来,取出衡量生死的黄金天平,在两边的托盘里放进生死砝码,一个代表珀琉斯的儿子,另一个代表赫克托耳,开始称量。赫克托耳的一边朝冥王哈得斯倾斜。在一旁的阿波罗即刻离开了。

女神雅典娜走到阿喀琉斯身旁,悄悄地对他说:“你先站着,休息一下,让我去鼓动赫克托耳大胆地向你挑战!”阿喀琉斯听从了女神的话,立即停止追击,靠在旁边休息,看着雅典娜朝赫克托耳走了过去。

雅典娜变为得伊福玻斯来到赫克托耳的面前,对他说:“兄弟,让我们携起手来,一起去反击阿喀琉斯!”赫克托耳看到他的兄弟非常高兴,他说:“得伊福玻斯,你真是我最亲密的兄弟。现在,当别的兄弟都躲在安全的城墙后面,你却大胆地出城鼓励我作战,使我更加尊重你了。”于是雅典娜引着英雄朝阿喀琉斯走去。她举着她的长矛,跨着大步,走在前面。

赫克托耳对阿喀琉斯叫道:“珀琉斯的儿子,我再也不躲避你了!现在我跟你拼个你死我活。让我们当着神只发誓:如果宙斯照顾我,让我取得胜利,那么我只剥下你的铠甲,并把你的尸体还给你方。你对我也应该同样对待!”

“我不和你订什么条约!”阿喀琉斯面色阴沉地说,“正如狮子不能跟人做朋友,在我们之间也无友情可谈,你是我的敌人。我们之中必须死掉一个才是最公平的办法。现在使出你的本领吧,不管怎样,你逃不脱我的手掌。你欠我的血债,现在得由你偿还了!”阿喀琉斯说着掷出他的长矛。赫克托耳急忙弯下身子,矛从他的头上飞了过去。雅典娜把矛拾了回来,交给珀琉斯的儿子,但这一切赫克托耳都无法看到。现在,他愤怒地投出他的矛,正好击中阿喀琉斯的盾牌,但被弹落在地上。赫克托耳吃了一惊,回头找他的兄弟得伊福玻斯,想向他要他的长矛,可是他已不见了。赫克托耳这才意识到是雅典娜设计的圈套。他知道今天必死无疑,但他不甘心让对方轻而易举得逞,于是他拔出腰间的宝剑,挥舞着向前扑去。

阿喀琉斯迫不及待地准备厮杀,他睁大眼睛,寻找机会,想瞄准赫克托耳身上露出的地方下手。可是从头到脚他都用盔甲保护着,只有在肩与脖子相连接的锁骨旁露出一点空隙,使得他的喉咙稍有一点暴露。阿喀琉斯看得真切,狠狠地用矛刺去,矛尖刺穿赫克托耳的喉头,但没有刺破气管,他虽然倒在地上,受了重伤,但仍能勉强说话。阿喀琉斯高兴地宣称,要把他的尸体喂狗。赫克托耳央求他说:“阿喀琉斯,我请求你,别把我的尸体让恶狗吞食!无论你要多少金银都可以,只要把我的尸体送回特洛伊,让特洛伊人按照传统殡仪将我安葬!”

阿喀琉斯笑着摇了摇头,回答说:“你用不着哀求我,你是杀害我朋友的凶手!我不会放过你的。即使普里阿摩斯愿意拿出和你相等重量的黄金作为赎金,你的尸体仍然难免要喂狗!”

“我知道,”赫克托耳临死前痛苦地说,“我知道你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不会同情我。但是,当神只为我报仇的时候,当你被阿波罗在特洛伊的中央城门射中倒地快死时的那一天,你会想起我的话的!”说完这最后的预言,他的灵魂便飞出身体,幽幽地飞进地府,到哈得斯那里去报到了。

阿喀琉斯却在一旁叫道:“你只管去死吧!无论宙斯和神只们如何安排我的命运,我都会接受的!”他从尸体上拔出长矛,将它放在一边,然后动手剥下原来属于自己的盔甲。

赫克托耳被阿喀琉斯杀死的消息传开了,希腊人潮水似的涌过来,围看着死者高贵的形象和雄伟的躯体。阿喀琉斯站在人群中说:“朋友们,英雄们!感谢神只赐福,让我在这里杀死这个凶恶的人,他对我们的危害远远超过了其他人。让我们一鼓作气,团结起来,杀向特洛伊城。”

这个残酷而骄傲的胜利者一边说,一边走近尸体,用刀在赫克托耳的脚踝和脚踵之间戳了个孔,用皮带穿进去捆在战车上,然后他跳上战车,挥鞭策马,拖着尸体向战船飞驰而去。

赫克托耳的母亲赫卡柏在城头上看见了她的儿子被别人拖在地上,悲愤地撕下她的面纱,失声痛哭。国王普里阿摩斯也痛哭流涕。接着全城响起一片哀泣声,连城墙也震颤了。

赫克托耳的妻子安德洛玛刻此时还不知道丈夫已经被敌人杀死。她安安静静地坐在宫殿里,专心地在料子上绣着花卉。突然她听到城里传来一片哭声,心里顿时充满不祥的预感。她惊叫起来:“天哪,我担心我的丈夫已被阿喀琉斯杀死了。来人哪,快跟我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飞快地穿过宫殿,急步跑上城楼,看到珀琉斯的儿子的战车拖着她丈夫的尸体在野地扬起一路尘土。安德洛玛刻顿时昏厥过去,往后倒去。

帕特洛克罗斯的葬礼

阿喀琉斯带着敌人的尸体回到了战船,他把尸体脸朝下匍匐在帕特洛克罗斯尸体旁。丹内阿人解下战甲,坐下来为自己的英雄举行葬仪。他们宰猪杀羊,还杀了公牛。阿喀琉斯吩咐大摆宴席慰劳战士们。他的朋友们拉着他硬是离开了停放帕特洛克罗斯的尸床,来到国王阿伽门农的帐篷里。他们烧起一堆火,架上一口大锅烧水,并试图劝他沐浴,洗去身上的尘土和血污。但被他坚决地拒绝了,而且郑重地发誓:“宙斯在上,只要帕特洛克罗斯还没有火葬,只要我还没有剃发并为他建立坟墓,我就不能用水洗澡。要是按照我的意思,我们现在就举行殡葬仪式。阿伽门农国王,明天请下令砍伐树木,为葬礼做好准备,为我的朋友举行葬礼。”王子们都尊重他的意见,他们坐下来痛快地饮酒,愉快地享用美餐,然后各自回房休息。珀琉斯的儿子躺在被海水冲刷得干干净净的海滩上,四周围着一群弥尔弥杜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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